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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跟王国庆汇报了跟耿院长沟通的情况,以及瞿伟不配合的态度。
似乎早已预料到山南职院的这个态度,王国庆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也没有什么激烈的言辞。好像看出麦子有点失落,他笑着对麦子说:“不要垂头丧气嘛!商场如战场,兵不厌诈,你拦不住人家使用权谋啊!这点挫折就灰心了?世界上哪有什么常胜将军!我已经把这件事跟上边汇报了。要相信上级!去吧,安心把发展部的工作做好!金鹰的客户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拉走的!”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麦子不好再说什么。——再说就显得她太幼稚、太不懂事了!好在小宗那边再没传来类似的坏消息,她心里算踏实了些。
没几天,山南职院的瞿伟专门打电话跟麦子道歉,说他们一定会珍惜跟金鹰的合作关系,保证不会再发生前面那种不愉快的事情了。麦子心想,这一定是王总跟上边汇报后起到的效果,还真是立竿见影!
看来孙悟空本事再大,终归还是忌惮如来佛祖!她把这个结果告诉了王国庆,王国庆微微一笑:“很好!咱们把该做的都做到,至于以后,那就尽人事知天命了!他们要真懂得珍惜,咱们也会竭尽全力配合!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王国庆说“尽人事知天命”,这让麦子觉得王总意犹未尽,但那“未尽之意”是什么?麦子猜不透,她也懒得去猜,她想过简单的生活!无论工作,还是日子!
想到汪小涵进藏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她先跟汪小涵联系,问他下午能不能出来?如果能,那就两人一起去商场看看。汪小涵说他下午没课,跟校长请假也没问题。——自从汪小涵援藏的事情敲定以后,校长对他加倍地热情、亲切,似乎他不是去西藏工作,而是壮士赴边疆,对他的考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到汪小涵肯定的答复,麦子去跟王国庆请假,说想去给汪小涵置办些物品,王国庆连说“可以可以,赶紧去吧!”
麦子和汪小涵约好在先天下碰头。麦子单位离先天下比较近,她到了之后给汪小涵打电话,汪小涵说刚出校门,麦子就在商场门前的喷泉广场等他。先天下算是D城最大的商场,其定位的服务对象以中高端消费者为主。广场喷泉前面的空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些铜塑像。这些铜塑形状各异:有的是一位面容凄苦的老人拉着胡琴,他身旁一位拿着牙板的女孩站着唱歌;有的是两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在角力,胳膊上的肌肉塑造的非常逼真;还有一尊是一位车夫拉着洋车在跑,麦子一下子想到了老舍笔下的骆驼祥子。洋车的车把都被人摸出亮来了,麦子也禁不住伸手摸了摸。正在这时,麦子听见汪小涵在喊她,扭脸看见汪小涵正满面笑容地朝她走来,两人携手一起走进商场。
麦子想给汪小涵选套好一些的冲锋衣。她听同事说西藏那边气候寒冷,变化无常,一天里冷的时候气温只有零度,而热的时候又高达三十度。总体来说比内地冷许多。想到汪小涵要走那么久,到了西藏,想买衣服恐怕就没这么方便了,麦子禁不住有些心疼他。
结婚后,汪小涵穿休闲运动装的时候居多,而且大都是安踏或者骆驼这类牌子的运动衣,像狼爪、哥伦比亚这些品牌,即便麦子给他挑好了款式,他也总是找各种理由坚决拒绝掉。而给麦子买衣服的时候,他都会非常有耐心地陪着麦子千挑万选,只要麦子喜欢,多贵他都不眨巴眼。今天,麦子打定主意,不管汪小涵同意不同意,一定给他买两套像样的户外冲锋衣。
汪小涵却是另有心思。他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去西藏,不能照顾陪伴麦子,觉得非常内疚,今天来商场了,先天下有几款好牌子的手表,正好给麦子把表买了。所以,一进商场,汪小涵就拉着麦子的手直奔手表专柜。麦子一下就明白了汪小涵的心意,她怕汪小涵固执,联盟哄他说:“咱们先上楼看看服装,下来了再看别的。”
两口子开始看服装。女人都爱逛商场,高麦子也一样。虽说她没打算给自己买衣服,但是不代表她不想看看都出了哪些新款服装。E+、Marisfrolg、ELLA,等等,一路看过去,汪小涵永远都是那么有耐心,何况这以后可能一年之内都没机会陪老婆逛商场了呢!
从时装转到了休闲运动区,这里才是麦子今天的目的地。麦子让汪小涵试穿了一件狼爪,一件哥伦比亚,这两个牌子的冲锋衣都属于抗磨、抗撕裂、超轻便的户外服装,汪小涵很喜欢,但看看价格就又有些犹豫。麦子看他又要拒绝,就说:“啊呀,我快渴死了!你赶紧到二楼电梯那儿,去给我买瓶水吧!”
