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士族中的东州派

飞剑流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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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了简雍,刘备的心里也就彻底的踏实了起来,然后,刘备和简雍都来到了前面,远远的见到了袁司徒,以及正在和袁司徒交谈的骆曜。

    袁司徒这边,可以说是阵容庞大,或者说很是重视,除了袁隗和曹炽之外,还有京兆尹和洛阳令作陪,堂堂的长安县丞,县尉,别驾,长史,全都只能站在外面,完全不够坐在里面的资格。

    而骆曜这边,只有元鹤一人作陪,骆曜的弟子,夜枭和玉琼都没有出现。

    刘备自然没有进去打扰,也和其他人一样站在外面,同时好奇的打量着四周,长安之中,真正有头有脸的人物似乎都在这里了。

    “怎么没见到贾诩?”

    刘备四下看了看,向简雍好奇的问道。

    “被董府掾叫走了叙旧了,好像没跟过来。”简雍向刘备解释道,“他们都是凉州的同乡,贾诩也不好拒绝。”

    刘备听着点了点头,倒是并不担心贾诩的安危。贾诩好歹是段颎的外孙,凭借着段颎的名声,董卓就是再狂暴,也是不可能把贾诩怎么样的。

    而同样,此时的董府掾,贾诩起码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如果,董卓还是军职,有段颎的关系,董卓即使战功赫赫,看到了贾诩也是要好生客气甚至是奉承的。

    但是,董卓现在摇身一变,已经变成了司徒府掾,算是贾诩梦想中的官职了。贾诩如果能步入文臣的行列,开始的时候,总是要叫董卓一声上官的。

    刘备虽然来到洛阳时间并不长,但接触到的大人物多了,这些事情也大致能够理解的。

    “贾诩别看着有点病怏怏,但聪明的很,还是多关心一下我们自己吧。”

    刘备向简雍轻声的说道,已经在等待着袁隗的召见了,亦或者,袁隗找其他人和刘备聊一聊。

    毕竟,刘备独自一人离开了队伍,来到了长安,袁隗那边总是要问一句的,问一问天师道那边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变化。

    也果然如此。

    袁隗和骆曜礼节性的寒暄了半天,又和骆曜单独的聊了一会之后,就有军士来到了刘备的身边,告诉袁司徒想和他单独谈会心。

    “能和司徒谈心,那自然是荣幸。”

    听到了军士的邀请,刘备相当客气的向军士回道。刘备也多少没想到,军士竟然会用谈会心这种说法,而不是简单聊聊。

    “人家是司徒,说话可要礼貌些。”

    简雍笑了笑,像是开玩笑的向刘备说道,但眼神之中多少是有些担心的。

    别看着之前简雍表现的有些小民气息,但实际上,别看着年纪不大,简雍是真正意义上的吵架高手。

    和刘备一样,简雍也是读过不少书的,无论是来高雅还是玩市井,不论是辩论还是吵架,简雍都是全方面的难逢敌手。

    不过,虽然在担心的提醒着刘备,但对刘备简雍还是放心的,袁隗身为司徒,起码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话的。

    刘备点了点头,就随着军士来到了后院,然后上了一辆熟悉的马车,正是袁隗之前乘坐的车驾。

    车厢之中,只有袁隗和刘备。

    示意刘备坐下来之后,袁隗接着笑道,“随我走走转转吧,长安虽然距离洛阳并不远,不过也许久没有亲自过来了,一同看看长安的风景。”

    袁隗和蔼的向刘备说道,同时泡着茶水,其中的氛围,如同看重的长辈,又如同忘年的朋友。

    “司徒,还是我来吧。”

    刘备自然不会出言拒绝,同时连忙向袁隗提议道,让堂堂三公沏茶送水,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不用,还是我来吧。”

    袁隗摆了摆手,继续着他熟练的动作。“沏茶可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差了一点,味道口感温度都将大不相同了。你刚来洛阳,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学习的。”

    刘备听着,只能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

    袁隗是前太尉袁汤的小儿子,作为袁汤最小的孩子,袁汤自然是极其喜欢袁隗这个小儿子的,时常带在左右,这也算是父母的一种天性。

    论起各种贵族该有的礼节,就算是袁绍,也是远远不如这位袁司徒的。

    将沏好的茶放到了刘备面前,袁隗转而望向了车窗外,看着街道上的长安风景。

    此时,袁隗和刘备乘坐的马车已经离开了骆曜的道场,在长安的街道中慢慢的行走着,车厢的车窗也都完全的打开,没有一点要隐秘谈话的意思。

    “你比我早来了一两天,应该也感觉到了,长安的繁华是不输于洛阳的,而随着通往西域以及天竺的道路继续下去,长安的繁华超过洛阳也是早晚的事情。”

    袁隗看着窗外长安的街景,淡淡又有些深沉,像是在感慨又期待的说道。

    然后,袁隗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刘备。

    “说起来,你怎么突然一人跑到洛阳了,虽然你代表张天师,也可能有什么急事,也多少该通知我们一下的。”

