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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刺耳的警笛声呼啸着越来越近,夏尧坐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江安就静静地坐在他旁边。江乐一脸担忧地站在两人身后,不安地拽着衣角,李臻和拍了拍他的肩膀。
警察从警车上下来,问谁报的警,李臻和于是从江乐身后走出去:“您好,我报的警。”
组委会的人也赶到了,警察简单地询问后,走到了夏尧面前,低头问他:“伤得严重吗?”
夏尧平静道:“没事。”
江安抓着夏尧的手臂和他一道站起来,其他几个警察已经把简放拷起来送进了车里,看到简放脸上的青紫,这警察低头笑了笑,说:“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冲动误事,没事的话你跟我们去做个笔录。”他指了指夏尧。
“他不是冲动。”一直沉默没说话的江安突然开口:“这人对我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不是一时冲动。”
警察挑眉,瞥他一眼:“事实我们会调查清楚——你是受害人?”
夏尧不动声色地抬手按住江安的手腕,上前一步说:“您好,我跟你们回去做笔录吧。”
后来江安执意要跟去派出所,陈故拦不住他只好临时联系了车把人一道载了过去。两人刚上车,江乐就心急如焚地从旋转门跑了出来,二话没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干脆利落地系上了安全带。
陈故回头看他:“这么大晚上了,明天还比赛呢,回去休息。”
“......我想去。”江乐在江安也回头看他之前及时地把视线转向了车窗外,小声又说:“我担心夏尧哥。”
“你夏尧哥只是去做个笔录,你跟着——”
“算了,要去就去吧。”江安叹息一声,末了又补充道:“让他回去他也不可能睡得着。”
看着车子开出去离开了酒店,江乐才小心翼翼地松了一口气。
路上陈故紧绷的神经才稍微缓和下来,他脑海里又浮现出刚刚惊心动魄的一幕——看着江安捡起那把刀冲向简放的时候,他心下一凉,甚至忘了去阻拦。
“还好夏尧拦住你了,不然寒江映雪就成了卫冕冠军。”他说。
江安一手撑在车门上,轻笑一声:“那会儿什么都没想,心里后怕,怕得什么想法都没了。”
“夏尧不是没事么,不过你这样儿还挺感人的。”
“原来你当时没想着拦住我就站那儿感动了?”江安说着,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担忧不已的江乐,他转而缓和了语气又道:“乐乐,累就睡会儿,你放心,哥不会冲动的。”
陈故偏过头看他一眼。
“哥我不困,没事,你不用管我。”江乐心脏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他低下头忽然眼前模糊,然后剧烈地咳嗽了两声。
江安立刻问他:“身体不舒服?”
江乐摇摇头,还是说没事,感受到江安的目光,他又抬头看着他笑着说:“我真的没事,刚刚跑太急啦。”
“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跟哥说,听见没?”江安不放心,再三叮嘱,听到江乐“嗯”一声应他过后才又转回去。
最后警察问完夏尧,又把江安叫了进去,李臻和带着江乐去附近药店买了创可贴和酒精,简单地帮夏尧处理了伤口。
江乐仔细地给夏尧贴了创可贴,还小心地问他痛不痛。夏尧冲他笑了笑:“其实没事,是你哥太紧张了。”
“夏尧哥,我哥是真的很......”江乐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他放低了音量说:“很喜欢你。”
夏尧一愣,随即点头:“我知道。”
“刚刚真的太危险了,万一——万一那一刀真的划伤了你的手,我哥真的要内疚一辈子!”
“我是有点没考虑清楚。”可是那会儿我怎么可能考虑得清楚。夏尧心想。他抬手拍拍江乐的肩,说:“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江乐摇头:“你没事就好,明天还要比赛,没事太好了。”
三个人在车边站着等了会儿,陈故和江安从里面走出来,正好余尔也开车赶到了。夏尧这才想起来叮嘱余尔一声不要跟夏仁说起今晚的事,不料余尔从车上下来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手机递给了他。
夏尧看一眼手机屏幕,把手机接过来:“喂,爸爸。”
“尧尧你没事吧?爸爸早就说你们这行太危险了,去年那个新闻说打电竞的手被人砍了——”
“爸,”夏尧左右看看,拿着手机走开几步,低声又说:“爸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夏尧把手机还给余尔,对其他人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江安拉起他的手,看着手背上那张皮卡丘的创可贴,拇指小心翼翼地覆上去:“疼吗?”
