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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蕙凝给了那裴小姐台阶下,那裴小姐就会乖乖就范,宴席上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气,可谁知那裴小姐却以为是蕙凝认为比不过她才转移话题,硬生生在大家都举杯的时候,打断了大家
“本小姐已经作了首诗,那接下来是不是要请文小姐赐教了”
坐在下首的那些小姐此时又为这裴府家的大小姐捏了把汗,这裴小姐虽然才情卓越,但貌似情商不够,蕙凝好歹三日之后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现在挑衅她,岂不是打了太子的脸。
“哎~”
蕙凝长长叹了口气
“沁园东郭外,鸾驾一游盘。水榭宜时陟,山楼向晚看。席临天女贵,杯接近臣欢。圣藻悬宸象,微臣窃仰观。”
蕙凝说完了这诗有些伤感,居然还掉了几滴眼泪。
这倒是惊了众人,但是此时感同身受的怕只有坐在不远处的九公主。
蕙凝这边说完,那边同样红了眼眶的九公主,也向蕙凝举起了杯
“今日弟妹这诗作的甚妙,让本公主不由的想起了皇姐,她虽远嫁已经数年,但由今我还能想起她喜爱热闹,经常在自己宫中设宴言欢,可如今她却为了国家安定,而远嫁了,不知她在远方过的是否也如之前开心”
九公主这一声弟妹,是在提醒某些人,她有些逾越了,蕙凝倒是没想到这九公主会说这番话,虽然她和太子一母所出,帮衬自己也属正常,但她同时却也下了这裴府小姐的颜面。
既然九公主帮衬了自己,那自己不接这茬也说不过去,所以蕙凝选择了与九公主联盟,既然这裴小姐屡屡挑衅自己,那索性就一次性给她个痛快,免得日后总是拿各种才艺找她比较。
“九皇姐说的是,蕙凝虽没有见过皇长姐,但却由衷佩服她,为了两国的和平,作为和平使者,离开熟悉的故土远嫁他国,来我提议我们敬皇长姐”
蕙凝说完,饮了杯中的茶水,其他人也纷纷举杯应和。
倒是那裴小姐此时就像笑话一样,还站在那里,大家本以为那裴小姐被奚落了,会友协羞愧。
但她们似乎低估了这裴小姐的脸皮
“本小姐也十分敬佩长公主,因为长公主善舞善音律,更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她那样的人自当堪作我们女子的表率,太子妃未来也是我们这些女子的表率,想必这些也都是样样精通的吧”
那裴小姐又恢复了傲娇的神态,本以为自己此时将了蕙凝一军,可她不知这是蕙凝给她下的套,目的就是激怒她,让她进一步挑衅自己,这样才能一次性解决比试这件事,日后东宫的事就够她忙活的啦,她可没时间“照顾”这位裴小姐。
“好啊,既然裴小姐今日想指点一下蕙凝,那蕙凝定当虚心受教,只是裴小姐要琴棋书画要一人完成吗”
蕙凝一脸诚恳的问那裴雅
“自然不是,今天这诗会中,我的姐妹也各精通不同才艺,不如文小姐也请几个人我们一同比较”
裴雅认定不会有人和蕙凝站在一条线上,但事实上她错了,蕙凝此时还真有支持者,一个是向着自己的九公主,还有一个就是一直缩在下首的南荣香香,她也是鼓足了勇气才做决定的。
但眼下看,裴雅那边已经找来了三人,一共四人四项皆齐,而蕙凝这边却少了一个。
那裴雅暗自得意,可谁知蕙凝接下来一句话,吓了她一跳
“裴小姐,虽然蕙凝不才,但看见其它姐姐为此劳累,蕙凝实在不忍,要不蕙凝以一对四可好”
蕙凝的这番话不仅惊了裴雅,同时在座的其他人也都议论了起来,但唯独太子这个本来说保护她的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裴雅虽然震惊蕙凝的大胆,但她提的比赛,而且她们人多,自然胜得几率要高,何乐而不为呢。
六皇子做事果然有效率,一会儿功夫,水榭上就被搬来了棋牌,古琴还有画布和宣纸。
裴雅一行四个人已经纷纷坐定自己的位置,大家也都好奇蕙凝怎么以一敌四。
这边六皇子宣布了比赛开始,为了照顾蕙凝,六皇子说已三柱清香为时间,最后香燃尽了,比赛结束,然后判定输赢,但是最后蕙凝拒绝了,说一柱香就够了。
然后在裴雅这边琴声书法和画作已经开始时,蕙凝那边还在整理头发。
因为今日梳的这个发髻有些松散,蕙凝有些顾虑,看见九公主衣服上那坤带是活的,于是借了过来,将松散的发髻又绑了一绑。
就在一切都收拾妥当了以后,蕙凝走到桌案前,拿起笔蘸了墨,然后潇洒的一转身,一飞袖将那落地的画布,用顺手拔下的侍女的两个簪子钉在了水榭的柱子上,然后臂中的披锦也随之而出,直接飞起挂在了梁子上。
蕙凝一手执着披锦一手执着蘸了墨的毛笔,飞身而起,直接跃到了那画布面前,然后行云流水的在那画布上作起了画,一边作画,一件还兼顾了那边的棋盘。
蕙凝执的是黑子,所以直接用手中的毛笔代替了棋子,那执白子者,平日里也是研究棋艺的高手,但蕙凝见招拆招,打得那执白子者感觉颇有些吃力。
那边裴雅的曲音没有断,书法画作迎在继续,而这边蕙凝在画作落完最后一笔时,同时那边下的棋局也定了输赢。
只是大家有些不解,这棋蕙凝是肯定胜了,但那幅只有花枝却不见花的桃花树算什么?
