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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四海的到来,并未叫陈观礼的心情好转。反而更加阴郁。
陈观礼面前随和一笑,命人奉茶,便邀请柳四海一道去了客堂。
柳四海见满地狼藉,便知晓一二缘故,并未多问,便也跟随在后,去了客堂。
“姐夫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是有什么事来求我?”陈观礼二人分主宾落座,便开门见山道。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逢春,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心思。”
说话间,婢女将茶端了上来,二人小啜了一口茶,柳四海顺着茶碗边沿瞅了陈观礼一眼,见他神色不爽,便也不想再多绕弯子,于是直言“逢春啊,我这趟来没别的意思,顺县大牢里关押了几个犯人,我想跟你要来,不知方不方便。”
陈观礼短笑一声,吹茶道“姐夫想要的人,我敢说什么,这些年来姐夫要的人还少?”
那些柳四海的亲戚朋友,哪个不是在纯县顺县作恶多端欺压商户与百姓的鬼,每每前脚刚刚将人关押起来,后脚就有柳四海拱手进府,面上带着三分笑,心里揣着两把刀,无论哪般,皆得将人要出去。
原本新官上任的陈观礼还十分看不惯柳四海这副作态,可日子久了后,发现暗通款曲之下,礼尚往来之中,自己也有好处赚,于是便默默的承认了这些规矩,便是柳四海来要人他给就是,反正这些人也没有做了什么大恶的,作奸犯科小偷小摸罢了,堂堂县令,放放水这没什么。
只是柳四海的霸道与蛮横如何对庶民都无妨,可是对他一个县长还如此没有谦逊的样子,叫陈观礼,很不爽。
陈观礼低头饮茶的功夫,见柳四海表情略显尴尬,便也觉得自己太过无礼,于是转眼间笑了笑,道“姐夫想要什么人就要吧,我马上传口信给牢头,叫他放人。”
柳四海见陈观礼态度和缓,忙放下手中茶碗,摇摇头“逢春错了,这次不是姐夫要人出去,是,要这几人永远出不去。”
陈观礼搁在嘴边的茶杯微微一顿,眼角也提了提。
却见柳四海微微眯眼,放低声色续道“你要的处子,我会再送来两个,明天晚上,送到。”
处子是陈观礼想要的东西,这是柳四海要人的筹码,平等交换的货币。
柳四海的话无疑在诱惑陈观礼,陈观礼的眼中闪过精光,后吹了吹茶,继续道“你要杀的是什么人?”
却见柳四海脸上挂笑,平静应答“几个农民。”
“早说啊。”陈观礼放松下来,悠闲的饮了口茶,抬头间,也是笑意融融,平静的如闲话家常一般。
如是市井上有些威望的人,弄死的话确实有些麻烦,怕就怕牵扯到远亲近朋的,万一哪个有高官权势,任凭是县长也吃罪不起。
可如是几个农民,呵,那就两说了。天灾的时候,饿死殍骨堆积如山,最后填积河道之中腐化,连个收尸人都没有,这些饿殍,哪个不是农民?谁又在意哪个农民死在了哪?
堂堂老天,要草民命,草民就如过江之鲫前赴后继的涌入鬼门关。堂堂县令,杀几个草民,又有何足为奇。
“你要他们几时死?什么死法?”
口气平淡无波,十分自然而然。
“就今晚,两个原本就有杀人嫌疑,死的正好,另外两个……”柳四海想起了凌罗与冯兰。
冯兰是自己孩子的娘,可她是个婢女出身,有幸成为自己的女人,为自己生了个儿子,已经是他开恩,死不足惜。
至于王二五柳四海微眯双眼,回味起了凌罗的音容笑貌。
至于王二五,可还是新鲜的啊。
柳四海微不可察的吞咽了口口水,随后告知“杀三个,留下一个我要用。”
言罢,二人的眼神中透出不言而喻的光芒,随后一同举杯,相敬一杯,如同温雅君子,品茶消遣时光,惬意美好,悠然自得。
一道闪电袭来,将昏黄的屋子照耀如白昼,外面咔嚓一声闷雷贯彻空寂的四合院,余音荡漾在大门上,斜风灌进窗子,几扇窗子吱呀吱呀的拍打着细雨,泥土的腥臭就传送了进来。
婢女连忙进了房间,将屋子关闭,并送上了一盏热茶进来。
“怎么是小雨?”柳四海望着进来送茶的婢女,将小雨的身材与模样上下快速的打量了一番,后问“小雪呢?原不全是小雪伺候的吗?”
