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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一早闹母女俩闹的不欢,虽说以其雨道歉画下句点,智玉芳仍是郁郁不快,看什么都不顺眼,看什么都生气,也就在旭恒面前略有喜色。
直至王珲过来,妯娌二人说了好一会子话,都是对儿女的担忧与抱怨,生活的压力与恐慌。心中的阴霾这才稍稍散了些许。
可这其雨虽说听了罗奶奶之言,道歉认错,不在话下,到底心中有气,一时难岔。
因旭恒带来的好心情,被智玉芳这么一闹,全毁了。
方才是听了奶奶所言,不敢在智玉芳面前发泄,怕惹得她越发止不住,没得闹得大家都跟着影响心情。
这会子一出了家门,上了车,焦躁情绪一涌而上,话都不想说。
要说这坏情绪就像感冒病毒,一被传染,即刻见效。
旭恒看着她这样,有心想劝,边开车,边侧头看她:
“还气呢,阿姨不是故意的。下次咱们买了不拿回家就是了。”
他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其雨更气,你说他要不买这劳什子的花,不玩这浪漫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其雨一时没忍住,没好气的对他吼道:
“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你要不买这个花,啥事都没有。”
旭恒:……
这还是其雨第一次对他发这么大的脾气,着实吓了他一跳。
他也郁闷呀,合着这花他还买错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女人的脸难道真是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那个…,昨晚是你说拿进去的。”
旭恒弱弱的解释,试图跟她讲讲道理。
可其雨这会子正在气头上,你这么说还不得撞枪口上,女人有时候就没有道理可言,特别是生气的女人,你跟她讲道理,就算你原本是对的,也会成为错。
这不,旭恒话刚说完,其雨越发气急败坏,声音更是高了几度:
“那你要不买,我也不会拿进去呀。你说都是些什么事,她心情不好,她那啥…我理解,可我也会心情不好,也有情绪。
我每天上班高度紧张,小心谨慎,一点差池不敢有。去年,我们医院一同事被病人家属拿刀子捅了,差点丧命;就昨儿急诊一同事还被打了,报警都没用。”
其雨说着眼眶湿润,心中压力如山泉一般喷涌而出,双手搓脸,抬头望着车顶,声音哽咽,继续道:
“我这累了一天,回到家里,就想放松放松。结果她老人家倒好,为这么点小事,就气成那样,不停的叨叨叨,我头都快炸了。
可她是我妈,她就算错了,我还得哄,哄完了我也难受,也烦的要死呀,有时候真想离她远远的。还有你,你也气我。”
旭恒静静听着,知她或是压力过大,不敢多言。
这会子听她说完医院的事,刚才被她劈头盖脸怒吼带来的不快,也径自下去。
有那么一瞬,他想说,要不咱别干了吧,当个医生压力这么大,还有被打的风险,划不来。
反正我养的起你,咱干点啥不好。
可心知,当医生她的理想,她热爱这份职业。即使压力再大,自己能做的也只是静静陪着她消化,以及当个称职的垃圾桶。
若不是今早与智玉芳吵架,其雨还从未在他面前抱怨过工作上的负面情绪,以及压力。
在此之前,旭恒也从不知她每日轻松笑容的背后,有着那么多的压抑和紧张。
两人之后一路无话,旭恒知她情绪上来,多说无益,只会徒增不必要的争吵。
其雨馁堕过后,心知自己方才不该冲旭恒乱发脾气。
车子停下,旭恒弯腰准备给她解安全带。
其雨愧悔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冲你乱发脾气,我不是故意的。”
旭恒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下按钮,替她解开安全带,身子却未马上复位。
而是继续覆在她的上方,闻着她身上特别的香气:
“嗯,很香。”
其雨:……
我在道歉哎,怎么和香扯上关系了?
“其雨,以后有不开心就跟我说,不用压抑自己,想发脾气就发。当然,我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到时可能也会冲你发脾气,也需要你的包容。”
说着,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将她抱在怀里:
“之前我不小心听到奶奶说阿姨更年期,要不,你搬过来跟我住吧,反正咱俩快订婚了,若阿姨奶奶不放心,咱就先把证领了,好不?”