夏尧如实说:“处理的时候有点痛,现在不痛了。”
“先回去吧,回去再说。”看时间实在是晚了,陈故“无情”打破眼前的温情,催促着一行人上了车。
李臻和带着江乐去坐了余尔开的车,江安和夏尧坐在陈故这辆车的后排。陈故从后视镜看了看两人,决定当这车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专心开车了。
江安把夏尧的手握在手里,突然说:“你说咱俩这算不算命途多舛,在机场我手被镜头砸到,今天晚上你的手又被划伤,我觉得你真的应该考虑一下叔叔的建议,让保镖跟着。”
“没有那么严重,这种事也不是天天都有。”夏尧说。
“那你还想多来几回?”江安皱眉问他,而后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尖:“我听警察说还好简放原本只是想伤了我的手没想要我的命——总之万一真的有下次,不准这么冒险。”
夏尧看着他笑了笑,点头应下。
过了会儿江安还是把心里担心的问题问了出来,他思来想去,反复斟酌了用词才轻声问道:“明天的比赛真的没有问题?要不要......”
然而夏尧似乎早有准备,马上正经严肃地“警告”了他:“我等这一天等了两年,明天一切如常,我只是被划伤,不是被砍了手。”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江安撇撇嘴。
夏尧说:“我就是知道。”
“回头我要给你这双手买个保险。”
“......”
“要不我的也买上,不然万一哪天真的出了问题,那多亏啊。”
“江安。”
“嗯?”
“你安静一会儿,我好困。”
“......”
原本说低调处理,可这事还是闹大了。有人匿名上传了酒店门口的监控,恰好看到简放拿刀冲向江安的画面,但是镜头里没拍到江安,只清晰地拍到了突然伸手过来抓住简放夏尧,以及江安抬腿踹的那一脚。
早上八点,这消息突然就“爆”了,大家正在吃早餐,走在吃瓜前线的路正祺惊呼一声,吓得陈故筷子都掉在了桌上。
“我的天哪!”众人看不明白路正祺到底是在惊讶还是在笑,只见他举着手机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向隔壁桌夏尧,高喊:“夏尧你一定要看这个!”
江安和夏尧对视一眼,被路正祺挤到他俩中间,把视频点了播放。
画面上是简放鬼鬼祟祟地靠近,手里一把刀明晃晃的,江安现在看了也觉得心里生寒。他把手机从路正祺手里拿过来,仔细看简放到底是怎么下手的。
他紧盯着手机屏幕,正常速度播放的视频突然被人为的慢速下来,从夏尧出手去抓简放的手腕,再到他踢中简放的那一脚,几乎是一秒一秒地慢放过去的。
然后画面停止了,他那一脚成了定格,二传视频的人把他的鞋圈了出来,再把机场拍到的他的照片贴了上去。
他退出视频播放,看到这人发的标题是“清和夏冒险相救的人原来是心安?”
路正祺拿回手机,说:“现在这些人也太FBI了吧这也要扒......”
夏尧看看江安:“先否认吧,打完比赛再说,就说这鞋——”
江安抿唇思索着,还未答话,对面江乐先开口了:“说这鞋是我穿的,我穿我哥的鞋总没问题吧?”
“不行,这人不能和江安有关系,”李臻和突然说,他想了想又道:“你们明天还有solo赛要打,虽然那种情况就是朋友也会出手,但最好还是不要。”
江安叹息一声:“怎么想安安静静打个比赛就这么难?”
“陈故跟你是老同学大家都知道,又是夏尧前队友,这人是他再适合不过了。”李臻和说着给余尔打了个电话,让他联系酒店查一下上传视频的人,就这么把这事定了下来。
十点开始第一个项目的比赛,再过一个小时媒体和观众就要陆续进场,桃子和余尔来分别把人领到现场去,分开的时候江安再叮嘱了夏尧一次要注意伤口,看左右无人,把他的手拉起来,在伤口上轻轻吻了一下。
进了备战室,李臻和跟夏尧说:“换做以前,他可不会赞成我刚刚的建议。”
夏尧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什么?”
“我是说,江安那样的个性,这种事他不会回避,他会大大方方承认就是跟你在一起了,但现在他不一样了。”
夏尧看着他没说话,等他下文。
“他知道你想纯粹的,干脆利落的,跟他打一场比赛,所以不希望有任何事情干扰,他这人不大会关心人。”
“我知道。”夏尧说。
李臻和撇撇嘴,咳嗽两声:“是我多嘴,我多嘴了。”
夏尧笑笑:“走吧,先去准备。”
团队赛决赛,现场来了很多粉丝,寒江映雪和沉烟冷各占了一半,而江安和夏尧的粉丝又占了战队粉丝的一半。
余尔和桃子已经提前和组委会沟通好,解说会顺便提一下昨晚的事情,陈故已经自己先发了微博做了个简要说明,目前反应还算正常。
媒体和观众陆续进场,两支队伍也背着外设进入了比赛区域。热场表演后,两位解说开始照惯例闲聊磨时间。
“大家好我是今天的解说虫子!”