    袁隗看向了刘备,多少有些责备的说道,但语气很是缓和,不过话题终究还是串到了这里。

    “晚辈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太怕出错了,只想着在长安的任务了,不知道还要通报一下袁司徒的。”

    刘备很是愧疚般的向袁隗说道,并没有将事情推给其他人,只是说自己不太清楚流程。

    而实际上,真论起流程,刘备也的确没有必要必须要提前通知袁隗的,只是多少有些不好听而已。

    坐上这辆马车之前,刘备就已经想好了该给出什么样差不多的解释。虽然未必完美,但也说得过去。

    “……”

    袁隗略微沉默了一下,然后看着刘备,点了点头,虽然依旧有着不满,但依旧有些理解的说道,“毕竟是个新人,也能够理解。”

    “你已经见到天师道的人了?”袁隗接着问道。

    “已经见到了,而且已经去联系张修了,虽然我也不确定他们什么时候过来,但应该也不会太慢的。”

    刘备点了点头,熟练的回道。

    “嗯,人来了也挺好,虽然长安的事情看起来也基本都解决了,没有什么风险了,但人来了,总是多了一点保障。”

    袁隗也点头说道,听语气,似乎张修带不带人来,已经不重要了,似乎他和骆曜已经解决完了问题。

    但是,刘备刚想问,袁隗就继续的说了起来,没有给刘备提问的机会。

    “你知道,当初光武帝为什么没有定都长安,而是选择定都洛阳么?”

    袁隗又转头看向了窗外,望着逐渐掠过的长安风景,向刘备问道。

    袁隗并没有在追问之前信件的内容,袁隗已经见到刘备和简雍站在一起了,再问的话,就有些多此一举,失了一位三公的气度了。

    听见袁隗没有继续追问信件的内容,刘备略微有些意外,刘备和简雍刚刚对过信件的内容了,看起来像是做了无用功。

    不过,刘备面色如常,转而思考起了袁隗的问题,然后摇了摇头。

    刘备从小读书,光武帝的事迹自然是听过的,也听过各种版本的各种故事,甚至是野史,但刘备并没有选择表达什么,只是摇了摇头,不解的看向了袁隗。

    “建都洛阳,自然是因为当初所谓的更始已经建都长安,但也因为光武帝也要仰仗洛阳以东的力量。”

    袁隗微微叹了口气,继续的说道,“之后,长安和洛阳分别为两京,实际上也是动了迁都的意思的,但是,迁都的事情,哪里会这么的容易。仅仅只是洛阳的田产,就不知道会让多少人损失天大的利益,就更不要说给整个洛阳一东,所带来的影响了。”

    “那的确是。”

    刘备想了想,赞成的附和道。洛阳的宅子,和都城的宅子,起码就是不同的。

    “我只是这么一说,类比一下,迁都是不可能的。”

    袁隗摇头笑了笑,迅速地终止了这个话题,但又接着说道,“不过,随着西域被完全打通,带来的影响也是同样巨大的。随着和西域天竺等贸易的持续发展,长安以及长安以西,必然要越来越繁荣的,而与之相比,洛阳以东的财富就会逐渐失去优势,尤其是在这种天灾的情况下,对比将会更加明显。”

    说着,袁隗停了下来,有些期待的看向了刘备,问道,“这里面的变化,你大致能够感受到吧?”

    刘备低头想了想,然后看向袁隗,试着说道,“就像是看别人赚钱,比自己亏钱还难受,尤其是真的在亏钱的时候。”

    刘备想了想,略微类比的说道。刘备从小跟着母亲做着小生意,尤其母亲还是一个妇道人家,更是明白所谓的经商很多时候就是赤裸裸的,相当的现实。

    “哈哈哈。”

    袁隗仰头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这个说法的确不错,但如果只是钱的问题的话,倒也好解决。更厉害的,还是之后带来的影响。”

    “有了钱之后,长安以及长安以东的小世家,就能请最好的先生,找最好的书籍甚至是孤本,他们逐渐会在朝堂中发挥越来越多的作用。”

    袁隗继续的说道,“如果只是如此,倒也算是士族内部之间的事情。但是,凉州和西域一直就难以长久太平,随着贸易的进行,是必须要武臣发挥巨大的作用的,这同样也会导致武将的力量在朝堂中越来越重,这是一些士族不太喜欢看到的。”

    说着,袁隗又叹了口气,“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将董卓收入司徒府的麾下的重要原因,陛下也是理解的,而同样,我也是很喜欢你这个颇有武风的边疆少年的。”

    袁隗说着笑了笑,“我和那些士族并不太一样。”

    刘备听到这里,陡然一惊,内心中不免产生了激动的情绪,就是刘备只是个少年,却也能感觉到,袁司徒似乎在给自己抛来了一个莫大的前程。

    看着刘备终于多少露出了一点意外的表情,袁隗善意般的笑了笑,接着叹了口气,有些忧心忡忡的继续说道:“这次出现在三辅的所谓大案,基本大都是东洲的那些家伙捣的鬼,不过这也正常,都是人性使然,亦或者为了他们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