面对大家的质疑,蕙凝只是嫣然一笑,并不理会,只是将那披锦抽下,然后稳稳的落在了地上,然后控出的左手也拿了一支毛笔,蘸了蘸墨汁,双手同时握紧笔杆,只见那两只笔尖同时落在了宣纸上,同时出现了两个不同的字。
蕙凝就这样双手同时握笔,写了一幅关于水榭的词
“嗅着春风中老酒的香气,
踏着晨曦里嫩草的水露,
信步里西湖的玉带晴虹,
眺望着南北高峰的云霭。
千年香糟铺就的道路上,
生长着稀疏杂乱的蒿草,
延伸到新绿的落叶松林,
林间流淌着一抹抹香溪。
踏上杉木楞搭成的平桥,
瞥见的是一弯新月的眉,
闪烁着忽黑幽绿的眸子,
凝视着前来瞻观的游客。
石桥的栏杆牵挂着肘臂,
倾诉千年说不完的话语;
鸥鹭的翅膀触击着水面,
圈点万年读不透的书卷。
曲折错落的石板桥下面,
扯动着长长水袖似清波,
清波间亭亭舞动的风荷,
变换着婀娜多姿的身躯。
微风揉搓着鲜绿的新叶,
似闺阁女孩撑起的油伞,
遮蔽了明媚耀眼的湖波,
也掩着羞涩多情的香唇。
水浪弹起了翠绿的叶片,
似开朗姑娘煽动的裙幅,
露出了修长撩人的玉足,
散发着青春向上的激情。
娇巧的燕子吴哝越语里,
梳拢着飘散的细柳青丝,
诉说着彼此仰慕的爱意,
尽情地游玩在高天绿水。
肥硕的青蛙匍匐在叶面,
瞪着眼瞧着走来的恋人,
不解风情地喧吵大闹着,
叫伊人闪开贴靠的肩膀。
悠扬的古筝声缓缓飘出,
弹奏着前唐后宋的音律,
徘徊在一顷风荷绿藕上,
流连于半间雕台水榭中。
蕙凝用双手提笔做完了这首词,那边的清香已经所剩不多了,蕙凝倒是不着急,来到古琴前,素手推动了琴弦,一曲《桃花渡》自古琴中荡漾开来。
一曲《桃花渡》本不稀奇,但随着那琴音渐强,居然空中有无数蝴蝶,飞进了水榭,而那蝴蝶,都栖在了蕙凝所作的画上,好像在翩翩起舞,同时刚才还只是秃秃的桃花枝,此时一朵朵红艳的桃花在那枝上犹如春笋般绽放,在蕙凝琴音停止时,那画已变成了一幅蝶恋花,那蝴蝶仿佛是见了真的桃花不忍离去。
这一场比试,在众人的赞赏中和裴雅的羞愧中结束了,这皇城啊,也真是八卦的地方,次日蕙凝以一敌四大战裴雅的消息,就遍布了全城,蕙凝变成了新任第一才女。
但是那一日,六皇子错过了机会,没有问到他想问的,蕙凝由于生太子的气,在太子送她回去的路上,蕙凝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