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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市。
聿梵呢一夜辗转反侧,因为他一直没来看她。
女孩手里攥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刚翻开手机通讯录,聿母和章艾就提着食盒进了病房——
“妈妈,这么早?”
“哪里早了,这都七点钟了,该吃早饭了。”
聿母嗔怪着将食盒的早点一一打开,放在茶几上,转身发现聿梵呢还坐在床上失神发呆。聿母察觉女孩手里还拿着手机,随即偏头看向章艾,章艾聪慧会意,走近病床——
“梵呢,你要不要先起床洗漱吃点早饭?”
“小艾姐,我不想吃东西。”
女孩抱着膝盖屈膝拢在被子里,脑袋也耷拉着垂着眉眼,看起来不怎么开心的模样,手里却还是攥着手机。
“梵呢,是在等人吗?是在等何先生?”
章艾疑惑的开口询问,还看了一眼女孩手里攥着的手机页面。
“才没有呢!他都不来看我,我才没有等他呢。”
女孩说完,直接躺平身子,还拉着被子盖过了头顶,一副不搭理人的模样。
“哈哈哈……”
聿母笑着走到床边,睨着床上的小人儿,探着手揪着被面——
“我说你这都多大的人了,还赖床呢?”
聿梵呢心里一阵窝火,紧紧的揪住被面不肯松手。
“说曹操,曹操到,何先生这不是来了嘛?”
章艾话音刚落,聿梵呢就自己掀开被面,伸出脑袋看向病房门口。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站在病房门口,就像半跺高墙,给通道遮掩的严严实实,手上还提着早餐袋。
阿耀看着满屋子的女人,不知道是进是退。大家都朝他看了过来,男人跨步进了病房,将手里的餐点轻放在茶几上——
“我买了点早餐。”
男人眸子瞥了一眼茶几上琳琅满目的早点,又抬头看了看病床上的小脑袋。
“这下该起床了吧?姑娘家家的一大早了还赖床,快去洗漱。”
聿母看着来人,又低头睨了睨自家女儿,嗔怪出声。
“阿耀,我的脚脚好冷~~”
聿梵呢从床上坐起身来,揭开被子又拂了拂自己的胸口——
“脚冷的我胸口都开始疼了~~”
聿母和章艾站在床侧,听着女孩这撒娇卖乖的声音,不理解的互相看了一眼对方。
阿耀听闻聿梵呢的声音,抬眸看了看空调的温度,拿起茶几旁的空调遥控器又调高了些许。转身去了病房里的洗手间,接了一盆热水走到了病床前——
“起来泡脚。”
男人弯腰放下水盆,站起身来看着依旧坐在病床上的女孩,眼底尽是柔情。
“嘿嘿,阿耀~~你帮我洗~~我胸口还疼着呢~~”
男人受不了女孩这般撒娇,曲膝蹲下身子。
聿母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一股怪诞的感觉涌上心头——
“呢呢,不得无礼!这何先生昨天才刚做手术呢,你就让人家伺候你。”
聿梵呢听闻这话,倏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目光盯在阿耀身上,又拉着男人的胳膊将男人转了一圈——
“阿耀,你做手术了?什么手术?你哪里受伤了吗?”
听着女孩急切的关怀,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男人盯在女孩赤裸的脚上,弯身将棉拖鞋放到女孩脚边——
“我没事。”
“妈妈,阿耀做什么手术了!”
“啊这……我昨晚听你哥哥说,何先生为了护着你,从崖上摔下来,刀鞘扎进了后肩,手术做了四个多小时呢。”
聿母看着眼前安然无恙的男人,看这气色着实不像昨晚才做手术的人啊,犹疑出声解释着。
聿梵呢一听这话,当即将男人推的背过身去,揪着男人的外套掀了掀。柔嫩的小手直接就探进了里衣,在后背上摸来摸去,直到摸到了厚厚的纱布绷带——
“阿耀,你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还照顾我?还去搬那么多的树枝,还去捉那么多小兔子?”
女孩说着就哽咽了起来,眼尾红红的,豆大的泪珠簌簌滴落。
阿耀转身看到女孩这副模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作何解释。一言不发的弯下腰,给女孩的脚套上拖鞋。
章艾看到这幅场景,饶是傻瓜也瞧出了端倪——
“阿姨,我们先回去吧,您不是说要去逛街,买些哈尔滨的土特产带回去嘛?”
“哦……哦好,呢呢啊,那个,早饭要吃。”
聿母说完,就由着章艾搀着自己胳膊出了病房,心里也是一股子匪夷所思。
随着两人的离开,病房的门也关上了,只留下两人和一室馨香。
“阿耀,你痛不痛啊?你脱下来,我看看伤口……”
女孩的两只小手在男人身上扒来扒去,男人见势攥住女孩乱摸的两只小手。将女孩抱到病床上坐着,弯腰半蹲在女孩脚边,动起手来给女孩洗脚——
“不说脚冷吗?”
