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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浪趴在地上惊呆了。他看见那拿刀斩向阿狗的衙役突然刀锋一转,反手将刀砍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只是一刀,那衙役的头就应声而断掉在了地上,可见用劲之猛。断脖处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阿狗一头一脸,而阿狗以为是自己的血便吓得晕死了过去。
紧接着那个抹了阿猫脖子的衙役则举刀抹了自己的脖子。而其他的衙役也魔障了般相继诡异的自杀了。
那个白须黑肤的老者神情惊异的看着眼前的突发情况,他转过头来正好对上了金离难那橄榄绿90
的瞳孔血红的眼白的眸子,两道鲜红的血从睁大的眼里流了出来,仿佛两道凄厉的血泪流淌在已经如白纸的脸上。
金离难的嘴唇已经白得有些青紫了,看上去就像被冻得有些发紫一样。嘴角也淌出了鲜血。她额头布满虚汗,因为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所以身体微微的轻颤着,但她依然挺直了腰板丝毫不露怯的盯着眼前的老者。
而那老者确实不简单,他并没有如了金离难的愿,只是痛苦的站在原地浑身不停的颤抖着,像是要摆脱什么束缚一样。
商夜竹震惊的看着金离难。
他知道她已经到了极限了,现在这样简直是不要命了。
他本想制止金离难,可是商夜竹又转念一想,如果金离难不这样做的话,今夜他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他心里很不舒服,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很软弱,软弱到要靠一个女子保护。可是他想活下去,像他这种人不能死在这种小地方。他眼里闪过一起复杂的光,紧抿着嘴唇不言不语。
虎浪看了眼金离难便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一步一蹒跚的走向老者,眼里满是杀意。
就在虎浪蹒跚前行时,清皛已经快速略过他,冲向了老者。他速度很快,冲过去的时候,手里拿着鬼知了翅膀做的匕首。
那是商夜竹递给他的,毕竟他还是做不到对金离难弃之不顾。
清皛出手极快,冲到老者跟前就举着匕首对着老者的面门狠狠的划下。
老者毕竟不简单,只见他快速往旁边一闪,躲过了清皛致命一击。然后他也不做停留,快速跳上墙头飞快的逃走了,这速度这身形完全无法让人把他和老者联系在一起。
老者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转头看了金离难一眼。只是这一眼,金离难看到,老者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那是看见某种珍馐的饕餮凶光。
清皛急忙快速跑到金离难身旁,把匕首往商夜竹怀里一丢便抱住了已经跪在地上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剧烈颤抖的金离难。
他温柔的拍着金离难后背,温柔的低语道:“累了,就睡吧。”慢慢的金离难便觉得不那么难受了,她平静下来,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
可是这个时候,她那手腕上的血色手链却开始发出了灼人的红光,经文飘出,烫得金离难生疼,意识也突然清醒了。
那两个怒目金刚又出现了,清皛赶紧把金离难护在了怀里,两个金刚举起了钢鞭狠狠的抽向护着金离难的清皛的后背。
看那力道清皛估计不死也残废了。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钢鞭竟然穿过了清皛的身体,直接打在了金离难身上。金离难痛的一阵抽搐,接着又是一鞭以同样的方式打在了金离难身上。
金离难痛得死死咬住了清皛的衣服,嘴里的血染红了清皛的衣服。金离难满脸血满头汗,但是她却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生生的挺着。一直挺到怒目金刚抽完后便消失不见。
期间清皛一直紧紧护着金离难,而虎浪则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刀砍向金刚,而这两个金刚却像不是实体似的,怎么都砍不到。那刀从金刚身体划过,虎浪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的阻力,就像砍的是空气一样。
而那两个金刚他们好像只是针对金离难,其他人他们完全不管,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
商夜竹一直在旁边看着,他虽然表面冷静但内心却异常吃惊。只有他注意到了,金离难的手链的异常。
金离难从小就带着这串漂亮的手链,商夜竹从没见她取下过。以前听金提爷爷说那是金离难的父母留给她的遗物,他收养她的时候就带着了。
商夜竹也不曾注意过这手链,只当是金离难对她父母的念想加女孩子的寻常饰物。
可是直到这两个长得像庙里金刚的大家伙突然出现,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这手链的诡异之处,手链的尺寸和珠子的大小都在随着金离难的长大而变大!
