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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暗！”
眼前的“我”好似傀儡一般，缓缓地站起身，双肩下垂，尽管手里依旧抓着那柄三阶巨剑。
“为了暗！”
此刻他的嘴里只剩下那一句口号了，我已经可以确信，他现在的意识，已经确确实实地被暗占领了。
彼时，我的右手又一次遭受了“视冰者”的侵袭。
在冰晶爬上我的肩膀之前，我反应了过来，并迅速用火魔法为其解冻。
我的右手“嘶嘶”地冒着寒气，我的皮肤已经有些轻微的发紫了，要是我晚一秒为其解冻，我的右臂现在可能已经腐烂掉了。
就在我为自己解冻无暇顾及另一个“我”的时候，他便如闪电一般冲了上来，挥舞着重剑向我袭来。
另一个我的速度仿佛又被提升了一个档次，我注意到此时他的呼吸法，没错，他正在使用狂战呼吸。
但是此刻他的狂战呼吸是没有任何限制的，因为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有“为了暗”这一个念头。
本身有着高达12级的等级压制，再加上无条件狂战呼吸的等级增幅，我就算横刀挡住了挥砍，也无法化开力量，直接被弹飞了。
另一个我则直接腾向空中，再利用“空踏“进行变向和二次加速，巨剑的剑尖顶端出现了耀眼的闪光，他向我冲刺了过来，那是“圣光穿刺”。
“爆裂三，束裂爆！”
我将手指向另一个“我”穿刺的方向，紧接着，前方便出现了呈束状的连环爆炸，但没想到，他依旧不惧爆炸，继续使用“圣光穿刺”穿破了浓烟和爆破，向我袭来。
而浓烟反倒遮住了我的视野，我不及反应，被圣光穿刺击中了。
“呃啊！”
巨剑穿刺了我的肩膀，直接将我从空中打向地面，把我钉在了地上。
可恶……
我在干什么啊……
我的战斗方针，战斗技巧全部紊乱了，在面对另一个我，已经彻底陷入“暗”之中的我，来自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的我时，我竟然想不到任何办法去解决他。
我完全无法将刺穿自己肩膀的巨剑拔开，巨剑被另一个我重重地压着，锋利剑刃向着伤口越陷越深。
我反手将手掌面向地面再一次使出了爆裂魔法，将身下的地面炸出坑洼，借着坑洼的间隙，我终于摆脱了巨剑的穿刺。
我狼狈地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还不及站起身，另一个我便又扑了上来，继续挥砍起自己的巨剑，我只能再次翻滚着躲闪了起来，差点被他拦腰砍成两半。
我想要与他拉开距离，但是他却如恶狗一般紧咬着我，我根本没有一丝松懈的余地。
不行，他太了解我了……
就算他现在已经失去了意识，但他还是“我”，我的作战模式，我的战斗习惯，他都了如指掌……
我要怎么才能打败自己？还要打败一个内心比我更强大，力量比我更成熟的自己……
明明这是我的最后一次了，可是，就算拿出背水一战的勇气，我能战胜他吗？
此时，另一个我终于放弃了与我的缠斗，他的手里攒聚出了光球，是“战巫法弹”。
我明明都看见了这个技能的施法前摇，但是双腿却跟灌了铅一般地移不开。
光球向我飞了过来，我迟钝地以肉身接住了战巫法弹。
“轰！”
强烈的法术爆炸，带着高温的灼烧攻击，我不平稳地失去了重心，踉跄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可恶……
为什么我的战意在慢慢丧失？
为什么我迈不开我的步子？
是因为这是我的最后一次？是因为我的对手是“我”？
我在放弃吗……
“为了暗！”
眼前的另一个我如影子一般消失了，顷刻间，他已来到了我的身前，并高举着手里的巨剑，宛若一个即将下达审判的行刑官。
明明这一击，我是能挡下来的，尽管挡下来，我可能依旧会被狼狈地冲飞。
可是，我无法抬起手中的双刀。
我真的，在放弃吗？
“别放弃啊！”
“师傅！！！”
声嘶力竭的怒吼从远方传来，比声音更先来到我面前的，是凯米撒的身影。
“铛！”
那宛若对我审判的一击，被凯米撒用粗糙的巨剑挡下了。
漂浮着的银发，散绕在周身的灼热蒸汽，发胀发红，却又紧绷勾勒着的肌肉，没有错，凯米撒现在正处于狂战呼吸第二档的状态。
“你刚才的眼神里，为什么写着放弃啊！！！”
凯米撒全身都在颤抖着，他的等级比我还低，要抗衡另一个“我”的力量，简直是鸡蛋碰石头，但即便如此，他依旧在硬撑着自己。
“别放弃啊！师傅！”
“凯、凯米撒……”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要问为什么，当然是，来救你的啊！”
“放心吧，那个亚人女贼还有招待，我已经把他们送出城外了，我告诉了他们营地的地点，放心吧！”
“……”
我说不出话，我不明白，当看着凯米撒颤抖着抗衡比自己强大数倍的力量的身影时，我不明白。
我一直以为，勇者是强大的化身。
只有做到比邪恶更强大的时候，那时候，才能成为一名勇者。
等级不够高，我用战斗技巧去弥补。
战斗技巧不够，我准备，我学习，我锻炼，用等级去压制。
勇者，对我而言，对前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的我而言，就是这样一种存在。
只有比别人强大了，我才能成为一名勇者。
但是，此刻站在我身前的人，不知为什么，给我的身影，就是一个勇者的身影。
勇者，到底是什么？
支撑勇者的，到底是什么？
“狂战呼吸，第三档！”
凯米撒已经进入到了狂战呼吸第三档的状态，环绕着他的蒸汽渐渐出现了血色，明明他连第二档都还没熟练掌握。
“别、别放弃啊……师傅，为什么刚才，我在你的眼神里，看到了放弃的神情啊！”尽管进入到了第三档强化状态，但是凯米撒的全身依旧在颤抖着，他的力量依旧不够。
“我是要成为勇者的人！”
“师傅！你是要让我成为勇者的人！”
“在我还没有放弃之前，在我还没有成为勇者之前……”
“你怎么能轻言放弃啊！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