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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丫鬟小厮众多,很快有人发现了起火的烟味。便听得外头有人高喊,“走水了,走水了。”
陆良玉耳听得外头一片混乱,房外窗户处火光直窜,屋内也开始冒起了黑烟,看来暂时等不及府中下人来灭火了。
她大脑迅速地转动,心知此地既为库房重地,侯府百年世家,极为讲究规矩。
库房昏暗,平日里这丫鬟均带蜡烛入内照明,就意味着,必然有准备灭火的水。
当下对着已经吓傻了的玉尚道:“水缸在哪里?屋内灭火的水缸?”
玉尚还傻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外头的火苗,好似听不见她说话一般。
陆良玉顾不得她,在屋内四处寻觅,终于在靠近铁门的一个角落,找到了一个破旧的大水缸。
陆良玉掀开盖子一看,里面果真有大半缸子水。
外面已是浓烟滚滚,时间紧急,她立马脱下外套,将外套沾湿,蒙住了口鼻。
玉尚突然反应过来,快速跑了过来,对着陆良玉道:“你赶紧躲进缸内。”
说着,便扶陆良玉入缸,浸泡在了水中。
自己反倒费力前去搬了地上的桌子,将水缸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你一起进来。”陆良玉半个身子在水中,只留了脑袋出来,邀请道。
玉尚守在外头,回头看了眼陆良玉,却摇了摇头。
“我被人算计了,不管怎么样,你要相信,我从未想过害你性命。”玉尚叹了口气,面色低沉道。
“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少爷一辈子都会郁郁寡欢。”
陆良玉听到此处,眼珠子一转,不用想,也能猜到这个算计她的人是谁。
眼下,虽情况危机,却也是最大的转机。
陆良玉想到此处,眼珠子一转,对着玉尚惋惜道:
“你照顾侯爷多年,难不成,最后留给他的印象,是个伙同外人,企图害死他妻子的坏人?”
只见玉尚神色激动,眼睫毛呼呼直闪。
陆良玉知她必定心下动摇了,只继续诱惑道:“我可以帮你,隐瞒这次的问题。”
陆良玉心知,自己要扳倒幕后黑手,单凭自己的空口白话可不算,更何况,库房地板上的证据,怕早被烧得干干净净。
眼下,没有比留住玉尚这个唯一的证人,更为关键的了。
听到“隐瞒”二字,玉尚募地转向陆良玉。
陆良玉神色平静,只继续劝道:“你也知道,我要你一个丫鬟的性命是无用的。只需你帮我做证人,侯爷最多,治你一个管理不利之罪。”
玉尚眼眸微低,很明显想要同意。
陆良玉见状,忙伸出手来,将她一并拉入了缸,细细问道:“你们原先的谋划如何,你同我好好说说。”
镇南侯府,二房
秦二婶眼下正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对着急匆匆进来的大丫鬟道:“急什么?火可是烧起来了?”
大丫鬟点点头,随即咬着牙道:“可是,房间外头,也烧了起来?”
秦二婶手上一慌,茶杯差点跌落,被她慌乱地搁在了桌上。
“谁干的?我不是说了,只准烧库房。”秦二婶忙站起身子道。
丫鬟摇摇头道:“我们看到的时候,外头已经烧了起来。”
秦二婶想到此处,募地瞪大了眼,急切地问道:“陆良玉呢?你可看到陆良玉出来了?”
丫鬟被秦二婶的语气吓了一跳,忍不住是退后一步,颤颤巍巍地道:“不……不知……”
秦二婶上前一步,重重地摇了摇丫鬟的肩膀,问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到底,陆良玉有没有出来?”
秦二婶心下慌得厉害,一颗心上上下下,跳个不停。
说到此处,也顾不上披衣裳,忙匆匆往外走去,边走边对着丫鬟骂道:“还不快去救火。”
倒也并非因为她有多么喜欢陆良玉,而是她十分清楚,若此次的谋划中,陆良玉出了什么差错,只怕秦希泽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此刻的秦希泽,正在宫中。
府中一着火,便有人立马飞奔前去宫内,将此事告知了候在大殿外头的飞卓。
“刘公公,我家侯爷可要完事了?”
飞卓着急地对着皇帝身侧的公公忙道。
刘公公摇摇头道:“眼下朝中几个重臣正在同陛下商议实情,怕是一时半会出不来的。”
飞卓着急地在外头来回踱步,却无论如何不敢闯入。
眼下,正在商量朝中大事,后宫前朝,一轮不得入内,违者必斩。
但……飞卓心知府中库房着火,主母被困可不是小事。
想到此处,他忙拱手对着刘公公道:“公公,府中出了一些急事,若非事情过大,小的也不敢劳烦您,您老还是给想个办法。”
刘公公观他神色着急,不似作伪,只得道:“洒家尽力。”
说到此处,提了壶茶,不紧不慢地推门入了内,见皇帝还在争论些什么。
先是走到了皇帝身侧,将茶杯中的水倒满。不动声色地将茶杯放在了皇帝手旁。
皇帝正讲的口渴,随手拿了起来,咽了一口茶后,方欲接着讲下去。
却听得刘公公道:“陛下若不介意,在下给场上的各位大臣,都添添茶。”
这刘公公历来是伺候皇帝的,一般臣子哪里能得他伺候。
皇帝听到此处,却笑了笑道:“你年纪大了些,这些小事,还是换其他人来。”
说到此处,对着众人道:“先暂停一会,你们也喝口茶,歇息歇息。”
说着,命人打开了大殿的门,唤其他小太监进来添茶。自己往后殿走去。
飞卓趁机也入了内。
“何事?”秦希泽正盯着折子,眉头紧锁。
飞卓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府中库房着火,夫人被困在了里头。”
此话一出,只见秦希泽身形微晃,随即站起身来,对着飞卓道:“派人给陛下告假。”
说到此处,脚步飞快,急忙往宫外走去。
惹得朝中其他大臣诧异地侧目,这镇南侯可一向镇定自若。
火势如何?”秦希泽一路飞速,到了宫门口问道。
“不知。”飞卓有些愧疚地回道。
保护不好主母,是他们这些侍卫失责了。
“不必坐马车了。”秦希泽说到此处,一个翻身上了马,马蹄四飞,他尤且嫌不够快,抽了马一鞭子。
马本就是夜行千里的良驹,挨了这一鞭子,直接蹿了出去。
秦希泽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陆良玉,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
他不能再失去一次在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