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了

米饭饭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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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春纷,万物复苏,也正是适合添置下人的好时候。

    漓江城内。

    富户每三年换一批奴仆,将那些不再年轻貌美的丫鬟们处置掉,该放出去放出去,该指婚的给指婚。

    老丫鬟们提着包袱抹眼泪地朝外走,管事嬷嬷还推搡催促着。

    偏门前。

    一辆辆马车在此等候,这批丫鬟是要送去农庄里头的。

    新旧交替。

    马车来时载着新人,离开时便是载着老人送往她们的归宿。

    而年轻貌美的小丫鬟们眉眼灵动,纷纷好奇地打量着另一旁排队离开的队伍,窃窃私语,是那样的鲜活。

    老丫鬟们不再年轻,眉眼间都是愁苦深沉,背着仅有的一个包袱,望着身侧排队进府的小丫鬟们恍惚。

    似乎她们进府的那日不过昨日,可一晃眼她们都得出门了。

    *

    “一个个的都给我排好喽!说得就是你们,眼睛往哪瞧呢?”

    “谅你们是刚进府,便容你们这一回!若是再敢乱瞧,仔细剜了你们的眼珠子!进了宅院里,那规矩可要紧起来!”

    老嬷嬷扭着肥厚的身姿,神态高傲,尖着嗓子说着同样训斥的话,每三年一次,人也是换了一批又一批。

    送老人走的古嬷嬷和带新人的向嬷嬷同为当家做主的大太太的陪嫁丫鬟,俩位关系十分亲近,情同姐妹。

    古嬷嬷瞧见一水的漂亮丫头,心里也欢喜,笑着同向嬷嬷说到:“这小丫头最漂亮的也就这个时候,上了十五六便不成喽,还得十岁左右的丫头水灵。”

    向嬷嬷顶着圆润的身姿笑道:“可不,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好生养几日,脸蛋一掐都能嫩出水来,这批丫头可不差,姿色都好着呢,身子骨瞧着也不错。”

    俩人说话毫不避讳,看着年幼的丫头们直白地像看货物。

    评头论足。

    缓行的队伍内。

    陈喜被审视的目光略过,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极了。

    天知道她怎么会一觉睡醒就到了人贩子的船只里面。

    在经历三个月的漂流和半个月的马车颠簸,她连同一群小姑娘被分分合合,最终被挑选完毕,送到这儿来。

    陈喜抬头望向漆黑鎏金刻字的牌匾,两个大字——黄府。

    她心里沉入谷底。

    明白自个确实被当成牲口似的卖入这阴沉的府邸里头。

    但也别无他法。

    大昱国法。

    奴为所买之人财物,自此任凭持有者差使,不得违抗。

    违法者绞杀。

    -

    陈喜根据这副身体中的记忆找到这边的法律法规。

    大昱国的奴才籍贯分为两种,分别为良奴和贱奴。

    良奴可恢复平民身,恢复后统称良人籍贯,而良人也就是良民不得与贱奴婚配,也就是说官方是不承认的。

    贱奴即是罪犯或罪犯家属,这辈子无法改户籍,生的子女亦是贱奴籍,可以说这种人是永无翻身之日。

    他们最好的归宿就是给主人家当条忠心耿耿的走狗。

    陈喜万幸原主不是贱奴籍贯,让她还有翻身的机会。

    可原主的身世也好不到哪去,她爹是青楼附近给人画春那什么图的画师,她娘则是生完她就改嫁了。

    原主爹画画赚的那点钱也全赔赌坊里头去了,原主最终被抵债卖了出去。

    陈喜觉得她和原主唯一相似的地方只有同样在鱼龙混杂的地方长大这个相似点,而姓名和样貌皆不相同。

    陈喜在现代也是最底层的那一批人,爸妈成天吵吵嚷嚷,离婚后将六岁的她扔给大山里头的亲爷爷带大。

    爹妈俩自此再没有回过老家,彻底不知所踪了。

    村里的人风言风语。

    有人说她妈在哪跟了位老板小三上位再婚的,也有人说她爹欠了高利贷跑路才不敢回来的,反正版本很多。

    陈喜倒觉得无所谓,她跟着爷爷长大也没差到哪去。

    可能是骨子里还是遗传到那两位的基因,她对感情十分淡薄,并且自私自利,属于无利不起早的那类人。

    在村里里哪怕没爹没娘受尽白眼,但她靠着自己也站稳脚跟。

    陈喜这人睚眦必报,但凡在她面前招惹她的,不是她打爆对方,就是被对方压着打,但等她筹备好会接着打回去。

    不死不休。

    直到把对方打服气为止,再后来就没人敢欺负她了。

    村里人都喊她野孩子,口头上的便宜她看心情让他们占。

    陈喜心情若是不好,回头就去把人家房顶瓦片砸了,水缸砸了,还能弄出不在场证明,让人抓不住她。

    陈爷爷很苦恼,他不过是一个沉闷干农活的普通老头子,也不会说好话哄孩子,更不会教孩子,只能不饿着孙女。

    陈喜唯一能让她惦记的也就这沉默寡言的老头子了。

    陈爷爷虽然不识字也没有很多钱,但他总攒得出来学习用具的费用,除了九年义务教育,陈喜也没奢望上高中。

    老头子就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勤勤恳恳,零几年那会儿,一年到头来也就挣个一两千块钱,大多还都花在日常开销了。

    陈喜也没管他要过什么,真想要什么东西了,就自个上山采点东西卖卖,她家隔壁就是一位土大夫。

    采来的药材都能卖给他,换点零用钱花花什么的。

    虽然陈喜没管陈爷爷要什么,但他有什么都会惦记着她,像似别人给的一个苹果,一瓶八宝粥,去吃酒席带回来的一兜花生瓜子糖块什么的,给什么她就接什么。

    陈爷爷没说什么,陈喜小时候也不懂那些更不懂得道谢,爷孙俩的相处方式也不亲热,冷冷淡淡的。

    亲戚朋友都跟老爷子嚼舌根,说这孩子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陈爷爷只是笑笑不说话,回头该给她带的东西还给她。

    “白眼狼”长大后,因为没有钱上高中,就像村里的大多数同龄人那样选择工作,陈爷爷不放心,托亲戚给她找个活儿,是给一个开饭馆的远房姑姑在厨房打下手。

    陈喜也不挑,随意塞两件破衣服就跟着坐上破大巴去了。

    至此开启了她的颠簸人生,她之后在饭馆里头干了三年。

    陈喜这人很聪明,学东西还快,又不怕吃苦,三年就把人家的功夫也学得七七八八了,做的饭菜还很有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