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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又去了桃林。这里安静,景致也好,彦佑把酒放在一颗大石头边,说道:“上次,我们仨也是来的这地方,哎,五百年前的事儿了。”
“你们倒是熟门熟路的。”穗禾看了看四处,原来飞鸾宫后身不远处就有这么好的景致,记忆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回了,看来以后几日需要在这翼渺洲四处转转熟悉熟悉这里。
三人坐下来,随意聊着,穗禾能说的着实不多,大部分都是她在问,润玉和彦佑回答,倒也惬意得很。
“穗禾,这点你放心,且不说鸟族以及重明对你忠心耿耿,就说如今大殿!”彦佑有些喝多了,这一坛子,可是当年他第一次带穗禾喝的酒仙也醉,着实醉人,噢不,醉仙,彦佑这么想着,晃了晃头,继续道,“威风得很哪,如今这六界谁人不知,大殿乃是众望所归,你当鸟族首领,谁敢反对大殿绝对让他原地消失!”
“哈,”穗禾捧着酒壶笑着,“怎么感觉我当鸟族族长,是以权压人呢。”
“权,”彦佑指了指润玉道,“全给你!”
润玉低头笑了笑,“他喝醉了,满嘴胡话。”
“嗯,”穗禾靠着石头,应了一声,低头看了看酒壶说道,“这酒,好喝!”
润玉侧过头去看了眼穗禾,见她面色红润,低头把玩着酒壶有些醉意,她生得很美,不同于锦觅的精怪灵动,亦或是魔族公主的飒爽英气,此刻看着她,竟是挪不开眼,美得动人心魄。
皓齿明眸光四涌,一笑嫣然。
“你看我作何?”不妨穗禾突然偏头,将润玉抓个正着。
“额,”润玉愣了下,连忙回道,“我只是好奇,你为何在天界那日一句话也不留给我便和重明回了鸟族?那几日算是白照顾你了。”
“嘁,”穗禾笑道,“虽知你于我没什么恶意,但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第一天我化形之后,你带我出门,明明他们都未曾见过我的容貌,为何知晓我叫穗禾?还那么恭敬?即便之前你说过,态度也不应如此。”
“试探你几句,却也拿不准事实如何,直到那日重明来了与你要人,我方知你是真的瞒了我的。之前,都是推断。”
“原来,那么早就怀疑我了。”润玉扶额,当时下令隐瞒的决定也着实冲动了些,本以为早晚露馅的事情,会晚一些,没想到穗禾心思竟是如此玲珑。
应道想到的啊,他想起了万年前见穗禾的时候,自嘲地笑笑。自己好像永远都不长记性,以为她很好哄,也需要自己照顾。
“嗯,”穗禾醉着,把头靠在了大石头上,“一无所知,当然要警惕了。“
润玉低头看着她的脑袋枕在石头上,“不难受吗?我送你回飞鸾宫?”
“嗯,回去。”酒有点上头,穗禾看着四周有点打转儿,不禁晃了晃头。
润玉没有说话,扶起来她,见其有些走不动,索性把她抱了起来,“回去了。”
至于彦佑,他自己醒了就回了,润玉抱着穗禾飞身离去,一个眼神也没留给那个拿着酒杯,抱着树根昏昏欲睡的彦佑。
飞鸾宫。
重明站在门口站着,穗禾公主早上吩咐说送一些修习法术类的书过来,可又没说是什么系别的,所以就只能带着人翻了经书阁,将各类的法术分门别类地排好,送了过来。
“穗禾公主可有说过几时回来?”重明听着侍女说公主随大殿出门,心下了然,便也再不担心。
“并未说明。”侍女应道,“彦佑仙上挖了那树下的酒才一起离开的,想来可能会一夜不归吧。”
“嗯,”重明想着也是,便不多纠结,“那吩咐人把这些书抬进去吧,是穗禾公主要的。”
“是。”
于是,当润玉抱着穗禾进了飞鸾宫时,看着一行人把书抬进殿中,不免讶异。
他与重明碰了个正着。
他先将穗禾送回寝殿,而后关上门,走到大堂。
“大殿。”重明心中一乐,向润玉作揖道。
“嗯,”润玉本不欲多解释,可见重明一副了然的样子,不禁说道,“穗禾喝醉了,送她回来。”
“是,大殿。”重明从善如流。
“咳,”润玉一时无力,问道,“搬进来这些书是作何?”
