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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兵头目的一声咋呼,不但让他自己佩刀出窍,就连不远处他的手下们也蜂拥而来,将我围在当中。
“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
看来他们还是有所顾忌的。
如果真觉得我非常可疑,就凭这么多人以多打少围困我一人,早就上前强行缴械了。
阴兵头目可能也是见到手下这么多人围聚而来,害怕哪个不长眼的先行动手,于是带头喊了一句“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果然,即便看着我孤零零一人,围聚而来的阴兵也没有贸然上前,只是按照头目呼喊的节奏,进行劝降。
被缴械是不是一种耻辱?
确实是的。
特别对军人来说,是奇耻大辱。
而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其实……还好。
何况,在这种情况下,还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应对方法?
并没有。
这就比如《亮剑》当中,李云龙不顾孔捷的反对,执意要围剿已经加入八路军的黑云寨,孔捷是反对了,然后呢,依旧被缴械了。
在自己人之间,为了减少摩擦,增加团结只能如此。
虽然,我内心深处并没有将阴兵第一师当成自己人。可相对于现在面对的纷繁复杂的外部威胁,这可不就是自己人吗?
我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尽量动作稳重,以免刺激到他们。如果他们忽然暴起冲上前来,那我也只能反抗了。
我缓缓地将背上的打魂鞭解下,轻轻一抛,果然又是沉闷一声响,打魂鞭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浅坑,顿时尘土飞扬。
果然,打魂鞭又一次成为了主角,吸引了更多的关注。
只不过,这一次的主角扮演的相对短暂,只一会,就有阴兵上前在我身上摸索起来。
这叫搜身,确认我是否还有别的随身携带并隐藏的武器。
果然,在摸索腰间的时候,在我的口袋里摸到了硬物。
这不是胯下的硬物,而是腰间的硬物。
搜身阴兵对于从口袋里掏出来的腰牌颇为吃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只能求助于自己的领导。
阴兵头目庆幸,幸好没有贸然行动。不然,还真有可能造成衙门间的摩擦。当然,如果真闹起来,第一师也不惧任何其他衙门,谁让他们是第一块牌子呢?
转念一想,有腰牌怎么了?有腰牌就能证明没有嫌疑,不是奸细吗?我现在手拿着这块腰牌,我就他妈的是宣教司的人了吗?
对于奸细这种事情,确实宁可冤枉一千个人,也不能放过一个漏网之鱼。何况,手段不极端,我一心为公,谁能责怪我?即便极端了?宣教司又算什么东西?
关键在于,明知是阴兵第一师的人,还敢这么和我说话,是可忍孰不可忍?以后面子往哪搁?谁看见了我们第一师的人,不是老老实实,眼睛看鼻子的?
阴兵头目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他两根手指捏着腰牌,一摇一晃地来到了我的面前,发问道:“你说你是宣教司的,除了这令牌之外,还有别的证据吗?”
这话问的有水平。谁都知道,除了腰牌之外,在现在孤身一人的情况下,没有其他的证明方法了。
我摇了摇头,确实没办法立刻用第二种方式证明。
阴兵头目露出了假惺惺非常为难的表情,说道:“哎,所以啊,你说我能不能放你呢?”
话都给你说去了,我确实没话说了。
一旦我首先被贴上嫌疑人的标签,又如何能通过自证的方式洗脱嫌疑呢?
所以,在这种惯常思维的影响下,作为刑事辩护的律师确实难上加难。
话扯远了。
阴兵头目继续说道:“我也不为难你。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呆着,哪都不要去。我会派人去验证你的身份。不过你也知道,这节点上,你们宣教司有没有人在,谁也不知道。嘿嘿,你就老老实实呆着吧。”
阴兵头目很得意。这嫌疑人的身份,一时半会看来是洗脱不清了。
当然,对于我来说,也挺好,至少名正言顺地可以留在这里,虽然身份有所转变,自由度受到了限制。
我注意到,阴兵头目根本没有派员前往负责查明我身份一事,这显然是故意给我难堪,要多看守我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无论怎么对待我,我始终是嫌疑人的身份。
当我被看守着需要重新回到阴曹司衙门前广场时,难题又来了。
“排长,排长,这铁鞭搬不动啊。”一个阴兵在身后喊道。
原来这个阴兵头目是个排长。
阴兵排长头也不回地说道:“废物。你可是缺练了啊。回头自己罚跑五里路。”
“排长,不是拿不动,是我们搬不动!”
这时阴兵排长才停下了脚步,疑惑地回了头。
这是怎么了?手下这帮小崽子虽然有时候也打趣开玩笑的,可关键时刻从来不掉链子。现在这可是有任务在身呢?居然还有开玩笑的闲情逸致?
两个阴兵站在打魂鞭之前,一脸迷茫且羞愧地望着自己的排长。
阴兵排长走到了他们面前,看了看他们那张尿急的脸,又看了看平平无奇的打魂鞭,狠狠地对着他们的胯间一人给了一脚。
“王八犊子,废物。闪开。”说罢,阴兵排长随意地弯腰,只伸出一只手掌,去抓打魂鞭的鞭柄。
这一幕,似曾相识。
当手指刚刚粘上打魂鞭,阴兵排长的脸色不可察觉地一变,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伸出,抓向了打魂鞭的另一头。
两手刚刚触碰打魂鞭,阴兵排长就站直了身子,旁若无人地卷起了袖管,双臂连续来了几个伸展的运动放松。
再一次使力,小臂和脖颈处就已经青筋乍现。只听见一声闷哼,打魂鞭缓缓离开了地面,但也只在空中距离地面两三厘米处保持了几秒钟,又一次重重地落下。
阴兵排长连连喘着粗气,心有不甘,也颇为纳闷。为什么那个宣教司的人,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就可以从背上拿下来,而自己居然难以拿起。难道说有什么机关?还是有什么法门在里面?
刚刚还羞辱了那人一番,这么快就翻车得报应了?
这口气必须得争啊。
阴兵排长对着手心啐了两口唾沫。虽然唾沫是假的,可似乎能让他感觉到虚拟的摩擦力带来的力量感。
随着几声闷哼,豆大的汗珠都已经渗出,却是一次不如一次。最后一次,打魂鞭纹丝不动。
排长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