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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到家的时候,江乐又是抱着个枕头缩在沙发上等他。
“哥,你回来了......”江乐抱着枕头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和江安打招呼。
江安换了鞋,抬头看他一眼:“嗯,吃饭了吗?”
“煮面吃了。”
“饭菜都有,怎么不热一热?”江安说着进了厨房倒了杯水,又说:“鸡蛋没了,明天我去买。”
江乐做好了准备,如果江安提起今天的事情,那他就要主动说自己退出寒江映雪,原本夏尧给他的合同就不一样,没有把时间定得那样严格,总不能让他哥真的退了赛。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他哥不仅没有问,还整个人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忐忑地跟着江安从厨房回到客厅,又从客厅跟到了厕所门口。江安实在是无法忽视身后这么个大型“跟宠”,回头上下打量他:“要跟着我上厕所?”
“不是不是,哥我是想问——”
“你想问我怎么什么都不说?”江安转身过来,两手抱在面前冲他挑眉道:“比赛打得很好,就是有点儿便宜夏尧。”
江乐一愣。这事儿闹这么大,他哥怎么还这么淡定?
他等到江安从厕所出来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也不敢看他哥,低头盯着两个搅在一起的手指,一直不说话。
“我发现一个问题。”江安却突然开口。
江乐猛地抬头:“啊?”
“你......”江安一边说一边把手机拿出来,打开了寒江映雪和其他队伍对练的视频,放在江乐面前:“你习惯用玉碎江河给队友创造输出条件,但这样会增加月悬的CD,三次就是一分多钟了,月悬第一阶段只有伤害,第二阶段附带解控,第三阶段附带减伤,你怎么去平衡这个问题?”
江安搞不懂江安到底想说什么,暂时只能下意识地回答他:“月悬不是凭楼唯一的输出技能,只能说它是性价比最高的一个技能,玉碎虽然没有那么多buff,但它的伤害要比月悬多30%,如果是配合飞星一分多钟的爆发伤害,那效果也是十分可观的,而且我们不是还有治疗么?”
江安若有所思地点头,似笑非笑又问:“你就这么相信你的队友?”
“是队友啊,肯定要相信——这也是哥教我的......”
“那没事了,好好跟着夏尧打比赛,觉得累的时候千万不能逞强。”
这叮嘱听上去很不妙。江乐从沙发上站起来,两个手臂勒紧怀里的抱枕,之前准备好的台词终于派上用场。他说:“哥,今天出的这事我知道了,他们都跟我讲其实这没多大回事只不过是因为——因为......”
“因为你哥太强,有人怕了。”江安挑挑眉,拿了桌上的苹果咬一口,又说:“我今天跟你们夏队长说好了,你们正常打比赛,明天官方该出结果,回头我去处理。
“哥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打了啊......”
江乐一撇嘴,江安看他那表情以为他要哭,一嘴的苹果来不及咽下去抬手先拍了他的肩,含混不清地安慰道:“不就一场比赛吗你别着急啊,不打就不打,这人是诚心想搞我跟夏尧两个人,我们总不能让他们顺了心吧?”
江乐没说话只看着他,动也不动。
“——你也别想着为什么不是你们夏队长退出,现在寒江映雪挺难的。”
“我没这么想......”
江安其实有点为难。
虽然他平时总是能把人忽悠瘸了,可这关键档口他还是不太好把一些话当着江乐的面说清楚,毕竟现在他这弟弟是在夏尧队里,那人也不是好糊弄的。他仔细斟酌会儿,最终说:“好好训练,别的不要管,哥会处理好,听话。”
江乐肯定听话,从头到尾不管什么时候任何事情他都很听江安的话,可他也有自己的判断。他默默地咬着下唇不说话,较劲似地在江安面前站了会儿,小声道了晚安直接回了房间。
“晚安?今天睡这么早?——好像也不早了,行吧。”
洗了澡出来江安已经收到了陈故给他发来的濮瑾的联系方式,他看看时间还是决定直接和对方通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濮瑾的声音挺精神,显然是还没休息。
江安简短地作了个自我介绍,就直奔主题问濮瑾有没有借夏尧钱那回事。
濮瑾感觉自己这个老板当得很没有面子,但事情不出已经出了,只能干咳两声跟江安说:“有,你是收到那短信了?”