先天下的商场正中间有两部自动扶梯式电梯,中间被天井隔开。在电梯附近有饮料自动售卖机。旁边还有简易桌椅,供顾客休息。汪小涵学校的工作挺忙,也不大出来逛街,从没在自动售卖机上买过东西。他在售卖机那儿左瞧右看,实在看不出该如何操作,一个人在那儿尴尬地站着,心里在犹豫要不要到超市去给麦子买水。
小桌子旁边坐着聊天的两位年轻姑娘注意到了汪小涵,其中一位穿黑白条纹T恤的姑娘,拼命捂着嘴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另一位穿米色运动装的姑娘站起身,来到汪小涵身旁。
只见这位姑娘一头短发女,面庞白净秀气,身穿一身菲乐运动服,比汪小涵足足高了半头。也是奇怪,女孩子穿运动服一般都显得有些单调难看,这姑娘穿着运动服却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
这位米色姑娘微笑着对汪小涵说道:“请问我可以帮您吗?”汪小涵赶忙收回打量的目光,不好意思地说:“非常需要!这东西我实在是对付不了!”姑娘问清汪小涵要买什么,然后细心地教她怎么操作。那个黑白条纹姑娘也走了过来,笑着打趣米色姑娘说:“曼丽,一看你就是个好老师。等去了西藏,好好发光发热吧!”
汪小涵一听说“西藏”二字,情不自禁地问道:“你也要去西藏?你是哪个学校的?”
曼丽看一眼汪小涵,没有答话。
汪小涵怕对方误会,连忙解释道:“我是附中的,我九月份就去援藏了。”
曼丽这才“哦”了一声。黑白条纹姑娘嘴快,替曼丽说道:“她是我表姐,张曼丽,H大学毕业,援藏志愿者。我还在读大学,我叫杨楠。”然后又说:“你俩都去援藏,留个联系方式,到了那边也好有个照应。”
张曼丽笑着说:“看把你操心的!小姑娘家家,多给自己操点心!正经给姑妈领个男朋友回去,别成天就知道玩儿!”
杨楠不服气地说:“好心当成驴肝肺!要不是为了能多陪你待几天,运动会期间我才不回来呢!在学校玩多有意思呀!我才大二,着什么急!都是我妈更年期,喜欢瞎操心!倒是你,赶紧在去西藏之前跟泽宇哥把婚事办了,我舅妈也就放心了!”张曼丽听了眼珠子一瞪,杨楠一吐舌头不敢再多说。
汪小涵看这姐俩斗嘴斗得有趣,笑着说:“杨楠这个提议不错,曼丽,你要是不介意,我加你微信,好吗?”
张曼丽点头同意。
汪小涵买好水上楼找到麦子的时候,麦子已经让服务员把衣服打包、开票,还给汪小涵挑了个非常时尚的运动旅行包。
两人又转了转,也没看上别的东西,就一起去收银台付款。
款台前人不多,汪小涵一看,张曼丽和杨楠也在排队,就冲她俩打了声招呼。杨楠嘿了一声,说:“又碰上了!”麦子问了句:“你们同事?”汪小涵摇摇头,低声说了句:“偶遇。”
两人交往款去拿衣服,汪小涵说了刚才买水时的尴尬和认识两女孩的经过,麦子听得哈哈大笑。逗汪小涵说:“看不出你还蛮招女孩子喜欢的!你别说,就你这么年轻的面相,说没结婚也有人信!”汪小涵说:“胡说什么呢!咱快下去给你看看手表吧!”麦子摇摇头,说:“手表今天不买了。咱再去给你买点保健品吧!”汪小涵有些惊疑地问:“给我买啥保健品呀?我又没病,身体这么好!”麦子一撇嘴,说:“一看你就不懂!我听人说了,那边高原气候,跟咱们平原不一样。什么缺氧了、醉氧了,都对人体有害,严重的还会留下后遗症。”汪小涵不以为然地说:“那人家还去布达拉宫和天路旅游呢!照你这么说,谁还敢去玩啊!”
麦子严肃地说:“傻瓜,你这是长期在那儿工作生活,跟旅游三五天不一样。你得准备点保健品呀!”看老婆如此贴心,汪小涵心里乐开了花,他笑着对麦子说:“你放心吧!复合维生素,辅酶Q10,西洋参、螺旋藻、红景天胶囊、高原安,这些我早准备好了!就算我对自己不负责任,我也不能不对我老婆负责任啊!”
麦子疑惑地看着汪小涵,说:“真的?你都准备好了?哼,你想对我怎么不负责?难不成你要领一个藏族姑娘回来?你可要注意民族团结!”
汪小涵笑着说:“说什么呢!我能干那事儿?”然后笑嘻嘻地凑到麦子耳朵边,悄声说道:“有人说高原缺氧会影响男人那方面的功能,我怎么舍得让你忍受孤独和痛苦呢?再说我回来以后咱俩还要要孩子呢!所以,我得做好防范!”
麦子一把推开汪小涵:“去你的!这么老实一个人,啥时候也学得油嘴滑舌了?别废话,要不到时候给你快递个制氧机过去?”
汪小涵刚忍住笑,又被麦子逗得差一点笑喷:“我的好老婆,咱别那么紧张好不好?那边的条件没有想象的那么差,上级会把食宿都安排好的。至于缺氧、醉氧,也分地区。有的地区海拔高,有的地区海拔较低,我听说我们去的是那曲,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