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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悦随着正清回到了容府,远远便看到了国公府的马车停在了外面。容府世子爷突然得了急症,国公府自然是最着急的。难不成让人家宝贝的明兰郡主刚一嫁过来就守寡吗?
正清挥起了鞭子将马车赶到了西侧门,带着魏悦回到了影山楼里。茗枝和妙凝迎了出来,昨儿主子爷回来后便是大发雷霆,他们几个都吓坏了。
“魏悦,你还是去看看主子吧!”正清带着几分哀求还有心有余悸的害怕。昨儿主子那火气大的几乎要将影山楼拆了去。
魏悦知道容祺那样的骄傲,被司马炎当着面儿羞辱了一番,自是难以压下火去。终归这件事情也与自己有些关联,她疾步穿过花廊走到容祺的轩阁外轻轻敲了敲门:“主子!”
里面宁谧万分,似乎没有人。魏悦一顿,茗枝说刚刚还看到主子在轩阁里写字儿,她还送了一杯茶进去的。
“主子,奴婢回来了,给主子请安!”魏悦提高了声调,依稀传来一阵纸张翻动的声音。魏悦知道容祺在里面,但是却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
正清躲在一边的墙角冲她比划使眼色双手作揖,魏悦抿了抿唇轻轻推开了门。容祺端坐在了书案边,拿起了笔管在纸上随意挥洒。低着头墨黑的发丝垂下将他俊朗的脸遮了大半,脸色铁青丝毫没有抬起头看魏悦一眼。
“主子!”
“滚!”容祺薄凉的唇轻启,垂首始终不曾抬头。魏悦知道这是真的生气了,不禁暗自叹了口气,缓缓退了出去。
整整几天时间影山楼都是被这样一种压抑的沉闷所笼罩着。容祺命茗枝近身伺候,白天出去处理公务,傍晚时分偶尔会去澄锦堂给侯爷请安。容夫人也带着人在君子轩歇了下来,容善这一次病的着实凶险,到如今还没有好转的迹象。
魏悦倒成了容府中最得闲的人。她也没想到容祺会生这么大的气。而且此时容善出了事,容祺自是忙碌了几分甚至连被轰出去的颜瑜都召了回来商议,却也从来不与魏悦提起一句半句。宛若一夜之间魏悦从一个容祺的心腹变成了他们从来不认识的陌路人,只有一点容祺叫正清转告魏悦没有他的命令不得离开影山楼半步。
魏悦这才明白自己是被容祺变相的软禁了,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一次容善病的这么重?心头隐隐约约有些难过,却更多的是心神不宁。
“魏姐姐!”茗枝慌乱的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茗枝?”魏悦放下了手中的绣品。
“夫人来了!主子让你过去!”
“夫人?”魏悦狠狠吃了一惊。这是怎么说的?容夫人可是从来不来影山楼的,即便是要有什么非说不可的事情也顶多派身边的陈妈妈过来传话,今儿亲自登门拜访倒是万分的罕见。
她忙理了理衣襟几步走向了前厅,刚一进门便看到了端坐在正位上的容夫人。几天不见竟然憔悴如斯,脸上虽然施了薄薄的一层脂粉可是却掩饰不了她脸上的苍白如纸。
容祺陪坐在一边。淡淡扫了一眼魏悦,鹰眸中波光闪动说不出的清冷如霜。魏悦忙走了过去冲容夫人福了福:“婢子见过夫人。”
“主子,”魏悦折过身冲容祺行礼,容祺冷冷点了头道:“夫人今儿找你有事,你且候着听凭吩咐。”
容夫人看向魏悦的眼神清冷甚至带着一点点恨意却又无奈至极,扫了一眼门口的丫鬟们:“你们退下!”
容夫人跟来的丫头婆子识相的退了下去,只有妙凝等人狐疑的看向了容祺。影山楼如今还轮不到容夫人做主,容祺冷冷点了点头。容祺身边的人才退了个干净。
诺大的前厅只剩下了容夫人,容祺和魏悦三人。容夫人放下了手中一直端着却没沾一口的茶盏,抬眸看向了容祺身侧的魏悦。又转向了容祺道:“容祺,今儿只我们三人,各人自是心知肚明的很。我便也不卖关子了,我今天来想要同你要一个人。”
容祺微微侧脸冷冷一笑:“母亲想要谁?孩儿这里人轻言微怕是没有母亲想要的人!”
容夫人眼眸中划过一道凌厉抬手点着魏悦:“我要她去君子轩伺候善儿!”
