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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人...什么来头?”赵多宝手扶在石壁上,喘着粗气对着胡一刀问道。
“我哪儿知道!”胡一刀说着,转头望向贺长寿,“冲你来的?”
“既然知道冲我来的,将我交出去便是了,何苦一群人躲到这里来。”贺长寿低笑两声,语气却很是无奈。
那胡一刀倒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答应了要将你们交给恩人,我虎头帮胡一刀虽是一介草莽,却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说着便取出怀中火星,将工坊里的烛火点亮。
贺长寿轻叹一声,暗自琢磨着这群灰斗篷的身份,又回过头去环视屋内众人,赵多宝吓得不轻,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隔着石板听着外面的动静。阿里少侠直直愣在那处抬眼望着贺长寿,她总说自己是来凑热闹的,这下热闹倒是大了,她人也有些懵了。胡一刀和胡一棍将那石壁闭合后,便一屁股坐到地上。至于出去开门的胡一棒,恐怕在那群人进来时就已经遭遇不测了。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让你绑我们的人是谁了吧?”贺长寿说着,往工坊中间走了几步,来回打量着屋内环境,“你既然说他不想要我的性命,那今夜他也应该是要来的。如今咱们就只能赌一赌,是外面的人先闯进来,还是他先找到我们。”
门外的灰斗篷因着刚刚的突然袭击躲避不及,才让贺长寿等人有机会退回工坊之内。现下众人将落到身上的火扑灭,又重新点起了火把,将工坊大屋团团围住。
工坊大门被堵得死死的,灰斗篷试着撞了几下,发现这大门着实坚固。那头领站在工坊门外默了片刻,见门外堆着好些柴火,便对着属下挥了挥手,“点火。”
一声令下,工坊大门处便燃起大火。
贺长寿也听见屋外那灰斗篷头领的命令,这边刚让屋内的人往中间退了几步,很快便有浓烟从门缝中进来。这工坊大屋虽然能挡住外界的攻击,却挡不住火势凶猛,这下可糟了,若是不出去,不被烧死也得被呛死啊!
阿里抱着她那黑布包裹来回几步,还想着屋内是否会有暗道,可看胡家兄弟也满脸焦急的样子,只怕是也没了退路。想着,便两步走到贺长寿身旁低声说道,“无度公子,你的家人,这是来要你的命啊?”
贺长寿这下可笑不出来了。那赵多宝听到这话也是一惊,默默转过头去,用袖口掩住了口鼻,对着胡一刀喊道,“这工坊内可还有出口?暗道?”
胡一刀摇摇头,也不知如何是好。
屋内涌进大量浓烟,此刻众人都无处可躲,还好那打铁的砖台下有个降温的石槽里还有些水,贺长寿赶紧让众人将身上的丝帕或是袖口打湿,捂住口鼻。一面又对着胡一刀问道,“你这里是铁匠铺,可有兵器?”
胡一刀却是踌躇半响,不曾答话。
“这都什么时候了,保命要紧,压箱底的东西,赶紧拿出来吧!”贺长寿再道。
那胡一刀被浓烟呛咳好几声,这边又望了贺长寿好几眼,想着也是无奈,便默默走到一处砖台下,敲起几块砖,这才露出一个半人高的地下暗格。
贺长寿跟在他身后,伸头张望,那胡一棍想挤开他,发现旁边的阿里也是一脸期待地望向那暗格。不多时,便见那胡一刀伸手从暗格里掏出几把长柄大刀,贺长寿一看,唱戏用的,这也值得藏到暗格里?
那胡一刀回头将大刀递给了胡一棍,又伸手进暗格里。胡一棍这才挤开贺长寿和阿里,蹲在地上将那长柄大刀的刀头取下,只留一截铁柄刀把。回头又见胡一刀在暗格里捣鼓了几下,寻出了一个长箱子,打开一看,却是几支双钩长枪枪头。
贺长寿这才眼前一亮。
“可会使这长枪?”胡家兄弟将长枪枪头换到铁柄上,抬头望向贺长寿几人问道。
那赵多宝和阿里齐齐退后一步,却见贺长寿抬脚挑起一根长枪在手,仔细拿在手中打量,倒不愧是这百里内外最好的铁匠铺子,贺长寿长长舒了一口气,露出笑容。
“咱们五个人,只有三个人能打,”贺长寿望向赵多宝和阿里,又看了一眼握枪姿势别扭的胡一棍,“两个半。”然后继续说道,“我先上去开打,拖延一阵,你们俩带着多宝少爷和阿里少侠往县城方向跑。”
“恩人要的是你,”胡一刀却说道,“况且你这文弱模样,能抗多久?”
“是啊!”那胡一棍也接口说道,“我大哥武艺高强,用不着你充英雄。再则说,我们往县城里去,若是被官府抓住不就是自投罗网?”
“往县城方向去,最好能碰见要接应你们的人,若是遇不上,就让多宝少爷去县衙里搬救兵。”说着,又转头看着赵多宝,“总之,你们保护好多宝少爷,就算戴罪立功。多宝少爷定能保你们无罪。”
“是...啊...对...”赵多宝回神过来,接口说道,“我爹是沧都府卫指挥同知,我说不治罪,就是不治罪!可是...无度兄...我得跟你一起。”
正说着,众人便走到石壁处,那石壁被火烤得发烫,胡家兄弟拼尽了力气,这才推开石壁,一脚将大门踢开,一旁的贺长寿又将屋内的独轮车推了出来,往前一送,将门前火堆撞开,然后对着赵多宝喊道,“别跟我添乱,照我说的做!”
那独轮推车将火堆撞出半丈距离,灰斗篷们四散开去避开火势,又迅速围拢过来,个个举着手中长刀将贺长寿等人堵在工坊门口。胡一刀手持长枪先是一记横扫,将灰斗篷逼到院中,那头领却只看着贺长寿,抬手挥了挥,便跳出几个灰斗篷挥刀向贺长寿砍了过去。
贺长寿长腿跨出一步,抬手将长枪击出,正对着那个迎面而来的灰斗篷手中的长刀,两相撞击,却是把那灰斗篷握刀的手击得一震,顿时长刀落地。
紧跟着左右闪出两人对着贺长寿两侧砍来,便见贺长寿低挂枪头,跨步向前靠近正面的那个灰斗篷,突然将一个回旋将长枪枪头向上一挑,直接从那灰斗篷脖颈处向上划出一道血口,顿时血溅当场,应声倒地。
贺长寿跳过那人尸首,一个蹲身又躲过旁边袭来的几刀,又一记横扫,趁势跳开,与那胡一刀汇合一处,齐齐面向敌人。
“贺家枪...”此时躲在工坊门口蹲着的阿里却是满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