“不冷,阿耀……你……”
“刚才不说脚冷到胸口都开始痛了?”
“那是气话,你昨天,昨晚,昨夜都没来看我呢。”
女孩低头看着男人抚在自己脚上的双手,嘟囔着小声说道。
男人抬头看着女孩,嘴角竟然微微扬起弧度,眸眼里也有一些笑意,心里暗自想着,小女孩就是小女孩。
“阿耀,你笑了?”
女孩清澈明亮的眸眼盯在男人脸上,软软甜甜的声音,像是雨打荷叶的“叮咚”声,让人惬意。
阿耀盯着女孩的眸眼看了看,视线又游移在香香软软的红唇上,眸色更是深了几分。喉头略微滚了滚,抚在脚上的两手也使了些力气。
“嗯?阿耀你现在的眼神,就像是‘树枝也喜欢我’的那个时候。”
女孩水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眼睛里泛着淡淡的水色,明明是媚人的神情却说着呆呆傻傻的话。
男人听闻后僵滞了几秒,随即移开了眼神,起身去洗手间拿来毛巾……
站在病房外的聿梵喃,透过房门透明的玻璃,将室内的一幕完完全全看在眼里。
男人看了一眼手里提着的早点,转身离开了医院。
hK市公安局。
张岭被控制在审讯室里,神色泰然自若,不见任何慌乱。
无论谁人问询什么,皆不开口。
其实无论张岭说不说话,基本都不影响案件定性或者审判结果。
侦查机关已经搜寻涉案罪行证据和定罪量刑证据,审查只是走个流程。侦查机关很快就会在法定期限内,将张岭涉事所有案件整体移送到公诉机关。
下午两点左右。
市局章枫和市局武警总队长戚北来了公安局一趟。
章枫和戚北还未开口,就被张岭一句话给打发了——
“我要见。”
戚北自然是听不太懂这话,章枫却是心知肚明,将消息编辑短信发了出去。
私人医院地下室。
杨些壹得到医疗救治后,清晨便已转醒。这会儿到了午后,气色也好了很多。
Eden可谓是寸步不移的守在病房,既是怕湛哥会给女人什么折磨,又怕阿瓦或是阿粒前来寻滋报仇。
Eden看了看病床上的女人,杨些壹一脸淡漠,不愿意接受Eden带过来的午餐,也不怎么搭理男人,男人正准备转身出去时,钟湛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凭你也敢跟我作对?”
钟湛懒懒地倚在墙壁上,嘴里叼了一根烟并没有点燃,微眯着眼眸盯着病床上的女人,慢悠悠的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
“湛哥,她……”
“闭嘴!”
Eden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被男人厉声喝断。
“我没有想和你作对,找到杀害司令儿女的凶手,是我为司令做的最后一件事。”杨些壹琥珀色的瞳仁在见到钟湛时,聚了聚精神。
“报答知遇之恩?”
“是,感谢李璋彼先生救我于水火之中。”
“平赤基地已经夷为平地。”
听闻此话,女人并不惊讶。无论是钟湛的武力装备,还是平赤基地无恶不作的宿命,这一下场并不令人意外。
“据说是你的老情人谋划了多年的结果。”
钟湛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把玩着银色浮雕打火机,“咔嚓”一声燃着了夹在两片薄唇之间的香烟。云淡风轻的丢下这么一句话,锐利的眼眸好似一柄利剑。
此话一出,杨些壹和Eden皆是震惊僵立。
“你说什么?”女人淡漠的眸眼里闪过微光,消瘦的五指攥紧了被面,隐隐有些颤抖。
“我就是你要找的凶手。”钟湛话锋一转,狭长的眼睛不屑地瞥了女人一眼,傲慢道“你准备怎么杀我来报知遇之恩?”
“先生说笑了,杀了我,先生高枕无忧,我也安然解脱了。”
“杀了你怪可惜的。”
此话一出,Eden冰蓝色的眸眼闪过欣喜,偏头看了看病床上的女人,难掩笑意。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若杀不了我,那你就得为我所用,如何?”
杨些壹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轻佻傲慢的男人,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我杀你?还是要我投诚?”
“聪明的女人少问些废话。”
钟湛瞥了一眼Eden,就掀身走人了。
Eden看见老大走了,乐颠颠的走到女人面前——
“top 1,老大的意思就是你自由了。你愿意离开就离开,不愿意离开就效忠老大。”
杨些壹拧眉听着Eden这个别扭的称呼,眼皮都懒得抬起——
“什么top 1。”
“你的中文名字太拗口了,我说不好,以后我就叫你top 1。”
Eden金桔色的头发略微长了些,在这深邃的混血五官上格外的突兀——
“你的头发?丑死了。”
“是!top1。”
“……”
Eden咧着嘴冲着女人傻呵呵的笑,俯首称臣的模样,让女人的心河有了些许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