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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知道？”
李秀宁脸色大变，尽管杨顶天帮她打开了女皇这扇大门。
不过带兵多年的她又如何能够轻而易举相信这个刚刚相识不久的男人。
她虽然对杨顶天很有好感，可她却不是一个恋爱脑。
她希望李世民败，但却又不想唐军损失太大还捞不到好处。
所以数日前她就下令调娘子军过来。
她的本意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等宋军和李世民打得差不多的时候，出其不意占了襄阳，顺便拉一把李世民。
“先生果然好手段。既然如此，那先生以为秀宁能否占得了襄阳城？”
“来不及了！”
“先生何意？”
“你听？”
闻言，李秀宁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空气中隐隐约约能听到咚咚咚的声音。
“唐军的战鼓之声！李世民这是要全军压上？”
“没错，你的娘子军最快的是水路，不过应该还要至少两天的路程，而陆路更慢，即便不去攻打宜城起码也要四天。”
“若是李世民晚两天再打，或者打打歇歇，等娘子军赶来，则襄阳府定然不保。”
“不过李世民必然等不及了！”
“为何？”
“因为宋军先占了广昌，灭了李靖一万人马，又占了信阳，赶跑了太子李建成。”
“李世民攻打襄阳城本就是一场豪赌，他赌城内守军兵力不足，城外宋军只是为了收复失地。”
“他想将计就计，可是他却没想到襄阳的宋军也好，随州的宋军也罢，都是为了让李世民将计就计而摆出的迷魂阵而已。”
“也包括我送给李世民的书信？”
“没错。”
“可你如何断定李世民会大举进攻？”
“李世民打了那么多年仗，一向顺风顺水，而宋军从早晨陪他打到了现在，伤害性有点大，侮辱性更强。”
“李世民要是还看不出问题那就干脆直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秀宁明白了，先生这是将世民的性格了如指掌。”
“若是换成秀宁，换成李靖，甚至是其他任何一个人，此时都会撤兵再图战机。”
“偏偏以世民的性子即便是要撤退，也必然要发起最后一场猛攻。”
“所以你等的就是他的全军出击？”
“没错，不过你放心，此战最多能够吃掉李世民的六七成兵力，以徐茂公的性子肯定留有后手，保他性命无虞。”
“秀宁有一问，还请先生如实回答。”
“问吧！”
“先生是否已经归宋？”
“归宋？他配吗？”
李秀宁一愣，随即一喜。
“那先生何故助宋不助唐？”
“我说过，襄阳姓宋，我说了算，襄阳若是姓唐，这清雅居就不是久留之地了。”
“先生不信我大唐？”
不，我不信李世民。
而且我本就是想借此机会让唐宋两国狗咬狗，消灭有生力量而已。
若不是眼下王保保和汝阳王的兵力都被牵制在京师周围，他也用不着这么麻烦。
当然，杨顶天不可能把实话说出来。
“与信任无关，这清雅居有无尽的钱粮，还有我的夫人和孩子，在下即便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敌得过千军万马。”
“所以，自己的命，家人的命，岂能假手于人？”
“多谢先生，秀宁明白了。”
此时，东门和北门，十几万大军彻底厮杀在一起。
原本李世民的确是打算猛攻一波就撤。
然而他失算了。
因为唐军不仅攻上了城楼，城内的宋军甚至主动打开城门，直接选择正面较量。
兵力方面，并没有出现想象中宋军兵力不足的情况。
相反，宋军出城作战的就有四五万人。
而战损方面，唐军约莫两万左右，而宋军有守城优势，战损不到唐军一半。
看到宋军主动出城迎战，李世民慌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心头。
“不对，仅凭这些宋军根本不可能吃掉我们，宋军应该还有后手。”
突然，李世民望向了身后的远方。
“报，启禀秦王，信阳方向出现大批宋军，约莫有数万人。”
“果然如此，哈哈哈哈！”
李世民双目赤红，笑得极其癫狂。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从头到尾，宋军的目标都只是为了吃掉这十万唐军。”
“这个局布得精彩，怕是连之前从商都汝南主动撤兵就已经是这个局的开始。”
“好算计，当真好算计，宋军何时出现了这般将帅之才！”
“秦王，秦王……”
“军师，秦将军，后方战事如何？”
“侯君集和段志玄两位将军正在殊死抵抗，末将与军师前来护送秦王撤离。”
看着眼前与宋军彻底鏖战在一起的唐军，李世民一咬牙，调转马头，带着徐茂公等，及中军一万余人往商洛方向逃去。
李世民一逃，唐军战力缩水，战至夜晚戌时，除了程咬金等部分将领逃走，唐军大将段志玄及六万唐军战死，殷开山被俘。
第二天一大早，李秀宁就收到了李世民惨败的战报。
她也知道了襄阳城中原来仍有八万大军，之前东出广昌的只有两万宋军和清雅居一万人的商队护卫。
这也是杨顶天取得宋军信任的条件。
而如今的襄阳城足足有十三万大军，而她调来的娘子军只有六万人，不足半数，这仗压根儿就没得打。
娘子军，并不全是女子。
只是因为最初的一批将士是女子，加上主帅李秀宁是女子。
所以娘子军这个称号一直沿用了下来。
可事到如今，李建成的谋划全盘落空，李世民又遭遇大败。
而她，劝降失败了不说，身上更是无故背上了柴绍这条人命。
原本想借着拿下襄阳“将功抵罪”，甚至她还想到了一个更加完美的法子。
说柴绍和襄阳太守刘辉有仇，刘辉同意归顺大唐的条件便是要柴绍的人头。
所以柴绍是自愿用自己的人头来换取刘辉的归顺。
如此一来，柴绍得了体面，自己白嫖了军功，整件事情就能完美落幕。
可是这个办法的前提是拿下襄阳城，否则说破大天毛用都没有。
李秀宁越想越气，她觉得有必要再去找杨顶天问清楚。
可她刚下楼，就看到大厅里，杨顶天跟一个魁梧大汉坐在一起喝酒。
那大汉虽然魁梧，确实威武不凡，一看就是如她这般从尸山血海中闯出来的。
“杨先生，喝酒怎么不喊小女子？”
杨顶天和那大汉抬头向李秀宁看去。
“这位是……”
那大汉看向杨顶天，以他的眼力，自是看出了李秀宁的不凡，似乎在等着他介绍。
“唐国娘子军主帅李秀宁！”
杨顶天淡淡说道。
却见那大汉的一双眼睛瞬间瞪如铜铃。
“行了行了，有什么好瞪的。”
“秀宁，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襄阳城宋国禁军统领，武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