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一石二鸟二

辛夷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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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到王府领月银的日子,鱼儿必定是风雨不改头一个立在账房门口的。

    这日管账的家丁老刘来启账房门时,见鱼儿隔老远便像自己挥手打起了招呼:“刘叔~晨安!”

    老刘见她古灵精怪的样子忍不住耸肩一笑,手指轻轻点了点她:“我昨夜便与老陈说了,且瞧着吧,今儿个一早侯在门前的必是你。”

    鱼儿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后脑勺笑了:“每月与您也就打两次照面,一次是领月例银子的时候,一次是核王府婢女账目的时候,您见着我了不也是成日里乐呵的吗?”

    老刘一璧拿匙启了门锁,一璧笑道:“王府里那么多婢子,偏你古灵精怪的,人人见了你都乐呵,又哪里是我一个呢?”

    跟着老刘进了账房,盘了自己的月例银子后,鱼儿才道:“也不是人人都乐呵,您瞅着晞福晋还不是日日一副要将我给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老刘压低了声音打趣道:“她跟谁都那副模样,你休要搭理她就是了。”说着又数了十两银子拿白布包好,问道:“林掌事的月例银子可是你给他带过去?”

    鱼儿连忙摆手道:“我可不带。那银子进了我口袋我才舍不得再掏出来给他。”

    “那你见着林掌事了可给他提个醒,他上月的月例银子还压在这儿没领呢。”

    鱼儿应着老刘的话向外走去,她私心里觉着奇怪。

    按说毓泰是比她还需要银子的,他怎能糊涂到一个月都不去领月银呢?

    正想着走出两步,迎面与一婢子撞了个满怀。

    那婢子手中提着个食盒,里头的瓜果洒落一地,鱼儿口中虽嘀咕着她走起路来横冲直撞的也不看人,可仍是嘴硬心软的蹲下身来帮她一并捡起了满地果子。

    将最后一枚瓜果放入婢子手中食盒后,婢子才低着头声音略带几分呜咽向鱼儿说了声:“多谢你。”

    鱼儿见她垂着脸古古怪怪的,不禁起了几分疑心,肃声令道:“你是哪个主子房里的人?抬起头来。”

    婢子缓缓抬头,双颊尽是红肿,依稀还能看出掌印来。

    她眼眶含着泪,委屈道:“冲撞了掌事,奴婢该死。”

    “大清早的你怎就受了打?你是哪房的?”

    婢女回话道:“奴婢是杂事婢女,前几日才被指去伺候晞福晋。”

    “是她打你?”

    提起晞尧名讳,这一切事都变得合理起来。毕竟晞尧动辄打骂下人那是常有的事。

    与婢子交谈起来,才知她不过是因私下里给了出府置办的家丁一些银子,托他给家中带封信去。怎料这事儿被晞尧逮了个正着,非但不许那家丁给她带信,还治二人了一个私相授受罪名。

    这婢子只被罚了掌掴三十算是留脸面了,据那婢子说,那家丁更是可怜,受了三十大板如今人还在房中修养着。

    闹出这事来哪里还有人肯帮她带信出去?

    婢子说着便哭啼不休:“爹娘几个月都没我的消息了,前儿个听说他二老来王府寻人,却被守门的侍卫给赶了去。娘有心症,我怕她日日担忧我劳出病来,这才想一封家书慰双亲。怎料......”

    鱼儿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下不忍,本想再去向胤禛开口让这婢子出府去见一见家人。

    可她又想到,昔日可不就是因为她擅作主张将来喜放出了王府,这才带了疫症回府,险些要了胤禛性命?

    这般冒失之事她再做不得,但又见婢子哭得伤心实在不忍,于是道:“你一片孝心,晞福晋不成全你,我自想法子成全你。那信可有带在身上?”

    婢子见鱼儿肯帮她,即刻收了哭声将妥帖收在胸口的信拿出来交给鱼儿:“在这儿。”

    鱼儿又道:“你家住哪儿?”

    “东街,西林巷。我叫芙儿,姐姐若是能寻人走一趟,只见西林道巷子口那卖包子的铺子,便是奴婢爹娘开的。”

    鱼儿将信妥帖收好,拍拍胸脯道:“成了,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你可别哭了。”

    芙儿听她如此说连声道谢,鱼儿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未多说什么便去了。

    芙儿拿着果盘,一路奉往南殿。

    行至半路,与迎面而来的春桑碰上。

    二人擦肩而过之时,芙儿极小声同春桑说了一句:“姑姑安心,事成了。”

    春桑笑而不语,手伸进衣袖中取出帕子来按了按鼻尖儿上的粉,便有些散碎银子由袖间掉落在地上。

    芙儿俯身很快将银子捡起,而春桑则径直回了婧敏房中。

    来时婧敏正逗乐着一只爪子被铁链拴着的鹦鹉,她指尖拈着一颗葵瓜子不停挑逗着鹦鹉,直至那鹦鹉说出一句‘主子万安’后,婧敏才笑着将那葵瓜子喂给它。

    她听见了步子声抬头看一眼春桑,问道:“她离府了?”

    春桑道:“方才守在门外的家丁来报,从林毓泰那儿要了出府的令牌,当真自己去了。主子妙算,算得她不会假手于人。”

    婧敏口中‘啧啧’逗着鹦鹉,和煦笑道:“换做你日日无所事事,睡到日上三竿骨头都懒了,你也会同她一样,偏爱管闲事。”

    春桑向婧敏一拜,又道:“年氏那儿也吩咐了年府侍卫,让他们去吓一吓那些围在施粥摊位前的闹事懒民,还特意嘱咐了不能动手。”

    婧敏讪笑出声,绢子一扑鹦鹉,鹦鹉受惊振翅而飞,却因足被铁链拴着,挣扎无果。

    “她吩咐了不能动手,不代表着年府那些侍卫不会自保。咱们一早安排的那些死士混在人堆里面,等年府的侍卫闹起来,那些死士便会动手。到时年府的侍卫以为暴乱,为求自保也得出手还击。乱中死士要了那林鱼儿的命不过举手之劳。”

    她说着慵懒打了个哈欠,继续道:“到时年晞尧派去的人杀了平民百姓,她年府便算惹上大祸了。这事儿在闹市闹起来,即便官府想瞒也瞒不住朝廷。”

    婧敏眸光一定瞥向菱窗外年府方向,怒嗔道:“她引以为傲的母家获罪朝廷,瞧着她日后还敢不敢拿着我不能生育的事日日挂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