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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鹫少女缓步上台,注目陈远,眼神奇异。 ?
风声突然安静下来,二人对峙间,陈远忽问:“不知灵鹫宫中有何重罚?”
少女眼神微动,却不答话,反问道:“你这般弟子,为何只是用希夷剑,不提孤独九剑,华山五路神剑,你一路也没学么?”
陈远不为所动,笑道:“武学之道,本应由浅入深,先人经地入天,方是正道。贸然越阶,如小孩舞大捶,力有不逮,反伤自己。”
少女轻摇螓,目光亮,道:“天阶武功精妙绝伦,潜移默化之功,非你所知。我若是练了八荒**独尊功,岂非巨人拈捶,相得益彰?”
陈远默然,沉声道:“如是如此,在下立刻弃剑认输。”
少女目光更亮,忽地展颜一笑,如冰雪解冻,泉声叮咚。她取出一副透明手套,缓缓戴上,轻笑道:“大道之争,手上说话罢。”
陈远苦笑,看来自己似乎不适合这声战之法,先前大汉出口污人,这少女尚气摇神动,现下轮到自己,却已能活学活用,显是拳掌造诣上业已登堂入室,不拘一格,加之身负凌波微步,几已立于不败之地,自己要想取胜,看来极难。
想及此处,陈远反心神振奋,内力运转,提剑斜指,正是希夷剑中一式“视而不见”,本是攻招,此时陈远使来,却形成一种奇异的守势,锋芒暗敛。
灵鹫少女面无表情,看出这少年以攻代守,剑势竟隐隐成圆,蓄势不,自己若是贸然出手,必被雷霆一击,希夷剑竟能如此用法,实是不凡。
她心中一动,围着陈远绕行,由慢渐快,一圈一圈,衣袂带风,竟隐成踏斗布罡之相。
陈远只觉周身空气涌动,如大浪一**拍击而来,连续冲击之下,内力激荡,自己剑势必散,想不到自己以攻代守,灵鹫少女也以守成攻,反成内力相拼之势,这可万万不成。
当下细察少女步法,默感气浪韵律,忽地心中一动,缓剑直刺,正中气浪波谷薄弱处,潜流立弱,精神一振,知这少女凌波微步修炼尚不到高深地步,终给自己窥见了不是破绽的破绽,这气浪有涨有落,未能连绵不绝,当下连剑径点,周身三尺内浪潮顿消。
只是陈远虽破了气浪,自身浑圆剑势也已散去,少女见此,步法展开,如仙子凌波,踏浪而来,拍掌一击,形如折梅。
陈远知自己身法实与少女相差不可以道里计,唯有静守,当下澄心凝神,一式式希夷剑信手施为,攻敌之必救,虽处下风,内力也被少女强横劲道冲的七零八落,仗着感知出众,剑法高明,竟每能于不可能中拼出两败俱伤之势,也勉强维持了下来。
一时间只见台上一道倩影围着陈远频频闪现,二人衣袂飘飞,一动一静,本是血战,却赏心悦目,成了一副极美的画卷,台下众人看的如痴如醉。
斗了约半刻钟,陈远口中喷血,却是渐渐被少女强横内力击伤了脏腑,他虽竭力支持,奈何武功级别相差天壤,内力也已不支,便毅然动后手,催动碎玉诀,作殊死一搏,心中不禁苦笑。
须知折梅手威力虽大,所耗内力却极多,看她前两战,内功心法决非天阶,不能久战,折梅手也微有生涩,陈远便是瞧出这一点,欲凭剑法支撑到她内力不继之时,岂料斗了这么久,自己内力先空,实是一个大大的教训。
却不知这少女体内也是行将贼去楼空,不过勉力支撑而已。
此时见陈远面色白了又红,便知他已使了拼命之法,她虽佩服这少年剑法高明,却也决意要将他毙于掌下,当下将心一横,催动崩雪诀,内力源源不绝自经脉中涌了出来,身形变幻,竟留下了三个影子,似活人一般。
她心中一喜,知久战之下,凌波微步突破关口,更进一步,当即气贯周天,双手幻化,四道人影带着长长的残像将陈远围起,合力一击,从擂台上面看去,形状正如一朵盛开的梅花,将陈远围在中间。
陈远见此,斗志更旺,气血内力熊熊燃烧中,心神竟自放空,冥冥漠漠中,只觉灵台一片清明,一式式希夷剑法缓缓闪现,精髓尽现,往日不解处豁然而通,再无疑惑,不由长叹一声道:“原来如此!”
当下陈远手腕连振,随意挥洒,大象无形、**、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四招连出,无有一丝风声,点斩刺劈,剑招竟似活了过来,一一迎击。
电光石火间,两人对视,情知必死,却无人变招。
眼见两人已将同归于尽,异变突起,只见两条人影扑上台来,刀剑齐施,快如闪电,合击灵鹫少女!
