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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甯喝醉了却不肯走,扒拉着门框耍酒疯,“让......让姜轼过来,个兔崽子,嘴上对我恭敬,心里头成天看不起我,他凭什么看不起我,老子......老子宰了他!让他过来!”
看来是真的喝醉了,车夫劝道,“殿下,还是先回府吧,回府以后奴才再去给您叫姜大人。”
单甯另一只手扯着周乐平的袖子,“不成,现在就去叫!他不来,我就......我就把这儿给砸了。”
周乐平心说,这又不是姜轼家,你把这儿砸了,也跟他没关系啊,人家还是可以不甩你。
单甯接着放出后半句,“砸了,让......让他赔钱!”
闻声赶上来查看情况的掌柜站在楼梯口抖了抖,差半步却不敢上前去了。
看这架势,恐怕非得姜轼过来给他大皇子认个错儿,再乖乖挨他顿打才能解决了。
周乐平拉住单甯,无奈对车夫道,“我先帮忙看着你家殿下,你速去请姜轼过来。”
车夫看着她,显然不大放心把单甯交给她这个“敌国将军”。
周乐平再叹气,“我还能吃了你们家殿下不成?掌柜的不是也在这儿吗?再说了,我知道废人,能把他怎么着?要是不放心,那你带着你家殿下一起去找姜轼好了。”
车夫一想,他们家殿下名声虽差但一向爱面子,喝醉了带着他满大街溜达,还是去找姜轼,那等他醒来,一定会觉得丢脸,那带着他丢脸的自己也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于是只能把单甯留下托管给周乐平照顾,下楼时再嘱咐掌柜千万要好生看着他家殿下,为确保万无一失,走前又学了单甯的语气恶狠狠威胁,“殿下若是有半点闪失,你这酒楼还有你这人头都别想要了。”
掌柜摸摸后脖颈子,悬心留神着二楼的动静,不敢有半点差池。
织造院还不到下值的时候,车夫急匆匆赶到织造院入口的石桥处,没有令牌他进不去,只能让守在石桥处的侍卫代为通传。
结果叫一个出来俩,五殿下跟着姜大人一起出来的。
姜大人是去挨骂的,那五殿下一定就是为了那个周乐平吧。
姜轼出来时一头雾水,“大殿下喝醉了找我做什么?为什么不直接送回府?”
车夫道,“大约是......大约是想找姜大人出口气吧,殿下说如果姜大人不去,就砸了酒楼记在姜大人账上。”
姜轼咬牙切齿,真是好狠毒的大皇子,居然想出这么个阴损的办法来逼迫自己去见他!
祝观良道,“大哥跟周乐平是怎么遇上的?”
车夫道,“大殿下去给皇妃拿安胎的方子,回来的路上见周姑娘在鱼摊前买鱼,正好遇见了就请周姑娘一起去吃饭。”
周乐平快要按不住单甯,这男人发酒疯是真疯,浑身使不完的劲儿,她死死把人按住才阻止了他打开窗户要从二楼跳下去,但她能使出来的劲儿还是小,心有余而力不足,未免单甯再想从二楼跳下去而被人误会是被她谋杀,正要喊人上来帮忙,没想到这人就来了。
祝观良冲到窗边单臂就把单甯拉回来,车夫忙去关上窗,周乐平累出了一身汗,气喘吁吁坐下扇风,“怎么才来,再不来他就真跳下去了。”
姜轼对着喝醉的单甯一拱手,“殿下,您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单甯眯着眼睛,定了定眼神,见是姜轼,拍拍身边的凳子让他坐,“过来。”
姜轼不情不愿的踱过去,“殿下......”
话还没说完,单甯一把抓住他的手,“我问你,你可知罪?”
知罪?姜轼脑子不好,不知道自己刚来有什么罪要知。
“臣不知。”
“不知?”单甯好像清醒些了,扶着脑袋苦笑,“好一个不知,好一个不知啊。”
周乐平瞧着单甯这个笑很不对劲,慢慢踱到祝观良身边道,“你哥跟姜轼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
“不知道,今天又给胜利买鱼了?”
她漫不经心点点头,“啊,小畜生专挑贵的吃,出来拿的那点儿银子都给它买鱼了。”
祝观良忍不住伸手在她肩头搂了下,“刚拦人伤着没有?”
“没有。”
“没有就好。”
她注意力在单甯跟姜轼身上,祝观良目光在她身上,一进门也是先看她,半点都吝啬分给那边纠缠的两人。
“不知罪?这么些年,你明着恭恭敬敬喊我殿下,这心里头......”单甯拿手点点他胸口,“还不知道怎么骂我呢,对不对?”
姜轼摇头,“臣怎么敢呢?殿下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得了吧,我这个大皇子在你心里一定烂到发臭了吧?别人就罢了,本皇子还救过你的命,你个白眼儿狼结果就跟那些人一样把我当奸佞天天在心里骂我,早知道当时就应该看着你淹死,不知好歹的东西!”
周乐平心中唏嘘,原来单甯这么计较姜轼对他的看法纯粹是因为自己救了个白眼儿狼心里过意不去啊。
不过姜轼脸上的表情却如同被五雷轰顶,如此震撼,显然对单甯什么时候救过他充满疑惑。
反观祝观良,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没有震撼,不觉得吃惊,活脱脱一个洞悉一切的旁观者姿态。
“殿下救过我?何时救过我?”
姜轼立马把自己这辈子所经历过的凶险事想了一遍,其中分为最凶险和一般凶险,一般凶险是陪着祝观良在鲜虞王城跟混在周乐平身边的那段日子,最凶险是圣人怪他没有把祝观良带回来的时候,那时候圣人要砍他脑袋,只不过当时站在一旁看戏的单甯可没有半点要为他求情的意思。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单甯究竟怎么救过他。
单甯再次苦笑,喝酒的姿势洒脱中又有些掩饰悲伤的意思,“我就知道你记不得了,你就是个白眼儿狼!”
他刚刚提到过就该看着他活活淹死,姜轼再仔细回忆,好像......好像是是有这么回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