第四十九章 好学曹刚勇,勤问铁富贵

疯狂的小鱼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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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刚勇很慌,躺在一张方床上,他辗转反侧也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此时他有些后悔,应该在楼子里面和那几个同窗多应付几句的,也好多探听几句江嘉豫的深浅。

    从官学衙门出来,曹刚勇觉着小仇得报,拉着几个同窗找了间酒楼放松一下。

    谁曾想,宋根生的动作如此快,曹刚勇的宴席还未结束,就有同窗已然听闻,官学衙门里面今日让曹刚勇没脸的小童,被举报之后要去巡抚司告状。

    还有同窗拉着曹刚勇的手笑嘻嘻的问他,明日是否同去看那小童出洋相。

    自家事自己知,曹刚勇打了个哈哈含混过去。

    他有些意外江嘉豫敢把事情闹这么大,同时开始懊恼,举报这活就不该自己上!还搞了实名,如今想脱身都难。

    做梦都是巡抚司衙门受理了江嘉豫的官司,派人来革了自己功名的场景。

    曹刚勇刚一睡去,就一头冷汗地惊醒。

    未过童生,身无功名。但他是要走仕途的,不可留下名声上的瑕疵,曹刚勇抬手给鲁莽的自己一个巴掌。

    天还微亮,曹刚勇就穿戴出门,找上了巡抚司做文书的一个小官吏许隐,许隐的叔叔许知州是总督府的一个不起眼的文吏。

    许隐过去上门送年礼的时候,就被许知州带着在总督府拜访过。

    与曹刚勇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候,曹刚勇尚小,只有十岁,是堂姐求了总督养在府里读书的。

    对于曹刚勇的到来,许隐有些意外,但他在官府时日不断,待人接物自有一套。

    “公子有事,尽管吩咐。叔叔叮嘱过,总督府的事情,就是我自己的事情。”许隐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可见出来之急。

    曹刚勇很享受这份奉承,心里的急躁也散去了两分。

    “你在官学衙门可有熟人?我昨日骄躁,说错了几句话,想托许兄帮着挽回。姐姐常说许家叔叔能干,总督府的采买也多有依仗令叔。”

    许隐眉间凝成一个十字,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话说的好听,但不敢全权包办。

    曹刚勇知道许隐这种衙门里面混久了的老油子,不摸清深浅根本不会出手。

    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儿,他实名举报,现如今想撤回举报,找上许隐的门路是为了多一层保险。

    衙门里的小鬼难缠,曹刚勇就怕遇见个愣头青,再因举报这事儿折腾出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许隐听完曹刚勇的叙述,觉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恰好官学衙门不是什么油水衙门,事儿不难办。

    两人结伴从许家走出来的时候,许隐的称呼已经变成了勇公子。

    “勇公子还是冲动了。嘉兴这地界,想要收拾个读书人,简直太容易了。别说还没考童生,就算当了举人老爷,那还是要服官管的。我们嘉兴,最多的就是衙门。总督衙门、河道衙门、官学衙门、巡抚司衙门,此外还有海商衙门、鲁商会、盐运府、将军驿,随便一个衙门,就能难倒一批人。”

    这些事儿曹刚勇也了解一些,但没有许隐说的这般透彻。

    尤其官场上那些为难百姓的道道,曹刚勇听的格外认真。

    有许隐在,只花了些散碎银子,就打发了官学衙门管文书的小官吏。

    曹刚勇当场就焚烧了印着自己手印的举报证词。

    出了官学衙门,曹刚勇特地摆席请许隐。许隐也很上道,叫上了几个平日相好的小吏。

    席间,涉及商会的小吏聊着富商之间的家族秘闻,涉及河道的也会说起几句海货相关的。

    聊得十分尽兴,也让曹刚勇大开眼界。

    “说起走海运,前一段时间于大人又放出一张出海令,据说是从前王家被扣押的,是几个富商凑了银子置换出来的。如今正在筹备出海,要是能回来一只,咱们嘉兴现如今的局面怕是要重新洗牌。”

    “我也听说了,经手的是个师爷。周家、郑家、李家、吴家,还有王财那个王家全参与了。不过他们也要给师爷分红。”

    “我悄悄给你说,王家这次也没打好主意,他们家钱不够,正在筹钱。我媳妇悄悄入了一笔。要是赚了,我儿子读书的钱就有了。”

    许隐本来只顾喝酒,时不时地给曹刚勇解说一二。

    听说有银子赚,也坐不住了,“老兄,怎么有门道?给我也介绍一二。要是能赚,来年的酒钱我全包了。”

    曹刚勇也听得心动,海运的获利他早有耳闻。

    若是能有银子支撑,说不定他可以多举办几次诗会、书会,名声扬起来,还怕收不回银子。

    只听那个官吏抿着小酒,悠悠道,“门路我自然有,可王家走的是那种货,万一被查处了,这张出海令都有可能保不住。你们投钱,亏了可别找我。”

    许隐一听那种货,心里开始打鼓,朝廷对于违禁品查的不算严,但查到的概率也不小。起码当年,王家没走几次,就被查出了出来。

    许隐作罢,曹刚勇把王财的名字记在心头,打算考完再找门路。

    一顿酒席宾主尽欢。

    青烟客栈里,铁富贵起的很早,等到日上三竿,江嘉豫才打着哈欠走出了自己的厢房。

    梁有才面前的茶叶已经喝过第二遍了,他皱着眉头,“这般懒惰,也不知随了谁!”

    “徒肖夫子,夫子不懒,每日这一遭早茶,怕是这堪比黄金的极品龙井已耗费了二两。”

    梁有才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这茶叶是宋根生送来的,指名道姓送与江家小友品尝,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极品。

    吃了小徒的好茶,梁有才嘴短,语气也和气了两分。

    “还是要多看看,临阵磨剑,总是有几分用处的。”

    铁富贵点了点头,“夫子,我今日重温昨日的子曰,隐约有新的领悟。所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我前日以为孔夫子是想说不知道也没关系,不要不懂装懂。可是今日却发觉夫子是在鼓励我尽可能的施展所学,只有在用的过程中才能明白不知在哪里,也就是说知道的一定要表现出来。梁夫子你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