“谁要你再介绍一遍啊,大家想听的是这次比赛现场的情况好吗。”
“小猪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好吧,那我们再来看看今天对战的双方都是哪些大神呢?”
“今天决赛的双方是寒江映雪战队和沉烟冷战队,队员们大家都很熟悉了哈,清和夏——诶摄像师已经给到了夏夏镜头,可惜我们这位清和夏选手是一位知名冰山帅哥啊,平常都不怎么笑的。”
“说到这儿,我突然想到,今早的‘瓜’小猪吃了吗?”
“是清和夏选手昨晚勇夺尖刀救了前队友故人归那件事吗?”
“诶?是故人归吗?”
“......”
两个解说一直磨了十几分钟的嘴皮子,从八卦聊到游戏,再从游戏聊到八卦,终于接到了比赛开始的通知。
今天这场比赛过于万众瞩目,游戏画面出现在大屏幕上之后,现场的尖叫就一直持续到bp开始。江安戴上耳机,一手撑着下巴等对方先ban,他看到云隐的logo被打上红叉之后,笑了笑,接着就用鼠标点了飞星logo。
全场又是一声又一声的高呼,解说尤为兴奋地说:“第一把我们两边是互相致敬了一下对方啊,但是我们知道心安不是只会云隐,凤台也玩得不错,好像还练了一手锁月哈。”
“对的没错,而且清和夏也不是只会飞星,这两位大神都有二三手职业玩得非常出色,比如这个凭楼啊,不过寒江映雪上凭楼的话应该是小楼东风的凭楼——哎果然,寒江映雪选了凭楼!”
陈故抬抬下巴问江安:“要不你和小路上双凤台?”
“双凤台怕是要站桩挨打。”路正祺打岔。
江安手指在太阳穴点了点,思索片刻道:“也不是不能打——先出个锁月治疗,看看他们另外两个出什么。”
于是沉烟冷先出了一个dps一个治疗,等寒江映雪剩下的两个心法。
“寒江映雪这边是决定出凭楼和天云的配置,带了相对来说治疗量大一点的飞星治疗,而现在沉烟冷那边还在犹豫到底另一个输出位上什么职业。”
“其实天云和凭楼的配置的话,是个很难够得着的组合哈,一不留神,诶人就二三十尺以外去了。”
“哇沉烟冷是要用双凤台吗?!真的是双凤台吗?我好像看过这个剧情,后来两个凤台一头撞在天云的柱子上自尽了......”
两个解说你来我往说到开局,路正祺已经心死了。他顶着“人间正道”几个字,觉得自己走向的不是战场而是刑场,心如死灰地说:“不是我说丧气话,吱吱你看我我给你表演一个钢管舞。”
江安忍不住笑道:“认真点儿,我弟超凶的,一扇子就扇你半管血。”
他话音刚落,提前侧面位移躲开了迎面而来的一把扇子,路正祺在他身后迟了半秒,当真是被削了半管血。
吴知:“......”
“对面可是俩新人,小路,你还不拿出前辈的姿态让他们颤抖?”江安一边去撵宫言一边催促路正祺,仍是语气轻松笑道:“吱吱的技能留给小路,我先去会会你的言言。”
看着江安直直朝宫言的天云而来,夏尧出声提醒他:“当心他凤引。”然而这句提醒已经晚了,宫言躲闪不及,被江安落地凤引九雏砸在原地,他迅速解控,位移拉开距离开始读条离原火。
“言言还OK吗?”江乐问。
“暂时好像还行。”
“那我先去打治疗了,你等会儿过来补伤害,先帮我缠一下我哥。”
看着江乐位移飞远,宫言趁着离原火释放之后两秒的免控buff,对江安放了一个玉摇令,把他死死拴在原地。
江安看着身边那根柱子,说:“这钢管舞我先跳了,吱吱过来关心我一下——小路,你衿佩先别用,等天云这个免控结束直接钉他,然后重云剑打治疗,我马上接控。”
“好嘞!看我神兵天降!”路正祺开着加速过来,春辞剑把宫言钉住,重云出去打中了俞君昊。
飞星治疗量大但是解控少,刚刚又给宫言用了一个,被控住的俞君昊动也动不得。
“我马上回来——”江乐反应过来他哥要干什么,放了吴知直接位移飞了过去,月悬三段打出去却空了两端,江安只吃到第一段伤害,另外两段全部打在他提前续好的免控上。
江安叹息一声:“小孩儿还是太冲动——来小路,给我开爆发打凭楼,别给我面子,哥让他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