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赌坊

三弦的二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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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一米见方茅厕般大小的屋子,一个健美运动员,一个两米多身高的大汉就这么硬生生挤进去了。

    整个过程,犹如做包子的厨师,用一块较小的面皮一点点一点点将一块更大的肉馅裹了进去。

    进去后的常遇春和钟馗,凝神屏息,身体似乎受到了某种压力,在肉眼可见的程度下,越来越瘦。只一会功夫,两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只缩小到了碗口粗细。

    我忽然想到了小时候,小镇上经常出现的奇趣展览中,有一种所谓的花瓶姑娘。一个不大不小的花瓶上露出一个正常姑娘的头颅,号称从小居住在花瓶之中,导致身体装在花瓶中停止了生长。小时候,我并不清楚这只是一种借助道具,障眼法般的魔术,每每看到惊叹无比,感觉万分玄奇。

    可现在眼前这两位,真真切切地变成了竹筒大汉。在我惊呆着张大了嘴巴,吃惊地说不出来一句话的时候,两位竹竿大汉先后走出了赌坊,瞬间恢复如初。

    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默默示意点头。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对于这一瞬间神奇的一幕,我忍不住发问道。

    常遇春并没有马上替我解答而是对着老孙问道:“你确定这一天来这赌坊只进不出?”

    “是的。我一直暗暗守着。”老孙答道。

    “参赌之人是否寻常坊内百姓?有无灵体异常强大之人?”常遇春继续问道。

    “都是寻常坊内百姓,大多数都是老赌棍了,阴曹司都有登记之人。就小人看到进去的,没有灵体异常强大的,否则我可能早暴露了。”

    常遇春又和钟馗对望了一眼,说道:“若是普通坊内百姓,这屋子最多可以呆百多十人。好大一笔赌资啊。”

    “孙大狗听令!”常遇春厉声道,“给你两天时间,速速查清赌坊失踪人数及身份,不得有误!”

    “得令。”老孙半跪着双手一抱拳,飞也似得弹起,一溜烟跑了。

    这时我似乎稍微摸到了点门道,敢情刚才的那一幕,常遇春和钟馗真在亲身测算房间中究竟最多可以呆多少个鬼民呢。

    此时的常遇春,开始为我解释道:“寻常鬼魂控制灵体大小的极限大约就是碗口粗细,待老孙查实实际赌坊人数和相应身份后,便可大概算出总共涉及多少赌资。若是按照普通鬼魂填满赌坊的最大数字来看,这次劫夺赌资确实是一个大案。”

    钟馗补充道:“这里虽然偏僻,但也不是荒芜之地,周边皆是民居。若真有那么多赌棍聚集赌坊,一旦遭遇不测,竟然没有一人逃脱,就连呼救哀嚎之声都未曾有人听到。这样的瞬间杀人之法,必然不是一人所为,且必须多人通力合作,个个灵体能量强大。杀人夺得赌资之后,竟然在阴曹司派员周围密切监视的情况下,尚能逃之夭夭,不留半点痕迹,我看多半就是第九殿脱逃的罪魂!”

    钟馗说的似乎十分有理。第九殿平等王的阿鼻地狱是什么样的防护措施,能够从那样的地方逃脱而出,必然都是高手,这就相当于在一个防卫等级最高的监狱中脱逃,不仅需要严密的计划,还要有惊人的胆量和能力。这批罪魂,必然是个个文武双全,狡猾多智之辈。再者,为了赌资,一下能害死许多的鬼民,这种视他人如草芥的行为,也确实大奸大恶,极端残暴之鬼才能干得出来。

    第九殿阿鼻地狱中的鬼魂大多永世不得释放,都是经年累月严格禁锢的鬼魂。这个赌坊的位置,似乎大名坊中的普通鬼魂也未必可知,这些个人生地不熟,常年禁锢的罪魂是如何踩点的呢?他们怎么就知道在这么偏僻的角落,就正好有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房子中,有那么多鬼魂正在用自己的灵体能量进行赌博呢?

    有内应!我的心中瞬间浮现了这三个字。若没有内应,即使第九殿脱逃的罪魂有这个能力劫夺赌坊的赌资,他也不可能清楚的将此处赌坊作为劫夺的目标。

    这两个老伙计,不会连这个都没想到吧?怎么说他们在阴曹地府干这行也这么多年了。即使是傻子,几百年的经验还不够锻炼成专家吗?更何况还都聪明绝顶。

    我正发愣着思考着这个问题,突然耳边响起了钟馗的洪钟嗓音,“马兄弟,有什么想法?”我将心中的猜测毫无保留,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常遇春和钟馗始终一言不发地听着我的分析,表情似乎颇为诡异。两个人都是糅杂了欣喜、满意、果然不错的表情。

    常遇春哈哈一笑,大粗胳膊搂着我的肩膀,无比地亲热,叹道:“不简单啊不简单。老常活了几百年,在马兄弟的面前是毫无优势可言。你果然也想到了。”

    怎么?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很难发现吗?

    我假装反问道:“怎么?我不应该想到吗?合着你们两个是在测试我呢?怎么说我也是协理都司,你们都只是我手下的指挥。没这些手段,我还是趁早退位让贤吧!”

    “哈哈。”常遇春轻拍着我的背,笑声无比爽朗。

    钟馗虽然一直耷拉着眼皮,可在那一棚乱糟糟的胡须中,我分明也看到了上翘的嘴角。

    此时,我来到赌坊门口,向内张望才清楚地看清楚内部的陈设。

    这间极度逼仄的小房子内,墙角横着倒地一张长脚桌子。与其说是桌子,倒不如说是一个盆景架,因为桌面只有十厘米见方,完全是一个高脚的盆景架的造型。当然,在这样一件茅厕大小的赌坊中,他就应该是一张桌子。

    房内地上除了这一张同样逼仄的桌子之外,散落了一地指甲盖大小类似牌九的东西。为了赌博,为了配合这极小的牌桌,还真是量身打造了一套袖珍的赌具。

    若说这一地的牌九还只是稀松平常,那房内墙壁上的痕迹就算的上惊心动魄了。整个木质的墙壁上,密布着一道道横七竖八的抓痕,四五条为一组,显而易见是双手抠抓留下的痕迹。看着这满屋的抓痕,联想到危险来临时,屋外不远处埋伏偷窥的老孙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动静。在那一时刻,这屋子里是怎样的残酷和恐怖。

    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呼救,没有脱逃,一切的痛苦和恐惧似乎只转化为了这一条条、一道道的抓痕。

    他们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在阴曹地府冷兵器的环境下,即使再强大的罪魂,我都不相信他们可以在瞬间残杀那么多的赌徒鬼民。也许哪怕到最后一刻,赌徒鬼民们都还抱有生的希望,他们只是被控制,被恐吓,在极端高压的手段之下,一个个,一批批地被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