其雨被他这一哄,情绪好了不少。
“再说吧,要是因为这个就搬出去,她可能更气。”
“嗯,听你的,如果不开心,及时告诉我。”
“好。”
其雨下了车,旭恒开着车在街上溜达,以前看这母女俩吵架,他羡慕过,觉得这种相处方式很真,很自在,也很纯粹。
心里想什么嘴上说什么,不需掩饰。
可今早见其雨如此,他才明白,有时候越是亲近的人,才越会不在乎对方的感受,然后用最尖锐的语言去伤害对方。
旭恒在周六晚上,等其雨下班后,接上她回了趟京城。
因生日那天他未回来,又拒绝唐敏瑜过长原给他庆生,心中有愧,毕竟妈妈是好意。
到了京城,二人没直接回大院老宅,也没回阎家别墅。
而是在长安街附近,找了家酒店对付了一晚。
这一晚,除了最后一步,旭恒该做的都做了。
到底年轻气盛,憋了太久,实在难忍。
好在其雨是学医的,对这种事看的很开,也很客观,甚至还从医学角度给旭恒解释人的生理需求和变化。
但二人都是理智之人,也不约而同的想把这一天留到新婚之夜。
当然在旭恒的理解里就是领证的当晚,因而他一直暗戳戳的想要尽快把其雨骗去民政局。
至于其雨,她所理解的新婚之夜依然是领证当晚,因为这就预示着他们是合法的,是有证驾驶的。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伴侣负责。
旭恒最后没法,只得去洗手间冲了个凉水澡,还是未能缓解。
最后,其雨在外间卧室读书,他在洗手间里想着她,很没出息的自行解决。
再回到床上时,其雨放下书,大大方方的与他相拥而卧。
然而,这是二人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自是双双失眠。
为了转移旭恒的注意力,其雨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天。
从男女对云雨之事的不同理解,到对婚姻家庭的憧憬,以及孩子的教育。
直聊到夜深人静,人疲困乏,才双双睡去。
次日一早,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刺人的光线,室内一片幽暗。
旭恒率先醒来,其雨枕着他的手,仍沉在梦中,睡的甚至香甜。
旭恒本不欲将之叫醒,又怕她醒来会饿,因而轻轻的抽出被她枕着的手,不料却将其雨惊醒。
“早,阎先生。”其雨迷蒙着双眼,奶声奶气的与他道早安。
“早,罗小姐。”旭恒抚着她耳旁杂乱的碎发,宠溺的回道。
四目相对,心怦然跳之,倏又相视一笑。
旭恒覆过去轻吻她的额头,其雨默契的闭上双眼,满脸享受。
“几点了?”
待旭恒放开,其雨问道。
“还早吧,你再睡会。”
“不睡了,你不是说上午带我去故宫?中午还得去爷爷家吃饭。”
二人说着起床盥漱,收拾妥当出了门。
其雨不是第一次来故宫,但因身边的人不同,参观起来的心情自是也有不同。
光是在故宫博物院字画展览区,二人就逗留了整整一个小时。
其雨意犹未尽:
“要是能看到清明河上图就好了,可惜很少展出。”
“想看?”旭恒想了想很认真的答道:“今天是不行了,改天提前预约带你来看。”
“走后门?”其雨问他。
旭恒点了点头:“嗯。”
这样国宝级的文物,不走后门哪是你说看就能看的。若为自己,他不屑做这样的事,为其雨嘛,走个后门算甚。
“算了,我不想搞特殊,好东西跟大家一起看才有意思。等以后你多留意信息,展出的时候提前帮我购票就行。”
“好,听你的。”
旭恒也不勉强,知道其雨在某些事上的坚持,并且,他打心眼里就很排斥搞特权。
二人走出故宫时,时候已不早,唯恐再次迟到,让大家等,隧而马不停蹄匆忙驱车往大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