容祺脸上渐渐升腾起一抹怒意,手掌搁在黄杨木桌子上却是微微握成了拳。魏悦垂下了头心头却是千回百转,容善病成这个样子。容夫人倒是过来找上了她。不知道又是唱的哪出?可是容夫人看起来确实带着十二分的焦急,全然不像是作伪。似乎真的将魏悦当做了她救自己儿子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对不住了母亲。影山楼人手少,离不开魏悦这丫头。恐难从命!”容祺断然拒绝。
容夫人定定看着容祺缓缓站了起来冷笑道:“也罢!魏悦姑娘是你心尖子上的人,可是善儿病成这样却是因她而起!”
魏悦一愣,容夫人转身投向她的视线透着几分杀意冷冷道:“魏悦,我倒是真的小看了你勾引男人的本事了,如今我儿生病中口口声声还念着的是你的名字!”
容祺脸色暗到了极处,强忍着没有发火。容夫人毕竟是容家的当家主母,自己的羽翼并未丰满,只能忍着些。
魏悦却是诧异莫名,她从来没有想过容善对自己竟然会用情如此之深。若不是容夫人亲口说出来,她倒是万分不敢相信的。在她的心目中容善向来是一个风流多情的公子哥儿而已,动不动情也是一时兴起罢了。
她心头翻滚,震惊,触动,还有一丝丝说不清楚的纠结。容善是个好人,她实在不忍伤他,可是命运就是这般残酷无情,世事无常。
容夫人迈着优雅的步子在魏悦看来却像是一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困兽,她倏然转身冲容祺冷冷道:“珂姨娘一个人在绿水轩住的甚是寂寞,我这个当家主母向来是体恤侯爷身边的这些姨娘的。”
容祺陡然脸色剧变没曾想容夫人竟然这般大胆,在容府里头,甚至在侯爷的眼皮子底下也敢为所欲为。安平侯素来喜欢珂姨娘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容夫人到底还是忌惮自己的夫君一些,也不敢对珂姨娘太过分了。正因为如此容祺倒是疏忽了,没想到的是容夫人会这般猖獗。
“容祺,”容夫人看了一眼魏悦,“你是明白的,若是一个母亲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容祺鹰眸一烁,强压着杀人的冲动挑眉看着容夫人:“明早我定会将魏悦送过去,只是若我的娘亲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知道我手中的利剑已经好久没有饮血了,渴得很。”
容夫人脸色一怔,罩上了一层寒霜,唇角微微一翘:“我想祺儿搞错了吧,你的娘亲只有一个那便是这容家的当家主母我,以后这些规矩也要好好学学了。”
容夫人扬起头缓缓走了出去,经过魏悦的身边时顿了顿脚步:“魏悦,若是你好好守着善儿,规规矩矩的做人我倒也能做主让善儿纳了你为妾,你倒是可以考虑清楚。若是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别怪我心狠手辣。”
魏悦垂首不语,容夫人冷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哗啦!黄杨木桌椅被容祺一脚踹翻了去,桌子上的一应茶具碎了一地。
“主子!”正清忙冲了进来,颜瑜紧随其后,魏悦知道自己最近很招容祺生厌缓缓退了出去喊来了妙凝和茗枝收拾。
“你们两个随我来!”容祺缓缓平复了心绪,声音中带着捉摸不透的阴冷。
正清看了一眼魏悦,心头一阵抓挠这两个人到底是要冷到什么时候才算完。主子也是的,这几日明明对魏悦在意的要死,魏悦在端王府的一夜主子居然派出了南苑的影卫在端王府守了一夜。不过魏悦也是个不通透的,居然还真的在端王府玩儿得不亦乐乎。又是烟花,又是夜饮,哪里晓得主子的肝肠寸断。
颜瑜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道:“发什么呆?还不快跟上不要又是一顿板子要挨?”
正清忙跟了过去,颜瑜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捡那些破碎瓷盏的魏悦,叹了声气紧走了几步跟了上去。
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妙凝将魏悦准备好的饭菜端好了刚要送给主子,不想门却被猛地推开。
“魏悦!主子叫你过去一趟!”正清眼眸中带着几分欣喜,似乎主子重新宠爱魏悦倒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儿一样。正清现如今已经察觉出来了,只有这个丫头能平复主子越来越暴躁不安的心思。魏悦这个蠢丫头许是不知道,她对主子的影响已经到了令人惊骇的程度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妙凝忙将手中的黑漆食盒捧到了魏悦的面前,魏悦接了过来随在了正清的身后走到容祺的轩阁门外。
正清止了步子,比划了一下里面忙闪身离开。魏悦不禁苦笑每一次安抚容祺心情的事情总是交给她做,深吸了口气:“主子!该用饭了!”
“进来!”容祺终于开了口,声音中有一丝令人不禁想要逃跑的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