一时间台下众人眼花缭乱,只听叮当叮当,负痛唉哟之声,铁器坠地之声,响成一处,间有白光闪现。
待台上人影平复,众人定睛看去,只见二人依背而立,头脸身上尽是鲜血,面前各掉了一块狼头奇形令牌,正是陈远与灵鹫少女。
原来二贼人贪图少女身上武学,不知如何,竟能突破擂台封锁之力,趁机突袭,不料陈远竟于不可能中临时变招,四招合击一人,少女自然大恨转击,这已是二人巅峰之力,二贼如何能敌,登时毙命,化光而去,留下两块令牌。
二人乘有余力,各捡起一块,下台行出五十余丈,众人震慑,竟不敢随。
陈远调息良久,立身而起,灵鹫少女转过脸来,道:“多谢你了。”
他笑道:“无妨,只是觉得姑娘死于宵小之手实在可惜。不知这令牌是甚么东西,竟能中途上台插手?
少女单手托着铁牌,正自垂打量,玉手黑铁,闻言奇道:“你竟不知?难道你是第一次来白玉京?”
陈远笑道:“正是,还请姑娘见告。”
少女不答,只是绕着他好奇打量,陈远摸摸耳朵,显得颇为无辜。
她叹道:“可惜你不是女子,不然我非请师尊上华山抢人了。”
陈远含笑道:“不敢,在下华山陈远。”
她沉默片刻,轻声道:“灵鹫宫云宵。”
云宵迎风而立,眺望远处,良久道:“贪狼令。”
不待陈远回答,身形渐散,只留下四字:“下次再战。”
陈远静立良久,也感心神略疲,心念一动,身形散去,景物再换,却是来了入口玉碑前。
再瞧时,碑上多了一排字:三战,二胜,一平。
人字旁也多了一枚“出”字,大小模样一样。
陈远又细细察看四周,仍是无路,只此一座玉台,台上一块战录碑,不再停留,伸手一点,出了白玉京。
回过神来,自己还是在床上盘膝坐着,已近子时。默察体内,现内力较之进前略有增长,也更精纯了一些,现是二十八。
陈远心中好奇,提剑到院中悄悄演练一番,果和白玉京中一般,希夷剑挥洒自如,如饮美酒。收剑凝立,陈远知自己剑术更进一步,已到了登堂入室的尽头,下一步便是将各招融会贯通,浑然如一了。
感慨一番,见东屋无光,李进已睡了。
回屋静思,心中颇有疑惑,只是夜已深了,便默念陈抟老祖睡诀,沉沉睡去了。
暂记其歌诀曰:
龙归元海,阳潜于阴。
人曰蛰龙,我却蛰心。
莫思其用,息之深深。
白云上卧,世无知音。
次日卯正,二人早起,对拼一剑后,饭毕上峰,晨练结束后,已是巳时。
来到平日练剑处,陈远道:“今日换换,你攻我守。”
李进好奇,并不多问,执剑便攻,赫然觉陈远一手养吾剑法竟与自己相佛,不由大吃一惊,道:“你小子又吃了什么药?”
陈远笑道:“内力尚有药可吃,剑法哪有?你尽快突破至小周天,就知道了。”
李进正追问间,一人来了,神态沉稳,却是师兄宋光,平日与二人交好。
宋光沉声道:“李进你先过去,张师妹正寻你。”
李进看远处一位清秀师妹正对自己招手,又知二人有话要说,屁颠颠地去了。
陈远先笑道:“多谢师兄昨日提醒。”
宋光道:“无妨,看你平时行事颇稳,昨日就没多说。想来你定有许多疑问罢?”
陈远敛容道:“不错。敢问师兄,以前在门中为何从不曾听闻白玉京?”
“不可轻语。”
陈远心思电转,已想了个大概,不再纠结这点,道:“白玉京中死亡,对现实有何影响?”
“精神重创,整日昏沉,无心练功,十日不得再入。”
陈远点头:“连胜者有宝,这连胜怎么算,有甚么宝?”
“连胜场数不定,这点颇令人奇怪,至于宝贝,据我所知,主要是幻世令牌,有好有次,与连胜对手有关,彼此相对实力与绝对实力均影响令牌质量。”
“幻世令牌?”
“不错,凭借这令牌,可以在特定地点,特定情形下可以进入幻世光影,里面多是与当世名侠枭雄巨头有关的幻景,好处颇多。门中一位师兄便得了一枚梅庄令,在幻景中搭救了我们华山前辈令狐冲,得蒙传授一式孤独九剑,至今受用不尽,更有一位师姐在一枚移花令中学会了半部天阶内功心法‘明玉功’,一步登天。”
宋光虽沉稳,说起这令牌来却是眉飞色舞,颇有些兴奋,陈远失笑,问道:“师兄,不知在幻景中死亡会怎样?”
他轻咳一声道:“会随机遗忘一种武功。”
陈远吓了一跳,道:“怎么个遗忘法?”
宋光似是不愿多提,只是苦笑道:“不怎样,就好像从来没学过这门武功一样。”
陈远沉默片刻,问道:“这白玉京有多少擂台,台边人平均实力如何分布,是否分阶,也是天地人三阶?”
“不知多少。同一擂台中人天南地北都有,实力大多在一定境界内随机。确分为天地人三阶,至于晋入下一阶的方法,颇为模糊。反正师兄我打通了阴维阳维、阴跷阳跷,已着手冲带二脉,至今还在人阶厮混。”
陈远细思,又问了几个问题,宋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待得谈完,将近巳正,陈远抱拳笑道:“多谢师兄,师弟暂时没什么疑问了。”宋光自去了。
时光就在静默中水一样流过去了,午饭后二人道别,陈远自来了小湖,远远地瞧见一人立在岸边,心中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