柳四海经常来县令府,自然对这些婢女各个熟悉,因为小雪的样貌出众,所以柳四海格外记忆深刻一些。
且小雪是陈观礼的贴身婢女,陈观礼用了许多年,年纪却只有十七八岁,正是得力的时候。可如今突然的换人,叫柳四海一怔,有些疑惑。
“回禀老爷,小雪已经走了一个月左右了,不声不响的就离开府了。”婢女一垂头恭敬回应。
“出去!”陈观礼似乎对婢女的多舌十分在意,面上已有愠色,对着婢女疾声厉色呵斥。
原本陈观礼是个性情闲淡的人,并不容易发脾气,只有在吃食上较劲的时候才会显出怒气,平日都是不易怒的。
可今日不知怎么了,只是提起一个婢女而已,竟叫他大发雷霆。
婢女眼圈一红,忙行礼退了出去。
见陈观礼不愿意提及婢女的事,柳四海忙扯开了话题。
外面沙沙的吹起风雨,屋内二人开始闲聊。
“姐姐近日可好,如云呢?可都好?”
“都好都好,有你这样的舅舅照顾,她们哪里能不好。”柳四海赔笑。
陈观礼微微点头“只是如云也年有十七了,怎么还不说亲,我听闻原本有指婚唐家。”陈观礼微微一顿,思考一番后,疑惑道“我怎的不知纯县有个唐家,是哪个唐家?京师的吗?”
却听闻这话后,柳四海叹气“不,是清水村的一个土地主。”
“土地主?”陈观礼大惊之余,不免嗤笑“土地主,怕是连大字都不识一个,怎能娶了我们家如云?他怎的配?”
柳四海叹息一声,撂下茶碗“如云很是欢喜这位唐地主,且唐地主原不是土地主,乃是纯县人,十几岁去了京师,只不过四年前来到了清水村,不知为何便隐居了起来。一日来到纯县后,与我相识,我请他自家中做客,叫云儿一见钟情,竟央我为她求娶这门婚事。可惜……”
“可惜他不肯?”陈观礼一皱眉,伸手摩擦着茶碗边缘。
“是啊,他竟不肯。”柳四海微怒“不肯也作罢,怕是在京师看的美女如云,良媛众多,我们云儿不对胃口。谁承想他竟与一个农女不清不楚!”
说到这,柳四海险险气急摔了手中茶碗。
如是因为京师的女子而婉拒自家柳如云就算了,可偏偏为了一个村中农女?
一个是城里的大家闺秀,一个是村里毫无见识的农女!天大的差距,只有脑残才会选择后者!
“姐夫莫气,不至于不至于。”陈观礼笑着伸手虚压下柳四海的怒气,随后笑道“一个农女,你气她做甚,看顺眼的抽些鞭子,扔回乡下去,看不顺眼的,就……”
就随手杀之,这是陈观礼心中所想。
“逢春说的在理,只不过这小小农女欺我太甚,等下我要亲自进狱中整治他,还请逢春为我做主。”
陈观礼面露笑意“好啊,看姐夫如此急迫,那我们就顺县大牢走一趟,我倒也想看看这农女有何本事,能叫姐夫气怒,成为如云的绊脚石。正好,也可以看看她何等姿色,到时候……”
“诶,逢春,小小农女怎配服侍你呢,还是姐夫收了她,用作贱奴,倒是姐夫调教好了的,你如是想用,随时送到你府上。”
陈观礼嗤笑,怎地,他缺女人?小小农女,他这一年不知要用多少,不知杀多少个,难道还要他柳四海用过的,自己再去捡个剩?
可笑。
“现在说何为时过早,没准这农女颇有姿色,已经被牢头用过,农女而已,姐夫,你太瞧不起我了。”
听闻这话,柳四海赶忙赔笑,连声应承“是啊是啊,农女而已,做个提鞋的婢子都不配啊。”
二人相视一笑,起身就要走。却听门外呼哧带喘的声音响起,而后脚步声啪啪啪落至门外,便听婢女尖声道“柳老爷与老爷正谈事,你们怎可进来府中?”
却听一男声急不可待的怒吼“滚!我有紧急事件禀报县令大人!”
“十万火急也没有柳老爷事大,你怎敢猴急硬闯?脑袋也不要了吗?”这婢女是府上的管事丫头,自然说话硬气几分。
柳四海听闻婢女如此说,顿时挺了挺胸膛,对自己的威严表示十分自信。
陈观礼斜眼打量柳四海,嗤之以鼻,如不是要他有用,便是他在厉害,也压不住他两县之长的官威。
却听门外人当即在外大吼“县令大人,小的在大狱发现了一枚令牌,十分紧急,不敢怠慢,得此来请县令做主!”
陈观礼在门内闲庭信步,他所知有令牌的几家,不过是酒楼、赌场与些乡绅的手令,怕是又抓了哪个富贵子弟,晾出了令牌,有何可怕?再怎么富庶权威也只是有钱的商贾,直白说,就是贩子,怎敢与他一个堂堂两县县令叫板?
“不急,先关他一夜,明日再审。”这话是说给牢头听,以证官威,也为给柳四海听,叫柳四海少惹事给他。
却不料门外的男人哭腔起,嗓音也岔了声,声音颤抖道“县令大人,您就快去看看吧,那不是普通令牌,是霍家令牌,是霍家令牌啊!”
满纯县也再没有任何一个霍家,提起霍家,就如一个标示牌,上面的霍字早已不是霍字,而可诠释为:惹我者,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