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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蒹葭做了个好梦,梦见自己将小徒弟培养成了天下闻名的大妖,更梦到了《反派培养计划》最终收局的时候,她将小徒弟给“收”了,而后名传千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不过在她即将成为天下第一人的时候,“嘭嘭嘭”的拍门声响起,让她无法继续入眠,只能起床。
打开门,就看见了书生灿烂无比的笑容,“姑娘快起床,吃早饭了!”
沈蒹葭起床气还未消,下意识的就想要唤出连山将人给砸晕去。
“这里有一家面摊,味道尤为不错,只有每逢初三初七才有,今天要是错过了,可就又要等上几天了!”
沈蒹葭喷薄欲出的怒气突然止住了。
沈蒹葭关上门,“你先去叫醒我徒弟,等我洗漱。”
书生才敲了一下,子初已经出来了,他看着俊秀可爱的小子初,蓦地笑了出来,“小子初,一起去吃面。”
他扬起手臂准备搭在子初肩上,子初稍稍向旁一避,躲了过去,随后直视书生。
子初:“不要碰我。”
书生挑了挑眉,轻笑了出来。
从客栈走出,外边天还未大亮,城中还留有浅薄的雾气,只有少许百姓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劳作。他们要去的地方就在瑶光台外,一位半百老人正在熬制汤头,旁边稀疏摆着两三张桌子,已经有七八人坐着了。
书生,或者说周庭行匆匆跑了过去,占了张桌子,挥手道:“沈姑娘,这边这边。”
三碗喷香无比的素汤面上了桌子,周庭行取了筷子,食欲大动,“这徐家面摊在本地可是出了名的,不仅面很劲道,汤底更是鲜香甜美,曾经还有人出了一千两想要请老板回去,只愿每日一碗面。”
沈蒹葭尝了一口,双眼亮了起来,抬头,“冲着这碗面,我就勉强不追究你这连日来蹭吃蹭喝的行为。”
“子初,你快试试,吃完我们该办正事了。”
旁边桌的客人一边吃面一边闲聊。
“我和你们说啊,我昨天在流亭山上,看到妖怪啊。”
“老张头,你在胡说些什么,就你这腿脚,真要是看见妖怪那还能活命?早就被妖怪吃进肚子了。”
“哈哈哈哈,老张头,你莫不是找借口,不想下棋?”
“肯定是这样!”
老张冷哼了声,“你们别不信,我虽然没看见妖怪的真面目,不过我当时的确听到了不对劲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林中喊话——药罐,药罐。”
“什么狗屁药罐,我们才不信你这一套,流亭从古至今,不知多少年没有出过妖怪。”
沈蒹葭怔了怔。
没有出现过妖怪。
瑶光除了一个传说中的瑶光仙子,其实并没有多少奇特之处,也没有稀有灵药产出,更没有特殊的炼宝原材,因而在仙盟辖内,一向都不太起眼,更别提被什么有名气的大妖盯上。
不起眼就足够了。
沈蒹葭一时胸有成竹,轻笑了出声,“乖徒弟,我有办法了。”
面摊不多时来了许多人,不大的地方排起了长队,不过百姓们都没有催促摊主,反倒在队伍内聊天。
沈蒹葭结了面钱,就要领着小徒弟去唐府找唐文禹定计。
唐府围墙之外,沈蒹葭拿出山河画卷,便要拉过子初施法匿形,一个颀长的身子也挤了过来。书生明晃晃的站在子初身旁,毫无半点尴尬,“沈姑娘,小生也准备好了。”
沈蒹葭心道准备你个乌龟王八蛋,只不过顾及为人师的颜面,这才艰难忍住了。
“书生,你别捣乱。”
周庭行闻言诧异非常,“小生没有捣乱啊。”
周庭行理所应当道:“小生就是单纯的想听听故事。”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子初,“小子初,我知道你肯定同意我来听故事的对不对。”
子初:“我……”
周庭行拍掌笑道:“沈姑娘,你看,子初都同意了。”
说完,他极为上道的和子初靠在一起,免得沈蒹葭不好施法,没来由的还有些默契。
不远处有人声出现,沈蒹葭瞪了眼书生,却还是催动了山河画卷,就见画卷遮住了三人身形,围墙之上泛起柔柔的光芒。
他们穿墙而过。
入了唐府,沈蒹葭径直去往唐文禹的小院,屋内还有别人,所以他们在院内等了一阵。唐老爷和唐文禹在房内大吵了一架,俩人不愧是父子,固执起来谁也不发劝得动。
盛怒中的唐老爷愤愤留下一句你就继续在家里反省后扬长而去。
屋内。
房门突然关了起来,吓了唐文禹一跳,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高兴道:“可是仙长来了?”
画卷被沈蒹葭收起,眼前显出了三人,唐文禹识得沈蒹葭与子初,疑惑道:“这位是?”
沈蒹葭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就当他是空气好了。”
周庭行施施然行了个文人之礼,“小生周庭行,见过唐公子。”
唐文禹回礼。
读书人之间总是容易生出几分文人默契,才几句话,唐文禹便恨不得将周庭行引为知己,一同在圣贤座前结拜。
沈蒹葭一时无语。
半响,沈蒹葭冷冷道:“唐公子,你到底想不想要和文姑娘在一起。”
唐文禹方才回过神,依依不舍地看着周庭行,歉意道:“下次再和周兄畅聊。”
“仙长的意思是,你已经有了办法?”
小兔妖一路上都在琢磨办法,这毕竟是他的年终考核,这会儿沈蒹葭却不急了,她说道:“子初,你先说说你有什么主意没?”
子初露出思索之色。
沈蒹葭轻声引导道:“子初,敌人的敌人未必便是朋友,也可能是共同的敌人。”
小兔妖得了师父指点,顿时来了灵感,“师父的意思是,既然唐家和文家关系不好,那么不妨给他们两家找一个共同的敌人,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再由此谋划。”
“什么样的敌人呢?”
子初颔首,眼眸清亮柔软:“妖怪。”
沈蒹葭打了个响指,“对,就是妖怪。既然唐、文两家怨怼深重,那么不妨给他们演一出好戏。”
“我们可以假借妖怪之名在流亭山上弄出动静来,然后弄出一个身份,抢了文家小姐,再对唐府下手。这个时候,作为主角的唐公子你,就可以一步步的依靠你的‘聪明才智’救下唐家,救下文家姑娘,这样子,头顶无数光环的你,和文姑娘在一起不就水到渠成吗?”
沈蒹葭皱眉思索,“既然是在流亭山上闹出动静,那不如就假借山神之名好了。”
“那么这一出戏,就叫做……”
周庭行薄唇淡笑,眼神氤氲不定,替沈蒹葭接下了这句话。
“山神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