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乔丹中国行

蒋树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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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年五月七号,对于褚伟而言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这天他还不到十五岁,和自己的师傅了尘道长到北京参加一场宗教仪式。

    没错,了尘是武当山某一支脉的负责人,褚伟这时还是个调皮的小道士。

    他们在路过东单体育场时,整个场馆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师徒两人在拥挤的人潮中颇为难堪。

    了尘穿着的整齐道袍,因为身披公牛23号球衣的球迷不断涌入,以至于有些衣衫不整。

    “哎,施主,别挤了,袖口要断了。”了尘师徒被困在此地不能得脱,更重要的是,他这精心打扮的道家形象要毁于此地了。

    “道友,可否让我弯下身捡个帽子?”

    终于,在球迷们的热情下,了尘的道帽掉落在地。

    半秃的头发让他的形象原形毕露,道貌岸然的一方高人瞬间变成了油腻的中年大叔。

    用褚伟的话说还有一丝猥琐。

    褚伟一直觉得自己的师傅像是一个坑蒙拐骗的假道士,因为他每次出来参加宗教活动都不曾顺利过。

    远的不说,一年前去龙虎山参加道教盛典居然走错路,搭车到了荒郊野岭。

    害的他淋了大半夜的雨,晚上还不敢睡觉,怕被野兽袭击。

    当然,了尘是不会承认的,他宣称自己有宗教协会颁发的荣誉证书,自己深得道家思想的精髓。

    就如现在,他已经原形毕露,秃着半个脑袋,仍然试图维系自己的高人形象,将褚伟用来遮阳的纸板抢了过来,顶在脑袋上。

    “师傅,这些人是在迎接什么英雄人物吗?”褚伟十五岁时已经有近一八五的身高,体型修长。

    他这时站在人海之中,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英雄?这年头什么都能称之为英雄吗?篮球明星而已,迈克尔.乔丹。”了尘没好气道。

    褚伟顿时咋舌,不过稍后,心中热血翻涌,就像是项羽第一次看到秦始皇周游列国时的车盖一样。

    “我有一天也会如此。”

    了尘翻着白眼,“绝无此种可能。”

    他这徒弟身体条件倒是适合打篮球,但要做到像乔丹这样那真是痴人说梦了。

    褚伟无知,他行走江湖数十载,这份阅历岂是一般人能比?

    “乔丹你是做不到了,不过你或许可以做个艾弗森。”

    了尘没有刻意打压徒弟的积极性,反而试图鼓励他,毕竟十五岁正当年少轻狂,也得让他有点追求。

    可褚伟并不买账,他觉得自己的师傅在看低他,什么艾弗森他都没听过,要做就做乔丹。

    只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不能与师傅争辩,否则无论输赢,那都没有好果子吃。

    反正被师傅看轻也不是一两次了,他不计较。

    直到多年以后,他开启自己的篮球生涯,才意识到艾弗森原来是如此的流弊。

    师傅那可是在夸赞他。

    经过此事,回到山间庙宇之后,褚伟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我想打篮球。

    了尘看得直摇头,最后忍痛拿出棺材本,在后院建了半个篮球场。

    篮球架是从山下小学收购的二手货,至于木质地板或者塑胶地板那更是不要想,只有粗糙的水泥地。

    当然,褚伟仍然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庙里本来已经有自来水,可了尘执意让他每天要挑水上山,满一缸为止。

    这要求何其过分!

    不过为了打篮球他忍了。

    如此,过了三年,除了偶尔陪师傅下山参加宗教活动,其余时间他基本都在雕琢球技。

    了尘不知道从哪里给他搞来了一堆乔丹的录像视频让他学习。

    时间来到2007年秋天,褚伟十八岁了,了尘把他叫到后院。

    “师傅给你办理了新的户籍,你明天就去上海吧!”了尘略有些惆怅。

    褚伟有点懵,“去上海,师傅你不去吗?”

    了尘这时候要正面跟他说话,必须得仰着头了,褚伟已经有一米九一,所以他克制住了转过身的冲动,背对褚伟。

    “篮球这玩意,我又不感兴趣,我去干嘛?”他一副不耐烦的语气。

    褚伟这才明白过来,师傅原来是让他去上海打篮球。

    可他与了尘相依为命十多年,这时颇为不舍,“可我一个人去,师傅你放心吗?不去管着我?”

    “你以为我爱管你啊!整天跟个累赘似的,这下让你去历练一番,不然哪能理解道法自然?”

    了尘训导的话总是十句有七句不离道法自然。

    可褚伟甚是不解,这打篮球还能跟道法自然扯上关系?师傅这是无话可讲了吧!

    “临行前师傅传授你一门技艺,让你晓得我这么些年可不是浪得虚名。”

    了尘在徒弟面前有颇多狼狈之处,但是嘴巴上却从来都没有示弱过。

    褚伟本以为师傅又要开始长篇大论,吹嘘自己这门技艺何等厉害。

    然后,其实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些招式。

    但这次似乎有些不同,了尘没有说话,他转过身想要将手按在褚伟的额头上。

    可奈何褚伟身高马大,他随着岁月增长,反而开始萎缩。

    此消彼长,他够不着啊。!

    “蹲下啊!难不成还想让为师搬个凳子过来啊!”

    了尘看着木讷的徒弟,恼羞成怒。

    褚伟赶忙蹲下。

    了尘按着他的额头,口中念念有词,褚伟初时不觉有异,但后来只觉得神清气爽,肢体通泰,说不出的舒服。

    “行了,”了尘双手环抱做了一个道家收招的仪式,然后长舒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褚伟觉得自己的师傅又老了。

    “师傅这什么技艺啊!”他有些不解,这不像是传播什么技巧,更像是能量传递。

    了尘嘴角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此技艺是为师压箱底的绝技,莫要小瞧了。多年来师傅仗此技艺,纵横南北,面对任何强敌不曾落过下风。”

    褚伟还是不解,正待询问,只听了尘继续道:“此为五五开之秘术,便是你的对手是乔丹,一样可以与他旗鼓相当。”

    这下,褚伟大致是明白了,心中不由大是振奋。

    “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了尘略有些尴尬道:“此招慎用,或者说非高手不可用,否则得不偿失。”

    六七年前,他曾路遇人高马大的劫匪,误用此术,可谁知对方实则外强中干。

    两人菜鸡互啄,打了一个小时,多亏小学生放学,才将那歹徒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