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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储兰一路回了房中,二人才耐不住方才那滑稽场面所带来的喜感,捧腹笑出了声。
浣秋一边同两人嘻嘻哈哈,一边新沏了茶水奉上来:“晞福晋刚才气鼓鼓的样子可好笑极了,也是小姐鬼灵精的,能想出那么个法子来倒打一耙。”
储兰得意的摇头晃脑道:“谁叫她欺负鱼儿姐姐还骂我是傻子来着,我就是要让她看看,她才是不折不扣的大傻子呢!”
鱼儿喝了一口茶,稳住险些笑岔了的气息,定声道:“今儿闹成这样,年晞尧以后定是连你也视为眼中钉。倒是我连累你了。”
储兰满不在意摆了摆手:“我又不怕她!额娘可比她凶多了,不也是拿我没辙?”
“王府不比乌雅府,兰格格日后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鱼儿说着压低声音,向储兰使了个眼色:“不过兰格格伪装的极好,任谁都能看出格格孩童心性,年晞尧若公然与你计较,倒显得她不懂事。”
储兰有些听不明白鱼儿的话,一扬眉毛道:“鱼儿姐姐说什么呢,伪装成什么样极好?”
鱼儿见她一副懵懂样子,倒当真有几分可信。
可自己在府邸里是见过储兰端然正常的模样的,那气质半点也不逊于婧敏。
她只以为储兰此刻仍在同自己玩闹,正要继续问下去,却听浣秋道了句:“小姐,方才咱们路过庭院的时候瞧着好多迎春花都开了,您最喜欢那花,眼下日头好外头暖和,正是图个新鲜的时候呢。”
储兰听罢笑着拍手,起身拉着浣秋往外走,不时回头向鱼儿说道:“鱼儿姐姐可一起来吧。”
鱼儿笑着婉拒了储兰,同她二人一并出了房后径直朝自己房中走去。
一路上,总有些事是鱼儿想不明白的。
看储兰那样子,倒不像是装疯卖傻,倒真如晞尧所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要不是自己在府邸里见过她正常的模样,这精湛的演技连她都要信了去。
可如此说法也说不通,若储兰当真是装出来的疯癫,那么她昔日才入乌雅府时,储兰并不知晓她的底细,又怎会轻易在自己面前露了馅?
回房的路上鱼儿碰见了婧敏房中的春桑,她捧着两卷佛经正要往婧敏房中赶去,与鱼儿打一照面,二人互相福礼后,鱼儿笑道:“春桑姐姐又替主子福晋取了新的经文回来?记得上次主子福晋誊抄的那几卷法华经现下还供在京城的佛寺里受香呢,主子福晋笃信佛法,果真虔诚。”
春桑微微一笑回应:“佛法博大精深,非一日三刻可参悟其中真理。自大王子薨逝后,主子便虔诚笃信于佛道。诵经礼佛,方得自在,也求为大王子积福超度,盼着他下一世能托生个好人家,少受些苦。”
提及大王子弘晖,春桑脸上的笑意渐渐凝住,颇有几分伤情在。
鱼儿见她如此,劝慰两句后便道:“从前我在西巷卖鱼的时候听闻京郊有一崇业寺,高僧得道居于其中,连皇上也曾莅临拜访过,想来是极灵的。主子福晋惦记大王子,春桑姐姐若得空可远赴些步子将主子福晋所抄佛经供往那儿,或许可更令主子福晋安心些。”
春桑点头道一声她有心了,便说房中事忙急急去了。
她一路回了正殿,见婧敏正在佛龛前跪着诵经,捧着佛卷在一旁侯了半晌不敢叨扰。
只待婧敏诵毕,才上前搀扶她一把起身,将佛卷递与她,恭敬道:“主子要的佛经取来了,这一卷往生经乃是梵文所录,寻遍京城只得这么一卷。”
婧敏取过佛经翻阅两页,十分满意颔首道:“算是最接近真迹的一卷了,拿下去好生收着,明日便开始临摹吧。”
春桑诺了一声,两佛卷交给房中婢女拿下去妥帖收着,而后搀扶着婧敏回了寝殿。
婧敏于暖座落座,闲闲把玩着小几上新供的一盆迎春花,笑道:“今年迎春开得早,是个早春。去岁里疫症恼人,盼着今年能是个好年份呐。”
“奴婢往庭院来时,碰见了兰格格。她和她那婢女都快将庭院里的迎春花摘完了去,俩人嬉笑玩闹,毫无主仆之别。瞧着年氏说得不错,兰格格当真是个‘傻子’。”
婧敏听罢冷笑一声,水葱似的指尖用力一掐,择掉了那盆迎春花多出的枝丫:“她若是个傻子,方才在殿门口年氏与林鱼儿闹起来,她就不会想到那机灵法子替林鱼儿脱难了。”
春桑想了想道:“主子的意思,她是装出来的?”
“装的也好真的也罢,凭她有什么本事,入了王府,都得听我的。”婧敏满意的看着眼前这盆被修剪出形状的迎春花,吩咐春桑道:“等下将这盆迎春送到乌雅氏房中。她不是喜欢吗?就让她看个够。这花儿短命,放不了两日便枯了,留在房中也是晦气。”
春桑诺了一声,婧敏又道:“你去问了拦着年晞尧的那两个兵卫,他们怎么说?”
春桑有些为难道:“是遵了王爷的令,要在王府里好生看顾着,不得让......不得让林鱼儿有半分差池。”
“果然如此。”婧敏抬指尖儿一顺鬓发,徐徐道:“今日年晞尧得了林鱼儿的打,这口恶气她如何能咽的下去?”
“咽不下去也只能咽下去,有王爷看着,她还敢怎样?”春桑说完这话,晴朗的天忽然响了几声闷雷,天色遽阴,颇有几分山雨欲来之势。
初春的京城多余,有时上一刻还晴朗的天儿,下一刻便有大雨倾盆而落。
春桑连忙吩咐婢女将各房挂在外头晒着的棉被衣物收拾回房,婧敏静静看她忙完这些,才道:“连你都懂得这未雨绸缪的道理,如今我还能坐视不理吗?”
春桑凝眉道:“主子隐忍多时,为了个林鱼儿此刻出手,怕是要惹嫌。”
“谁告诉你我要自己动手了?”婧敏笑得和煦,脸上荡出春水般的潋滟之色:“眼瞅着外面要落雨了,你也知道唤旁人来收拾起衣裳,我又怎会笨到自己蹚到雨地里去惹得一身泥泞?”
她说罢扬眉看一眼春桑,春桑旋即会意,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