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迷案一

辛夷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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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儿被侍卫捂着嘴一路压入晞尧房中。

    晞尧嘴上蛮硬,可心里到底还是念着莹清伤势,去了莹清所居下人房候着郎中看诊,鱼儿则由珑香暂且看着。

    珑香是见识过鱼儿撒起泼时的厉害模样的,故而在侍卫将鱼儿压回房中后,珑香便擅作主张命人将鱼儿捆了起来。

    被五花大绑在梁柱上的鱼儿口中塞着一块帕子,那是珑香从自己腰间扯下来,硬生塞进她口中的。为此,还被鱼儿狠狠咬了一口,虎口上现下还留着血红牙印。

    饶是如此,鱼儿精力实在旺盛,依旧挣扎不休。

    待侍卫离去,珑香紧闭了房门,举起右手伤处轻轻吹着气:“劝你省些力气,莹清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这条命就算彻底交代在这儿了。”

    束着鱼儿的绳结捆绑成了死结,她越是挣扎,结扣便越紧。

    很快,她放弃了挣扎,目光凝在了珑香身上,不住冲她挤眉弄眼。

    “你做那些古怪表情作甚?”珑香上前在鱼儿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痛得鱼儿直跺脚。

    见她蹙眉闭目的模样,珑香学着晞尧平日里的恣肆笑声,又揪住鱼儿的耳朵骂道:“我不知莹清与你说了些什么,可你今日在主子面前说得那番话,实实是要我难堪!其实莹清是不是你所伤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见她流了那么多血,心中痛快极了!”

    她遽然松开了揪着鱼儿的手,背过身去攥紧拳头:“她什么都要与我争,她配吗?也不瞅瞅自己是什么出身,仗着比我早伺候主子几年,就想处处压在我头上?我呸!”

    鱼儿见她背对着自己,尝试将嘴巴张大,用舌头把塞在口中的帕子向外顶着。

    珑香自顾数落着莹清的不是,鱼儿便趁这空挡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吐出了帕子喘起粗气来。

    珑香闻听动静觉着不对劲,一扭头见塞着鱼儿嘴巴的帕子被她折腾掉了,怕她乱喊乱叫起来引人注意,忙不迭将掉帕子捡起,欲再度塞到鱼儿口中。

    “别别别......”鱼儿忙道:“你要再堵上我的嘴,怕你主子还没回来我已经被你给活活憋死了。大不了我答应你不闹出动静可好?”

    “你当我和莹清一般蠢钝,会信了你的鬼话”

    珑香冷笑一声,一手捏着她的下颌,一手持帕子生硬往鱼儿口中塞着。

    鱼儿拼命扭动脖子,口中呜咽不清道:“你最好盼着莹清无事,她若死了,那你的好日子也不长了。”

    听她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珑香渐松了些紧擒住鱼儿的手,问道:“你这话何意?她死她的,与我何干?”

    “自然与你有关,不然你以为莹清在杂房里与我都说了些什么?”

    鱼儿将话头刻意引至珑香心底最在意的地方,诱珑香急切问她:“说,她到底与你说什么了?”

    鱼儿眼珠一转,心中便生一计。

    她敛正容色,不慌不忙道:“你跟在晞福晋身边许多年,手底下有多干净,又做过哪些好事儿,莹清平日不说,可总有证据拿捏在手中。”

    “你说具体些!”

    鱼儿从珑香局促的神情中读出了几分心虚,也证明自己所猜非虚。

    她这样一个心思诡谲之人,怎甘心居于晞尧座下这许多年而不替自己筹谋?

    她总说莹清不精明,奈何自己也是个傻子。

    想也知道,莹清一腔热血只为晞尧考虑,若是她当真拿捏了珑香的把柄,怎会不出首给晞尧,以保住自己贴身婢女的地位?

    就是这样胡诌之话,却被珑香听入了耳。

    鱼儿欲擒故纵,半晌不理会她,只盯着她的眼,冷冷笑着。

    那笑意森然无比,珑香觉着身上寒津津的,陡地拔高了自己的声调以此壮胆:“你笑什么!我在问你话!”

    一声咆哮过后,珑香沉默须臾细细盘算一番,很快又怒道:“你在诓我,莹清如何会告诉你这些事儿?”

    “如何会告诉我?”鱼儿讥笑一声,摇头道:“你进去时没见她正穿着我的衣裳吗?晞福晋派她来教训我,你可见我身上有半分伤痕?你若不信她说与我听了那事,大可继续将我嘴堵上,再在我胳膊上多掐两下。我这人虽是贱骨头出身,却最吃不了苦。你弄疼我了,保不齐你家主子一会儿回来我会对她说些什么胡话。”

    珑香在原地踱着步,思前想后也定不了鱼儿所言虚实。

    自己这些年做下的龌龊事儿不算少,不知莹清到底知晓了什么。

    单是她收了旁人钱银,偷换了年羹尧用军的名单而让给钱之人免于出征之事,涉及军机要事,她即便死上百次也不够。

    她不敢赌,也不敢留鱼儿活口。

    事到如今,唯有一不做二不休,左右莹清伤成那般,这一难能否过去还说不准。

    再者她既知晓了那事,却一直与自己相安无事,八成也是因为她那软弱善良的性子。

    即便她挺过这一难平安活着,自己在她面前表现亲昵些,得了她的信任后再伺机下手给她一个了断,也是万全之策。

    她手掌缓缓发力,忽而停住步子,目光阴戾盯着鱼儿。

    正要下手时,鱼儿却道:“看你这模样,是想杀我灭口?哈哈哈......”

    她笑得放肆,短叹一声又道:“你准备如何杀我?是用你那双被我咬烂的手掐死我?还是取了你额发上簪着的那根素银簪子刺死我?你当王府的郎中京城的仵作都是瞎子?你主子让你看着我,平白无故却在南殿里闹出了人命,这事儿可能瞒住?你不是不知道我是贴身伺候在王爷身侧的,届时事发,我敢与你担保,你主子必定第一个推你出来顶包受死。”

    珑香本已攥紧的拳头在听了鱼儿这一番话后松弛下来,她这话刺耳,却句句在理。

    “我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珑香结巴道:“什么......”

    “莹清不是我杀的,你主子也不敢杀我。至多是对我施些皮肉之刑。可我不想平白无故受了刑。你放了我,我记你这个人情,那件事便烂在我肚子里,无人会知。”

    珑香有些动摇,她思忖须臾,连连摇头:“不,不可......主子回来见不到你人,我定要受罚。”

    鱼儿笑道:“再受罚总不至于要了你的命,你是个聪明人,可别在这时候犯了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