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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门见山。
“如果我帮你的父亲脱罪出狱,你愿意跟我多久?”
他直接将条件提出来,等着她开出价码。
这个问题倒是把祁嫣问住了,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好的一个月会放过她,现在又提出这个问题,难道说是要延期吗?
对她也是好事,至少时间不那么紧迫。
傅歧谈过很多生意,就像赌博押注一样,去猜测对方手中的底牌,去用筹码逼迫对方弃牌。
但他第一次觉得,他手中的底牌这么无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希望她给出的答案可以久一点,一年?两年?
是不是太贪心了,他给她的大多数是痛苦,她想逃都来不及,他突然提出这个要求,能换来几个月的时间就不错了。
随着她沉默的时间越久,他心里越没底。
他没等来她的答案,反而听到她冷静的声音:“傅歧,你喜欢我?”
他一怔。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这座白色的建筑被死亡和希望笼罩着,人们在这里挣扎,寻求健康,等待医生审判出的结果。
而此刻,在豪华的车内,傅歧仿佛成为了被审判的那个。
但他从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里。
傅歧闭上眼,调整了思绪,再睁开眼眸时,眸色似点漆,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祁嫣,别高看你自己。”他看着她,眼里是藏不住的占有欲,“我现在对你有些兴趣,愿意提出价码跟你交易,你要是喜欢让自己的亲爹坐牢,就当我刚才没提。”
她慌了,往前凑近了些,“别,我答应你,只要你能保证我父亲洗清罪名,跟你多久都行。”她顿了顿,有些害怕地说:“前提是……你先放他出来。”
傅歧收回目光,坐正身体,看向车的前方,过了半晌,他说:“行。”
离开医院门口之前,那名孕妇的丈夫从医院跑出来,来到车旁,对着傅歧千恩万谢,还递上了一张名片,满眼恭敬讨好。
傅歧不屑一顾,那张名片看都没看,“你的恩人在后面。”
于是那张名片自然而然地递到了祁嫣手里。
原来这个丈夫是一家报社的主编,居然还是全国性质的新闻大社,想不到这次还有意外之喜。
“乔正齐,乔先生,希望你的妻子生产顺利。”祁嫣隐去主编的名头,模糊了称呼祝福着。
乔正齐双手合十:“感谢,实在感谢,有机会一定登门拜访,谢谢傅总,谢谢傅夫人。”
坐在前面的傅歧发出一声轻笑,很细微,但她还是听到了。
她有些尴尬地关上车窗。
回到净月新湖时,已经是深夜了。
进门后,傅歧接了一通电话。
他原本沉静的眉眼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按捺下去,瞥了她一眼,但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进书房,那双长腿迈的步子极大,眨眼间就没了身影,关门动作利落迅速,好似生怕她听见一般。
“哪出问题了吗?”祁嫣喃喃自语,这是他第一次回家时没有把她拖上床,总不能是自己人格魅力突然下降这么多吧?不过不用劳累总是好的。
整场宴会她都没有吃多少东西,这会儿有些饿,换好睡衣之后,她去厨房煮了两碗清汤面,每碗面盖上一张煎好的荷包蛋。
她端着汤碗来到书房门口,礼貌敲了敲才推开门。
她探出一个脑袋瓜,看着男人正在整理什么资料,见到她之后不动声色地放到一边,再用别的文件压上。
她装作没看见他掩盖的动作,自然地问:“我煮了面,你吃点吧。”
傅歧没想到她还有下厨的本事,“我还以为你这从小娇养长大的千金不会开灶火。”
她将汤碗放在桌上,目光始终没有停留那些文件一眼,放好碗转身就走。
“站住。”他叫住她。
“怎么了?”她站定在房间内,回过头懵懵地看着他。
他没说话,只是招了招手,她心领神会,磨蹭着来到他身旁。
他神色有些凝重,牵起她的手摩挲片刻,欲言又止,最后自胸腔溢出一声叹息,“算了,你出去吧。”
祁嫣莫名其妙,“怎么了?”她总觉得他有话想跟她说。
“没事,出去。”他语气淡淡,直接赶人。
祁嫣只好带着疑惑离开书房。
会是什么事呢?和那张被他藏起来的文件有关吗?
晚上的时候,她提前睡下,傅歧似乎还在书房。
也不知过了多久,卧室的房门被轻轻推开,那轻微的门锁咔嚓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清晰。
她迷迷糊糊感觉到身旁的床褥塌陷下去一块,男人掀开被子躺下,动作很轻地将她搂入怀里,他呼吸间还带着宴会留下的浅淡酒香,身上有洗过澡后的沐浴露味道。
他又是沉沉一叹,满腹心事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了?
她睁开眼,翻身与他面对面,“傅歧。”
男人的手盖住她的眼睛,语气冷硬:“睡觉。”
“傅歧。”她又叫了一声,把他的手拿下来,“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事?”
黑暗中,他的指尖有些凉。
她等着他的答案,久到她以为他已经睡着时,他才开口:“我请了为你父亲做无罪辩护的律师,之前扣在你父亲头上的罪名会有人顶上去。”
听到这个结果,她格外惊喜,“我没想到今晚你才答应的事,现在就安排好了。”这个效率真是出乎意料。
“但是……”
傅歧的声音很沉,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灌入,字字分明,压抑纠结。
她刚高兴的心瞬间随着他的语气跌入谷底,“但是什么?出事了?判决下来了?”
“都不是。”他将她搂紧了些,迟疑许久,“你……别怨我。”
这样的话,祁嫣更听不懂了。
她有些着急:“到底是什么你直接说就好,你别瞒着我。”
傅歧声音低哑,格外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