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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轿车朝着城市的边缘行进,天际也渐渐爬上毛茸茸的橘光,深蓝色的天幕渐渐被拉开,周边的景物变得清晰起来。
阿耀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婴儿,婴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也在看他,嘴里还吐出了一些口水泡泡。
男人抬了抬脚,慢慢踩下了刹车,黑色轿车停在了破旧的山路护栏旁。
一旁被绑在副驾驶位置的不遥皱着眉眼,转了转小脑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阿耀偏头看过去,他实在分不清哪个是钟湛的孩子,哪个是聿梵喃的孩子。
男人刚解开安全带,俯下身子探向副驾驶位置,自己怀里的飒飒突然“哇呜”一声,接着就没完没了的哭了出来。
整个车厢里,此起彼伏的都是婴孩的哭闹声。
阿耀有些烦躁的皱眉,推开了驾驶室的门,刚绕过车头,怀里的飒飒就停止了哭声,举着小拳头挥来挥去,仿佛有些兴奋。
男人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不遥也歪着脑袋咧着嘴笑得开心,两只小手在安全带上摸来摸去,看着车门外的男人,开心的甩着胳膊。
一阵咸腥的海风拂面而来,不遥瑟缩了一下小胳膊,突然瘪着嘴委屈的哽了哽,下一秒就传出了响亮的哭叫声。
阿耀转头看向远处,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拍打着礁石,时不时刮过刺骨的寒风。男人抬手关上了副驾驶的车门,刚一转身就看见远处驶来了两辆跑车。
汽车引擎轰鸣的声响,惹得怀里的小婴儿“咯咯”的笑。阿耀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又瞥了眼怀里的婴儿,背靠着汽车车前盖,有些失神恍惚。
“哐”地一声,袅袅甩上副驾驶的车门,小跑着来到阿耀身前,有些焦灼又有些试探的出声问道:“还有个孩子呢?”
男人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儿,一言不发。
袅袅绕过男人,朝着身后的汽车跑去。女人扒拉着车窗看着车里面,目光不断地扫视着车座椅,有些焦急又有些欣喜地唤道:“不遥?不遥。”
刚要拉开副驾驶车门,就听见车门上锁的声响。
女人着急的拉扯着门把手,抬手拍了拍车玻璃,随即反应过来朝着男人跑去,“阿耀!你快点,快点打开车门。”
聿梵喃和钟湛也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
“怎么?找不到聿梵呢?”聿梵喃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唇角,抬手解了一颗袖扣,“还是说,想帮我养儿子?”
阿耀现在明白了,自己怀里的是聿梵喃的孩子。
“阿耀?你疯了是不是?”袅袅气急败坏的想要夺过男人怀里的孩子,男人却单手掐着孩子的腰腹举过头顶。
“阿耀!”
男人目光直直的盯着聿梵喃,口气有些凉薄,眼神里也充斥着戾气,“她在哪儿?”
“她会得到幸福,过上安稳的生活。”
聿梵喃看了眼男人举过头顶的婴儿,手指摩挲着下巴,静默了几秒钟,突然笑了起来:“怎么?拿你自己的孩子撒气?”
阿耀皱了下眉头,仿佛在思考什么。
“阿耀!小雪狼身体禁不住风吹的。”
就在男人愣神之际,聿梵喃一脚踹在男人的腰腹处,一把接过男人手里的孩子,又是一脚踹向男人,却被阿耀双臂抵挡过去。
钟湛也是趁机揪过阿耀的领口,将男人狠狠地撞在汽车引擎盖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喉头滚了滚,贴近男人耳畔小声说了句话。
阿耀僵如枯槁的身子突然动了动,眼神里也恢复了些许神采,有些颤抖的动了动唇,“她?她真的还活着?”
袅袅伸手摸进男人皮夹克的口袋里,抓出一把车钥匙,终于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去吧,”钟湛松开桎梏着阿耀的右手,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去做些你该做的事吧。”
阿耀撑着汽车引擎盖站起了身子,有些恍惚的站在原地,盯着男人的侧脸,有些迷茫的等待着什么指令。
“从此以后,你将不再是莽林基地的总指挥官。”
钟湛低头看了眼男人的腕表,抬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腕,摘下了那只黑色的腕表,“不必再回来。”
海风依旧卷在空中,海浪依旧拍着礁石。
两辆跑车一前一后的驶上公路,很快就消失了踪迹。偌大的天际,仿佛只剩下了阿耀一个人。
男人有些惆怅的盯着跑车消失的方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在原地走了几步,突然沉声笑了出来。
一缕清风袭来,男人却被迷了眼睛,视线模糊的慢慢弯下腰身,两手撑在膝盖上,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那只黑色的腕表,就是他的前半生。
玛肃庄园。
盛荆裹紧了米黄色的棉服,刚踏出东苑前厅,一辆明黄色的跑车呼啸而过。女人有些诧异的拧眉看了过去,又转身盯着一直跟着自己的方脸保镖,“庄园里面来客人了?”
