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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国涛进了隔壁的总统套房。
他看到严萱正在捣鼓着房间内的取电口，他凑上前拔出了取电槽上的纸板。
“这是高频卡取电开关，去服务台找找吧，那里的卡应该很多。”马国涛说着就往房间里张望，“陆白呢？”
“卡被我和张洋丢到水里了。”王璐说道，“陆白还在外面。”
“那没事，拆了就行。”马国涛抽出匕首，撬开了取电卡槽，将里面的线路重新连接。
房间内的灯瞬间亮了起来。
“学会了没？”马国涛将线路塞进槽内后对着身边严萱和王璐说道。
王璐点点头，严萱挠了挠头。
“你们忙，我找陆白有点事。”马国涛说着离开了房间。
陆白、刘昊然和张海涛将皮卡里最后一点酒水搬上了推车。
正想往游轮拖时，马国涛急匆匆跑了过来。
“陆白兄弟，忙不忙？”
“最后两车子，有什么事吗？”陆白将推车把手给了刘昊然。
“怎么说呢，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陆白看到马国涛全副武装，连头盔都戴上了。
“什么忙，能帮的话可以帮。”
“你知道我也是江州人，虽然不抱有什么希望，但我还是想回家看看。”马国涛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当年，三十四岁的他被重新征召入伍，就已经预料到国家陷入危机了。
可没有想到，这一走竟是十年。
就在他原以为这辈子应该没机会再回江州的时候，命运似乎又和他开了个玩笑。
“没问题，但是我也有个条件。”马国涛的想法让陆白也有了同样的想法。
御龙山，他何尝不想去看看，那个他魂牵梦萦十年的地方。
“你的事完了后，要协助我，我想再去御龙山一趟。”
“没问题。”马国涛点头。
陆白摸了摸战术腰带，上面还有两个弹夹，“刘昊然，给严萱说一下，我出去和老马办点事情，晚点回来，你们就在游轮里待着。”
“好的，小白哥。”刘昊然远远回应。
“走吧，马哥。”陆白走到马国涛身后，伸出膜翅，抱住了他的后腰。“你家在哪儿？”
“南区，黄桷老街旁的黄桷小区。”
“那地方我熟。”陆白脑子里很快便定位到了老马口中的位置，他曾和妈妈爬山，去过几次，那旁边还有个大学。
两人腾空，飞越长江，向着江州市南区方向飞去。
“马哥，你家里几口人。”
“我父母，老婆，还有两个孩子，走的时候都像小葵那么大了。”
“后来再也没有联系过吗？”
“没有，当时军队内部的感染危机也很严重，很多部队成建制地毁灭，我们当时根本不知道面对的究竟是不是敌人，为了夺取城市，部队损失惨重，后来发现夺取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军队可以消灭异种，但是却消灭不了病毒。”
“那你是江州的兵，有没有听说过部队里有个叫陆海的人。”
“现在南极谁不知道陆海，中国军事体的二号首长，等等，你怎么知道陆海？”
“……”
“陆海，陆白……难道陆海是你爹？”
“……”
“哈，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
陆白听到这个消息后，没有再说一句话。
陆海是他的父亲，但这个父亲从他记事起，一年有大部分时间不在家里，以至于他现在脑子里的对于父亲的记忆，只有那身军装和那双严厉的眼睛。
他甚至已经记不清父亲的样子了。
感染爆发前，父亲回来过一次，只待了半天，便匆匆离开。
他还记得那天，父亲走前留下的那句他现在还记得的话。
“外面已经不安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妈妈，你要学会如何在困难中活下去。”
军人，是国家的支柱，他们保卫着这个国家不被侵略，不会动乱。
可是，他们不仅仅是军人，还是父亲，丈夫和儿子。
他们的家人被遗弃在崩溃的城市中，变成吃人怪物，被吃人的怪物分食，或者活在那暗无天日的避难所，吃着蛆虫和蟑螂苟延残喘。
为什么不带着家人一起离开。
为什么要抛弃家人。
为什么……
……
陆白急速飞行在一大片红雾雾层之上。
他看到了南山区域的红雾已经红得发黑了，那上空漂浮着的孢子球数量，更是城市中无法比拟的。
山上全是树木植物，植物异变成孢子树，孢子树长出孢子球，随后产生绿雾红雾。
陆白悬停在红雾之上，他估摸着已经到黄桷老街了。
“马哥，确定要下去吗？”陆白终于开口了。
马国涛不确定，可是他如果今天不去看一眼，也许到死都不会瞑目。
“下吧。”马国涛启动了战术头盔的热能探测。
陆白深吸了口气，腾出一只手挪了挪呼吸罩，随后一头扎进了红雾。
信息素触角开始搜集周围的信息，渐渐形成了下方的轮廓。
令他奇怪的是，越往下，红雾的浓度越低，原本能见度不到五米，变得可以看到二十米开外。
建筑、街道、车辆全都看得见了，只不过在红雾的笼罩下，呈现出一片血红色。
“马哥，这红雾正常吗？”陆白甚至能看得清路牌上的字。
“正常，这是红雾分层现象，在山区比较常见。”马国涛伸手指向一处小区，“在那里。”
“红雾分层？”陆白从来没见过分层的雾气，他调整姿态，飞向了马国涛所指的一处老式小区，“原理是什么？”
“孢子植物产生雾气的目的是蔓延到更为广阔的区域，山区树木繁茂，雾气聚集在底部并不利于扩散。”
“它们不是能移动吗？”陆白想到了田湾体育场中的那棵孢子树，如果想要毁灭整个江州，周围所有的孢子树直接爬过来岂不是更快。
“能移动的，我们称之为雾源体，但那不是单纯的孢子植物，单纯的孢子植物只会通过孢子球来产生雾气，而且也并非只有植物才能产生红雾，吐息者也能制造小范围红雾。”
马国涛的简单几句，又包含了极多的信息。
陆白只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异变得他完全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