“嗯。今晚夏尧给你打过电话了吗?”江安又问。
听筒那边一声疲惫的叹息,江安正要拿出planB,濮瑾就又说话了,“给我打了几个,但今晚一直在开会都没接上,刚刚散会准备给他回过去你就打来了——你俩还挺有默契。”这语气或多或少有点无奈。
江安干脆问他:“老板,开会内容方便透露吗?”
“说是明天才发通知——行吧,现在零点两分,已经是明天了。”
“请说。”
“官方没有明说要怎么处理,但我们一致认为——实际上我怎么认为的意义不大......”
......
一通电话打了半个小时,江安挂了电话一转身发现江乐又出来了,给他吓得够呛,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沙发上。
“睡不着?——听我打电话了?”他抓了抓头发,往沙发上一靠,说:“这习惯不好,得改。”
江乐冲他摇头:“我就听见你说拜拜了,没听见别的。”
“我吵醒你了?”江安不置可否,心想不管这小孩儿说的是真是假,下回还是得回房间打。
谁知道夏尧又会从他这儿“打探”多少消息去。
江乐喝完水回了房间,江安看着那卧室门轻轻合上,突然困得睁不开眼。他左右看了看,扯过毯子直接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而这一觉睡得出奇安稳,闹钟被他关了一次,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他从沙发上跳起来,手忙脚乱收拾整齐,早餐都顾不上吃直接打了个车去基地。
路程没多远,信息都没回完就到了。江安下车看到陈故一脸严肃地站在大楼门口等他,感觉一阵头疼。陈故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抬抬下巴直接问他:“听说你找到解决办法了?”
江安脾气都给这几个人磨没了,他朝四周看看,一眼看到远处寒江映雪新基地大楼,往前朝陈故迈一步,说:“我说你们几个是不是都住海里?”
陈故疑惑:“这什么梗?”
“我意思是我家里那弟弟现在就跟海螺似的,就——”
“行了行了什么海螺贝壳的,我是今早看了江乐那微博,以为出什么事了打电话问夏尧,夏尧问了江乐半个小时。”陈故走到一旁的桌子边坐下,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
江安觉得头更痛了。
他觉得自己对江乐已经够好了,怎么这小子什么都跟夏尧交代得清清楚楚?
“夏尧到底给了江乐多少好处......”
“什么好处?你在说什么?”
“没事,我什么也没说——不如你先说说?”江安试图转移陈故的注意力,显然他没能成功。
陈故一刻不歇追着又问:“你怎么说服濮瑾让你退赛的?”
江安一惊,随后放弃了表情管理兴奋道:“同意了?!TWR同意了?”
陈故摇摇头看着他:“......江安,你真是个奇人,奇就奇在不能上比赛了居然还这么高兴,你到底图什么?”
“你能不能不要像看智障一样看我?”
“你不是吗?”
“你说你——行,非要问我图什么?那你跟我说说夏尧图什么。”江安一把拉过椅子坐在陈故面前,反手指着COD那栋楼,说:“他把我弄进沉烟冷,再让江乐进寒江映雪,他是真想让我或者江乐打假赛吗?是想把这一切都推给我和江乐吗?”
陈故眉心拧在一块儿:“他肯定不是那样的人啊!”
“那真要是昨晚那条信息爆了光,你说他是不是里外不是人?他图什么你告诉我?”江安趁热打铁又问。
“你俩这不是小学生互相喜欢又不肯承认正别扭着呢么?”陈故像是对自己这个答案感到非常满意,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把江安想引出的主题又堵了回去。
江安从来不知道陈故这个比铅笔还直的直男朋友也会有这么不直的时候。他盯着人看了会儿,自暴自弃地应道:“是,你说得都对,所以我图的跟夏尧一样,我还不信就允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这典故不是这么用的吧。”
“反正就这意思,濮瑾既然都松口了,那后面的比赛我肯定就不上了,你有空跑来烦我不如帮我想想我是不是得发个微博通知大家一下。”
陈故看他说完就往里走,回过神来追上去照着屁股踹了一脚:“我烦死你了,你跟夏尧都是,烦死你俩了,这都什么毛病......”
进了大楼江安才看到江乐发的一条微博,他看着通篇的歉意,第一反应是给夏尧打了个电话。
“喂?”
