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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唯一的世子应该就是历史上的幼天王——洪天贵福。
名字是有点奇葩,其实就是红天贵。这么一听,这名字也落入俗套,不过如此。不过仔细一想,屡试不第,连秀才身份都没有的老童生,洪秀全的文化水准从给亲儿子取名字的水平上确实可见一斑。
说起这个洪天贵福,也是个悲惨的小孩。他死的时候只有十五岁,也就是个啥都不懂的中学生的年纪,就因为他是洪秀全的长子,幼天王,最终在花样年华被凌迟处死。
一个小正太,因为出身的原因,被动地被推上了历史的舞台,在小正太的年纪被就一刀一刀凌迟而死,实在可怜。
不过,人家还是命好。看这个架势,因为是洪秀全的长子,在阴曹地府之中应该也混得不错。只可惜,人间的快乐他是永远也体会不到了。
我跟着盯梢鬼魂来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邸前。说是宅邸,虽然比不上人间的私家园林,但至少也是一个大宅门的级别。略显气派的大门门楣上,悬挂着两块牌匾。大的一块上书“将军府”挂在上头,小的一块写着“洪府”,挂在下头。
多此一举。这大清别院中的将军只有洪秀全一人。写着大大的洪府二字,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住着谁?
大门的两侧,居然笔直伫立着两个衙兵。他们的装束与大清别院中来来往往太平军打扮的鬼魂决然不同,统一衙兵的装束。所谓的统一装束,就是在胸前和背后都写着“第一殿”的字样。这两个都是第一殿的衙兵。
所谓衙兵,就是专职在各自衙门内负责本衙门的安全事务。他们的权限仅在于维护本衙门的安全和秩序,并不是拥有执法权的鬼差。
衙门看家,好一个公器私用。
两个衙兵目不转睛,平视前方。他们见我紧跟在盯梢鬼魂之后,并没有阻拦。
大户人家果然都是配备影壁。只不过这块影壁上歪歪扭扭提了八个大字“一律平均,“驱除驱除鞑虏”,彰显了太平天国和这座宅邸主人的风格。只不过,那几笔猥琐的大字,不知道是不是洪秀全的真迹。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阳间的个别领导。他们字写得实在不敢恭维,可还是嗜好给人题字,并乐此不疲。所到之处,他们都留下了行坐不端的手书。
更为无耻的是,哪怕他人暗示题词过多,领导们依旧笑而不语,还自诩与乾隆皇帝一般无二。
真是无耻啊。乾隆皇帝被人所诟病的书法,只不过是与其他大家想比相形见绌,但撇开其皇帝的身份,其书法确实还是能看的。
眼前影壁上的题字可是难以入眼。
转过影壁,经过一道长廊,我的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园,虽说面积不大,可假山、池塘、亭子、连廊一个不少。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想起之前洪武老皇帝居住的地方,与此处想比,真的简陋寒酸。
不过转念一想,洪天王怎么能和洪武老皇帝想比。同样的虎踞金陵,可结局却是天差地别。
一个智力一般,天赋平平,学历不高又贪图享乐自恋的人,怎么可能挣得了整个江山!
太平天国运动的失败,是洪秀全个人素质决定的必然结局。
我在盯梢鬼魂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外表考究古色古香的大房子面前。
盯梢鬼魂在真个过程中,熟门熟路,各处府内的衙兵从未阻拦,看来他在洪家的地位不低。
此时的大房子,门户大开,只不过门前下着一幕光影可投的门帘。盯梢鬼魂没有通报,直接撩帘而入。
一跨入房子,就见顶高宽大的房子中间端坐着一个中学生模样的人。他面容稚嫩,白里透红,身形较小,与宽大的宝座极不相称。他的两条小短腿正挂在宝座之上,距离地面似乎还有几分距离。
“来了?”一声与洪天贵福极不相称,略显老成的声音从宝座上传出。洪天贵福正襟危坐问道:“王叔,他就是马无患?”
盯梢鬼魂微微躬身,说道:“回世子,正是!”
此时,身上紧紧裹着袍服的洪天贵福,开始伸长了脖子,左右打量着我。看他眯着眼睛看不清的架势,似乎生前还是个近视眼。
我注意到,洪天贵福居然叫盯梢鬼魂王叔。哪葛王叔?就我有限的历史知识,我只知道太平天国后期有一个颁布了一系列法令,颇有才干的干王,洪仁玕。只是不知道这盯梢鬼魂究竟是不是。不过考虑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天王世子的王叔那是多如牛毛,也未必就是那洪仁玕。
盯梢鬼魂转头向我介绍道:“这位就是世子。”
“世子你好!”我平平淡淡打了个招呼。
不同于此话一出后,盯梢鬼魂略显尴尬的表情,洪天贵福倒是瞬间笑了起来,拍了两下小手说道:“有趣有趣。这全府上下的人,不是叫幼天王,就是叫世子殿下,总听着生分,没有你叫得这般清切。你果然与他人不同。”
小孩子还是小孩子,似乎不喜欢规矩和一成不变东西。看他的表情,似乎对我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洪天贵福马上传话赐座,我也毫不推辞。
洪天贵福非常兴奋,继续说道:“你是什么时代的人?因何而死?”说完随即觉得自己似乎唐突不礼貌了,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白色小脸涨得通红,在手指缝中怯生生挤出了一句话:“是我唐突了。我多次一问,抱歉。看你这年纪,绝不应该提及此伤心之事。”
说完,洪天贵福长舒了一口气,喃喃感慨道:“也许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你是凌迟死的,我和你不同!我心中骂骂咧咧。不过洪天贵福给我的印象非常好,至少有着这个年纪应有的天真浪漫。虽说论魂命的长短,他也一百多岁了,但至少在他身上我没有看到一丝他亲爹暴发户一般的痕迹。虽说语气略微老成,但那可能就是青少年想要装成熟的刻意为之。
此时我发现一旁的盯梢鬼魂,始终保持尴尬的表情。似乎洪天贵福的表现实在让他无语,不过他也不能出言提醒,只能生生憋着。
我没有回答洪天贵福的问题,因为在这之后,他又连珠炮似地抛出了十几个问题,个个都是小孩子们才关心的无聊的问题。
此时的盯梢鬼魂似乎已经忍耐不住了,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世子,莫望了天王交代的正事。”
“哦,哦。”洪天贵福似乎也觉得自己绕地太远,强忍者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他的语气恢复了一开始的老成,只不过两条挂着的腿,此时正自由自在地来回晃荡。
“马无患,因我父王公事繁忙,所以委托我来见你。邀请你来,也不为别的,就是想彼此熟悉熟悉,交个朋友而已。”
“我非常愿意与世子交朋友!”我脱口而出。我对洪天贵福没有任何的反感,当然我表达的意思是我愿意与洪天贵福叫朋友,而并不包括他的那个暴发户一般的老爸。不过这潜台词他是不是明白了,我到并不在意。
“哈哈,真直爽的人。我也很高兴与你做朋友。不过在我们朋友之间聊天外,我还得把父王交代的事,全数一并告知于你。”
洪天贵福不等我有任何的反应,自顾自在自己的袍服中翻找,不一会儿,拿出了一张折叠的纸张。
洪天贵福不好意思地笑笑,展开纸张的同时,说道:“抱歉。我怕记不得清楚,就记录了下来。我念一念,你听一听。”说完,也再次不等我反应,开始磕磕绊绊地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