方脸保镖弯了弯腰身:“是的,小姐。”
女人依旧盯着男人,眼神里有些质问。
“是Alvin cullum York.”
盛荆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刚转身往客厅走了几步,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径直朝着北苑走去。
方脸男人也跟了上去。少爷让他盯紧东苑,倒也没让他限制小姐的出行。
女人在鹅卵石小径上越走越快,路过莲池时还瞥了一眼,火红色的锦鲤在水面游来游去,好不热闹。
“父亲。”白辛渡从假山后迎了出来,朝着一头金色卷发的白种男人恭敬地低了低头,“是我的疏忽,没想到您今日就来了。”
白种男人揭下了头顶的帽子,抬手看了眼男人身后,湛蓝的眼睛犹如深邃海底,“Jean呢?”
“哦,她凌晨才到,这会儿在休息。”
Alvin擦过男人的肩头朝着前厅走去,刚一落座,佣人就端上了茶水。
白辛渡扫了眼茶水,轻声吩咐道:“去换红茶来。”
“你倒是有记性。”Alvin抬了抬眼皮,微微叹了声气:“当年,只以为你我有缘,将你带回家。”
“是的,父亲。”白辛渡及时接过男人的话,“父亲养育之恩,绝不忘怀。”
“我无所求,只有Jean.”Alvin微微后仰身子,靠在了沙发上,“她配不上你,不过,”男人捏了捏眉心,暗沉的嗓音里透着疲惫:“请留她在身边。”
白辛渡听到这话,心头一痛,随手接过佣人端上来的红茶,几步走到茶几前,单膝跪下,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一杯茶水,“父亲,我,我决不让Jean一个人。”
Alvin静默了几秒钟,慢慢坐直了身子,有些苦涩的笑了笑:“你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小少主,我受不起。”
“父亲!”男人跪得笔直,碧绿色的眸眼染了层水光,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喘息:“没有谁比您更明白,我这一生,这一生有多,多沉重。”
Alvin抬手握住男人的胳膊,将男人拉了起来,有些惆怅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孩子,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盛荆站在前厅的门旁,有些诧异的思索着什么。距离太远,听不清二人的对话。
虽然说这个蓝眼睛的白种男人就是白辛渡的义父,这次过来也该是为了他们的婚事,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小姐,请你回去。”方脸男人有些警惕的看着前厅。
女人回过头来,瞪了一眼方脸男人,直直的朝着前厅走去。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断了沙发旁两人的对话,都偏头朝着女人看了过去。
白辛渡有些愠怒的眯起了眼睛,刚要说什么却被女人清灵的声音中断。
“您是Alvin cullum York?”女人有些探究的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人,“Jean小姐的父亲?”
Alvin 闻声有些绅士的笑了笑,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抬了抬,“这位小姐,就是你的心之所向?”
盛荆听到这个词,有些皱眉的反驳道:“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不过只要我在,您的女儿恐怕要独守空房。”
“闭嘴!”白辛渡厉声喝断女人的话,偏头扫了眼立在前厅门口的方脸男人,男人立即走上前来,刚走近女人几步,就看见Alvin cullum York抬了抬手。
“请坐。”Alvin 冲着女人笑了笑,自己也坐了下来。
盛荆绕过白辛渡,拂了拂棉服弯身坐在了Alvin 对面。
“怎么称呼,这位美丽的小姐。”
“盛荆,”女人仰头看了看白辛渡,有些自嘲的笑了下,“不过,您也可以叫我金丝雀。”
Alvin 听到这个姓氏,仿佛明白了什么。“盛小姐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我想祝福Fanix和Jean小姐百年好合。”女人的视线从男人身上慢慢移到Alvin 脸上,话锋一转:“不过,有件事还需要您帮忙。”
“盛荆!”白辛渡扬高了声调,手背上的青筋鼓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女人的脸。
女人并没有迎上男人的目光,反而是饶有兴味的看着Alvin ,“只要您将我的孩子还给我,我将消失的无影无踪。”
Alvin 瞥了眼男人紧攥的拳头,端着瓷杯浅浅的啄了一口红茶,茶水已然有些冷了,味道也有些苦涩。
“父亲,我自己的私事,我自己能处理。”
“哦?”Alvin将瓷杯稳稳的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依旧慈眉善目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嘴里的话却是说给男人听得,“告诉我,你准备将自己的孩子作何安排?”
“我,Jean会是他的母亲。”男人松了松手,补充道:“Jean会是他唯一的母亲。”
盛荆听到这句话,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愤愤的喊道:“你做梦!”
“哈哈哈哈。”一阵发自肺腑的笑声在空旷的客厅响起。
Alvin招了招手,门口走进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白人保镖。“我也是一名父亲,为了我的女儿能成为你孩子的唯一母亲,有些事我得亲手做。”男人伸出手,白人保镖递过来一支银色的手枪。
“父亲。”白辛渡的眼中露出一丝恐惧,本能的挡在了盛荆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