“公主吩咐于我送过来一些法术的书。”
“这样。”润玉看了看穗禾的方向,是了,她如今没有法术依傍,想来心中多有不安。
“若是有什么需要,可来天界知会于我,天界藏书阁的书,除了禁书,其他皆可借阅。”
“多谢殿下。”重明看着书都搬进来了,说道,”那属下便告退了。“随即看了看周围的侍女,”除了在大堂看守的几个,无事你们也都一同退下吧,切莫打扰公主休息。”
一时,这飞鸾宫的人都陆续离去,重明也早就脚下生风溜走了。
润玉摸了摸鼻子,其实,他本想走的。
可这鸟族的人,着实一个个心领神会得很,他的心思,已经到了众人皆知的地步了吗。
他推开门,就静静地坐在穗禾身边。他很珍惜这样时刻,想起来之前得种种动乱变故,以及之后不知何时会来的变数,这样静谧的时刻,和她待在一处的时间,实不多得。
她睡得极稳,没有什么心事,不会像当年那般饮着酒,和他说“睡不着”了。
“穗禾,我心悦你。”润玉看着她,知晓她不会回答于她,“只要我在你身边一日,便会护你安稳一日,让我就这样陪着你,可好?”
“你不知道也好,知道假装不知道也好,不拒绝我,就这样可好?”
“我已经,没有勇气和你说了,我怕你和当年天界那些所谓的亲人,还有锦觅一般,在抉择的时刻,毫不犹豫地,离开我。”
“这样就很好,我常来看你,你若开心,我便多来看你,你若不喜,我便少来看你。”
“此生此世,不求两情相悦,惟愿常在左右。”
润玉俯身,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随即离去。
......
这边彦佑睡得可不安稳,一个扭身便扑在了地上。
“哎哟,”彦佑揉了揉自己的脸,坐了起来,看向四周,“哎?人呢?这是几时了?”
他看向四周,见酒坛子还摆在那儿,两人却不见踪影。
“不是吧,润玉这厮,见色忘友!”彦佑愤愤地站了起来,拿着酒杯又倒了些酒进去,举杯抬头看着夜空道,“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彦佑自顾自地喝了会儿酒,便道无趣,这两人跑走厮混去了,剩他一个,何其凄凉!
“再不跟你们出来了,”彦佑有些郁闷地扔掉酒杯,把没喝完的酒坛拿了起来,“这酒可不能浪费了。”拿起酒,便回了他的洞庭湖。
翌日。飞鸾宫。
穗禾扶着头,坐着喝茶,听着重明禀告着鸟族现如今的情况。
鸟族数百年来,受天界庇佑,与各界交好,重明打理得井井有条,实挑不出什么弊病。
重明如今上报的,无非是鸟族最近的新消息,比如凤凰城城主年轻起盛,与有人打了赌局输了便只好下凡历练,一时城内的日常事务无人打理,南城城主的儿子要娶亲了,喜帖也呈了上来。
“凤凰城城主的事情,历劫能历多久啊,你找个靠谱的长老去打理就好,不必知会于我了。”穗禾听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有些好笑,“这些你应当处理得好,寻我作何?”
“害,”重明也挠了挠头,说道,“这百年来,承蒙各界照顾,这翼渺洲也无非都是这般小事儿,我每日走个过场儿,忙活忙活也图个乐子。”
“只是南城城主得喜帖都送来了,公主你不参加吗?”重明递上来喜帖。
穗禾展开喜帖,“这月月末,也好,我应当了解了解这翼渺洲。”
重明报告完毕,又抬眼看了看穗禾。
“还有事?”穗禾收好喜帖。
“大殿也一同去吗?”重明有些狗腿儿地问道。
“鸟族的婚宴他也会去?关心他作何,这些年重明你把谁当作首领?”穗禾好整以暇地看着重明,看他这个狗腿儿劲儿不禁觉得好笑。
“不是,自当是您了。”重明一凛,这穗禾公主虽是不记前尘,却还是那个脾气,“只是,只是这大殿与您,这都众人皆知了嘛,天界与鸟族自当一家亲!”
“什么一家亲?”穗禾皱眉,“关系虽好,但重明,我如今虽学识浅薄,但也知晓,这世间没有永恒的情谊,只有变化着的利益。利害关系,才是各界之间得以生存的准绳。我与润玉,乃是私交,且不论我与当今天帝关系如何,若是其中利害关系有了变动,我族岂能将希望托于他族?”
“这,”重明愣了愣,眼眶泛红,这番话,虽有出入,但却同数百年前,她说与他的道理相同,“公主的话数百年前也曾说过,重明一直以来铭记于心,奉为圭臬,此后也定当如此。”
“只是,”重明又看了看公主的脸色,“您也曾说与我与各界打好关系,何况天界虽夜神殿下不甚执政,但其为人心所向,权力在握,而又他对公主您一片痴心,我才放松下来。“
“一片痴心?”穗禾戳了戳眉头,“何时的事儿?“
“啊?”重明瞪大了眼睛,“公主您不知道?这这,夜神殿下没同你说?”
“没有,”穗禾有点头疼,“你想岔了吧。他与我,以礼待之,没有半分逾矩的行为。”
“怎么会,”重明低着头嘀咕着,“这夜神殿下想什么呢,人不在的时候苦苦追着,人回来了倒是这么静静看着?”
穗禾没听清他嘀咕什么,倒是心思一转明白了重明的小算盘,白了他一眼,“合着你是想着把我卖了,换天界庇护的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