“那个,江乐那条微博——”
“余尔已经想办法在处理了,没事。”
但凡“没事”这俩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江安就要认命一次。这人恐怕是不会好了,就这一件事上,那是真的没人能说服他。江安于是叹息一声:“我想跟你说的是我不知道他会那样发,他没看过这圈子有多乱,该怎么说他也不懂。”
“我知道你不会——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江安笑了笑:“真这么了解我?那不如信我一回呗?”
“什么?”
“让余尔别忙活了,我会处理好的,有事先挂了啊。”说完江安立刻挂断了电话,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他一抬头看到玻璃门外陈故正注视自己,那表情看着实在是可怜,于是起身推开门出去又跟他说:“我真不擅长像他那样默默付出,但这事我不能告诉你或者他,等打完这场比赛,就算是挣表现我也肯定是要去跟他坦白的,你别总这样看我行不行?”
“我怎么看你了?”
“就跟看那种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似的。”
“傻 | 逼......”
“哎你怎么骂人呢?——你上哪儿去?不准去找夏尧!”
“松手!”
“陈故!——哥,亲哥,你就当帮我行不行?现在别去找他......”
“......我去厕所。”
“我陪你去。”
“......”
四天后秋季赛正式进入了半决赛阶段。
前一天醉酒踏歌和檐下雨的比赛醉酒踏歌赢了,寒江映雪和沉烟冷正在比赛,胜出的一队直接进入决赛,输了的一队将要和檐下雨打,争夺决赛最后的门票。
秋季赛不设亚军和季军,胜利者只有一支队伍。
四天前江乐那条微博发出去两个小时之后沉烟冷就发了一份江安退出秋季赛的声明,踏月官博随后转发。声明发出去之前江安临时找到办公室去说了几句好话,让公关部把退赛声明的日期改成了前一天晚上,尽最大可能的把江乐和夏尧择出去。
虽然江乐在微博里极力证明夏尧什么都不知情,但他知道也还是会有人说夏尧故意找江乐进队就是为了逼自己退赛,当然也会有人说一场预谋的假赛就此翻车了。
可他要忙的事情太多,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就比如现在,沉烟冷和寒江映雪的比赛,前者让一追三居然赢了。江安觉得他低估了夏尧,因为除了第一场比赛,剩下的三场他果然都没有上。
更气人的是为了让这一行为更加合理,寒江映雪的官博居然从两天前就各种在评论和粉丝群里说夏尧重感冒状态很不好。
他哪里不好了?一听说他不舒服江安就打过电话,也跑去寒江映雪两个基地——甚至另外两个住处找过人,结果那人一直避而不见。
江安担心,今早到得比寒江映雪的队员还早,守在他们备战室门口终于把人蹲到了。一看那人面色红润,虽然还是板着个脸,但哪里像个重感冒的人了?要他俩任何一个人打假赛都不可能,他万万想不到夏尧也能想出这么一招,瞒天过海差点把他都骗了。
他出了门快步走去寒江映雪备战室,直接把夏尧叫了出来。
“找我有事吗?”夏尧问。
“没事不能找你?”
夏尧看他一眼没说话,转回去看窗外。
江安急得一肚子火,想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这样做,听他说话带了点鼻音,又有些舍不得。
“......真感冒了?”
夏尧背一僵,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说:“我没事。”
“你没事你——”江安觉得自己这心理素质真的是极强,也就是夏尧了,这要是换了一个人他肯定是没办法忍的。他眯着眼睛看夏尧,又问他:“后面怎么没上?”
“累了,想休息。”
“过来。”
夏尧转过头看他:“怎么了?”
江安左右看一眼发现四周没人,竟然上前一步张开手臂就把人抱住了。
夏尧皱眉问他:“你干什么?”
“你不是累么?作为你多年的对手兼最近关系越来越亲近的朋友,给你个拥抱安慰安慰你。”江安应道。
“......不用了。”夏尧抬手推开他,耳根飞上一抹微妙的红。
江安怀抱一空,两个手臂还抬着,顺势把手抱在胸前挑眉问道:“别人看不出,难道连我也看不出?”
夏尧没有多余的解释,直说:“沉烟冷最近几次比赛对上檐下雨的状态都不好,如果让沉烟冷和檐下雨对上,很难说谁会赢。”
“哦?所以你决定让寒江映雪去把檐下雨拦住?”
“我只是想让这几个新人多锻炼锻炼。”
这话用来应付别人还行,江安必然是不信,他笑笑又问夏尧:“你就知道寒江映雪一定会赢?”
夏尧看他一眼,淡淡道:“我就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