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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在知晓这事后赶着去子青房中道她新喜,子青正用了午膳闲得紧,见是鱼儿来赶忙命金枝斟了茶水:“方才听见外头有动静,一猜便是你。”
鱼儿手中捧着一束开艳了的迎春花插在小案花瓶内,执手子青道:“昨日和佩儿聊得晚了,醒来就听到这样欢喜的事,佩儿急着赶去佛堂替姐姐求符,我便自己先赶来了。”
她摸一摸子青平坦的小腹,笑着说:“王爷晚些回府得知这消息,可要欢喜了呢。”
子青脸一红,微笑道:“都说女子有孕是好事,可我还没怎地倒觉得累得慌。午膳的时候你没见,主子福晋刻意吩咐了小厨房给我新添了一大桌子菜,可是怎么吃也吃不完的。且未免犯忌口伤了腹中胎儿,更是交代八角、茴香、辣椒、桂皮、盐、炒酒都不许放,吃在口中味道淡淡的,再好的佳肴也成了嚼蜡。”
鱼儿微笑道:“主子福晋向来待人极好,那时娴格格方有孕的时候,不也是比着这样的例子照顾的?直到四个月胎像稳了,才许她想吃什么吃些什么。”
“我有孕是好,若生下一子,往后也有个依托。”子青稍微露难色,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鱼儿:“只是我与若娴一同有孕,倒是委屈了你。方才金枝听下人嚼舌头,说婉福晋与主子福晋说,王府双喜临门是送子观音赐福,此时若迎新人入府多少冲撞神灵,要主子福晋安排你晚些再入府。”
“我当是何事。”鱼儿大大咧咧摆摆手道:“若当真会冲撞姐姐与娴格格,那我便晚些嫁入王府又有何妨?旁事都不紧要,要紧的是姐姐与娴格格腹中胎儿。”
“这怎能成?婚事都定了,你若再不入王府,日日该以怎样的身份自处?”
鱼儿笑道:“从前是怎样的身份如今便还是怎样的身份,有何难的?”
说着取了个松香软垫垫在子青腰后,嘱咐道:“姐姐只管休养好自身,旁的事不必想那许多。今儿是京城开集的日子,等下我出府瞧瞧,替姐姐多买些孩童衣裳做礼可好?”
子青抿嘴一笑道:“这怀胎十月不过第一步,是男是女还不知,哪就这般着急了?”
鱼儿见她打了个哈欠,记着从前在渔村时西子婶告诉过自己女子孕中多嗜睡,于是同金枝一并搀扶着子青入了寝殿,伺候她睡下。
自己原先不过是身无长物的王府下人,这王府里第一个肯待自己好的人是若娴,第一个肯不计后果帮助自己的人是子青。如今她二人皆有孕,自己如何也得略尽一番心意。
虽说她二人皆是胤禛的妾身,日后是要同自己共侍一夫的人。
但鱼儿却从未对她们有过半分防备敌意,在决定要入帝王家的那一刻起,鱼儿便知道胤禛的夜从不会只属于她一人。
只要心聚在一处便好。
于是她去寻了毓泰,说明自己想法后问他要了出府的令牌。
今日赶着京城开集,比之年节的热闹也不相上下。
而鱼儿离府也并非只为替若娴与子青买些婴孩小巧衣物,更有一心中惦记之事想要去办。
那便是探望芙儿的爹娘。
二老唯有这么一个女儿,入王府当值本是个体面活计,却平白落了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要人如何能不心寒?
也是以己度人,不禁令鱼儿联想到了自己。
或许自己的爹娘也曾和刘氏夫妻一样,在五年前承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如今也会发狂想念着自己。
可笑的是,自己却连他们是谁也记不起。
今日再来西林巷时,并未见到刘氏夫妇的包子铺开摊。
往日本就偏僻的西林巷今日更是空无一人。日头和暖,可此地的风却瘆人的紧。
好容易遇见一沿街而住的大婶出门晾晒衣服,鱼儿便上前礼貌问道:“大婶,这街上的铺子怎都不开门了?”
大婶皱眉眉头望了一眼西林巷深处,满脸晦气道:“出了那样的事儿死了那么些人,咱们都管这西林巷唤作了‘血淋巷’,哪儿还会有人来?那些摆摊的小贩,自然也换了地方。也就可怜我们这些祖辈都居在这儿的百姓了,搬又搬不走,平日里买个菜也要平白无故多走上二里地。你说说,哎呦,这都叫什么事儿呐。”
说完这话见大婶掉头就走,鱼儿又赶忙问道:“从前巷口有一对卖包子的夫妻,大婶可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大婶停住步子回头看一眼鱼儿,疑惑道:“你是说老林家那两口子?你是何人,打听他们作甚?”
鱼儿想了想说:“我是林大婶的远房表侄女,赶着好容易入京城一趟,多年未见想看望看望。”
大婶浑浊的眸子闪过一瞬的伤情,连连摇头道:“可惜你来晚了,老林家当真可怜......”
鱼儿心头咯噔一下,细细追问,大婶才招呼她入了自己的居室,添一盏薄茶缓缓道来:“老林家独女入了雍亲王府做活,老两口日日逢人就说这事儿,可给脸上贴光了。前几日不知怎地,王府裹了草席抬回个死人来,说是他们女儿不慎坠井淹死了。两口子瞧着女儿遗体都腐烂发臭了,那恐怖模样要至亲如何接受?”
“王府是给足了赔银,足够两口子下葬了女儿再拿着钱银去开个小铺子糊口。可怎知下葬那晚老林头喝醉了酒,从西街侧口的石阶上摔了下去,人当场就磕破了脑袋,没得治了。他那妻受不住打击,人疯疯癫癫的,之后便消失了,也没人见过她往哪儿去了。”
大婶眼眶有些发红,长叹一口气继续道:“哎,从前我常在他家买包子,两口子人实诚,也善心,是个好人。可奈何天不长眼,竟遭此横祸。”
“后来呐,听说有人在京郊的野林里采药的时候见过她。已经成了疯妇,疯疯癫癫的衣不蔽体,见人就问别人有没有见到她丈夫女儿。也有好心人自发组织起来去野林寻她,可再去时,却什么也寻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