而商夜竹刚才也发现了那两个怒目金刚是金离难杀了几个人,他们就抽了她几下。
为什么金离难要一直带着这串要她命的珠子?商夜竹本不是个爱管他人之事的人,可是他现在却觉得后面有机会一定要找金离难问清楚。
金离难感觉自己快死了,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气息也已经十分虚弱了。
她听到的是虎浪带着哭腔的声音喊到:“老大……”也听到商夜竹低唤着她“离难”,清皛还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又说道:“累了,就睡吧。”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有一丝哽咽。
然后金离难便闻道一股淡淡的花香,脑子也渐渐迷糊起来,终于不醒人事了。
清皛抱起金离难放到了商夜竹怀里,商夜竹下意识的接住了。
清皛说到:“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去寻包裹。”说完便悄无声息步履极快的走了。那轻功显然已是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虎浪看着金离难又看了看阿狗和商夜竹,终是坚持不住眼一黑也昏死了过去。
商夜竹抱着金离难疲惫的坐在地上。看了看虎浪,知他无事后,便用袖子仔细擦拭着金离难脸上的血。他本喜洁净,此刻却并不反感金离难的血污。而他本人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不一会儿,清皛就骑着绿豆牵着两匹马回来了,其中一匹马还驮着他们的行李。
商夜竹看了下行李一件没少,他问清皛怎么找的。清皛只是说:“我是妖怪,自然可以寻到。”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商夜竹感觉到了清皛对他的排斥。他也就没继续问下去,和清皛一起把虎浪和阿狗放到一匹马上。
清皛很自然的抱起金离难骑在了绿豆背上,商夜竹看着清皛,眼神很沉,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也不说话翻身骑上了驮行李的那匹马。
虽说此地不宜久留,但他们确实逗留的太久了。
可能纪旅对此事也是悄悄进行,所以这里也没有再出现其他人。
他们策马奔了出来。好在流鱼县不大,他们没一会儿就出了流鱼县,向县外的深山老林里奔去。
“停下!”进去林子后,商夜竹便焦急的让清皛停了下来。清皛停了下来,有丝不悦的回头看着他。
“这是大鼋山,我以前听爷爷讲过。这山没人敢来的,很危险。”商夜竹说到,翻身下了马。“先在这歇一夜吧,等天亮了再说。”
清皛很不屑的“哼”了一声,但还是依言翻身下了驴。
他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异样。但金离难不能再折腾了,这里伸手不见五指,是藏身的好地方,他们确实需要休息。
于是,在黑暗中,商夜竹守着虎浪和阿狗,清皛抱着金离难,他们各靠着一棵树坐在地上休息,因为谨慎也没有生火,就这么枯坐在黑暗中。
清皛坐下后就开始闭目养神,但实则却是在暗暗警惕着四周。他紧紧抱着怀里的金离难,金离难又开始发烧了,身体忽冷忽热的,情况十分不好,这让他万分心焦。
商夜竹在黑暗中注视着清皛所在的方向,尽管他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任然死死盯着那个方向。他很想知道金离难现在的情况。
金离难为了保护他们,身体已经严重透支了,现在她到底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这着实让他很担心。
但是清皛好像误会了他对金离难怀有什么情意而对他抱有敌意,可是他却也不想解释什么,甚至觉得清皛的“误会”让他有一丝愉悦。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却必须依赖清皛,所以还不想惹他不快。于是商夜竹选择了沉默。
“哼!”他才不会跟一朵花儿计较。
金离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她发现绿豆卧在自己身边紧挨着自己。
虎浪早已醒了,正在烤着一只兔子。他身上较重的伤口在牢里已经被金离难悄悄治愈,现在身上只剩些轻伤。
只是当时过度疲劳加急火攻心,外加一些伤痛,导致虎浪晕倒。所以身强力壮的他第二天早上就醒了,一看自己其实受伤不重,还以为自己身体结实抗打呢。
清皛则在一旁和商夜竹一起神色凝重的看着金离难,两人的眼睛都红红的布满血丝,看起来很是憔悴。
而阿狗则不知去向了。
清皛见金离难醒来很激动,忙拿了水袋过来。
商夜竹则精神一振的坐起身来,本来就面瘫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喜色。
虎浪听见动静,抬头一看也激动的喊了声:“老大!”随即屁颠颠的也跑了过来。
绿豆也舔着金离难,祖母绿般的眸子亮亮的,屁股上一条驴尾使劲的摇着。
当看到金离难大口喝着水吃着兔肉的时候,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金离难这么多天来阴霾的内心终于有了一丝阳光,因为她看见商夜竹居然在关心自己。那疲惫的红红的眼睛看着自己,让金离难心里暖暖的。
虎浪告诉金离难阿狗说他是在蛮人夜袭的当晚和阿猫一起去了镇外的一个赌档玩儿。半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镇上火光冲天,惊得他们拔腿就往镇上跑。然后就看到惨绝人寰的一幕,再然后他们就往离镇最近的流鱼县跑,想到县上去求救。
结果半路遇到两个衙役打扮的人,说可以带他们去见县令。他们当时着急也没多想就跟着走了,却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
虎浪叹了口气,眼神也愈发忧郁了。
他接着说道:“当时抓阿猫阿狗的那两个衙役已经被老大杀了。灭镇这件事估计是纪旅私下做的,所以知道这事的人应该不多。阿狗在我们逃进大鼋山的第二天就去县上晃了一天也并没有人抓他或怎么样。”?然后指着地上的一些干粮和水袋说:“这是阿狗为我们买的,阿狗有个亲戚在县里可以投奔,我们就留下他在这里了,这样就不用跟着我们奔波劳吃苦,而且还可以继续观察后续的情况。”
金离难点点头,没有说话,其实她还是了解阿狗这个人的,胆子忒小,跟着他们估计也只会拖后腿,留他在县城里望风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商夜竹突然开口道:“离难,那夜那两个凶神恶煞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