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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后我被顾淼带回了府上。
他父母兄嫂只当我们是出去玩了两日,除了不断向我俩投来暧昧的视线和不停展露欣慰的笑意外,其他什么也没有过问。
我红着一张脸被顾淼牵回房,沐浴过后腻歪了一会儿便一起歇下了。
我搂着顾淼,这夜睡得异常踏实。
第二日一早,我醒了便坐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发现身旁的顾淼不见了。
我套上外衫,揉着眼睛打开房门,外面候着的来福对我笑笑,将打好的水端到房里。
“顾淼呢?”
“少爷给您留了字条,早饭来福稍后给您端来。”
来福将我洗漱后的水端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我走到桌案前,果然看到了留有顾淼的笔迹的字条。
怕你害羞,这两日的饭食都让来福单独端给你。
无聊时可去偏房寻些画本来看,小鼓搁在枕边,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来福便是。
外出谈生意,勿挂。
我抬眸向枕边望去,果然瞥到了一抹红。
早知他要走,我就不同他别扭了……
我拿起字条,却发现下面还压了一张折起来的宣纸。
我将它展了开来,发现上面画得是我沉睡时的模样,边角处还有些许墨迹未干晕了开来。
都要走了怎么还特意抽空画我……
切。
我等墨迹干了,将宣纸小心翼翼折好,宝贝地放在怀中,拿起枕边的小鼓摇了摇。
来福推门进来,将吃食一一摆好,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不知怎地,他这一走,我反倒没了食欲。
“用早饭了么?”
来福没料到我会问他,愣神片刻后摇了摇头。
“那你吃罢,我没胃口。”
“哎呦许公子你这样是要来福的腿啊!”
来福当即就差没给我跪下了,哭丧着脸同我嚎道。
我揉了揉眉心,很是在意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的腿。
“顾淼都同你说什么了?”
“少爷说得可多了,第一条就是好好督促许公子把饭吃完,第二条……”
我这边正听得津津有味,来福那边却突然住了口,捂着嘴连连摆手。
“糟了,少爷不让我说的。”
我摇了摇手中的小鼓,对着来福勾起一个坏笑。
“你可以不说,不过这饭嘛——我就不吃了。”
“许公子您这是在为难来福……”
来福嘴角下塌,眉头皱在一处,可怜巴巴的样子宛如被丢在街边没人要的小狗。
“你若是同我说了我俩便相安无事,你若是不说,等顾淼回来我便向他告状,届时你这腿也不用要了。”
“我说就是了……”
我从榻上起身坐在木凳上,拍了拍旁边的示意来福坐下。
“许公子要先把饭吃了,来福才说。”
我点了点头,胡乱地塞了几口饭几口汤,口齿不清地对他说“可以开始了”。
来福一脸悲痛地摇了摇头。
“少爷说了,许公子吃得不是平时的份量也不行。”
这次轮到我一脸悲痛了。
顾淼绝对是在以喂猪的标准来要求我,等他回来我绝对要同他抗议!
“嗝!”
来福看我噎得话都说不出来,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少爷说要监督许公子好生吃饭,不能让公子觉着无聊,许公子上街要陪着,吃酒要拦着,街边小吃多看少买,同郑公子的肢体接触要多加注意,偏房的画本要留好,公子若是算命便要阻止公子摸别家小姐公子的手……”
来福这话匣子一打开,便巴拉巴拉同我说了小半柱香,我越听越是觉得自己是被顾淼泡在蜜罐里来养的,心头涌上无尽的甜。
我真恨不得当下生出一双翅膀来,这样就能尽快赶到他身边多吧唧他几口。
来福说完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噜咕噜喝下肚擦了擦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对我怒目而视。
我怀疑这杯中的不是水是酒,不然来福怎会有这般胆量瞪我?
他这腿怕是真不想要了。
“我家少爷从小便认床,外宿这两日更是没一日睡上安稳觉的,明知要谈一笔重要的生意,少爷还是为了生气的公子往后一拖再拖。”
难怪他那两日越起越晚……
“还有以前少爷出远门都是要带着来福的,如今却为了公子将来福扔下了,还三番两次要打断来福的腿!我家少爷对公子如此之好,公子却是个不领情的!”
来福对我吼完便拿着杯碟气冲冲地摔门走了,我愣在原地,半句话也说不出。
原来顾淼为了我,竟做到了如此地步。
他待我如此,却很少同我说,事事顺着我以我为先,而我却误以为我对他的欢喜不过是他处心积虑骗来的而已,还同他呕气,真真是痴傻极了。
互通心意那晚,他动情至深才说了一句思我至极,原来其中藏了如此刻骨绵长的爱意,我竟是不知。
我攥着手中那面小鼓,摸了摸放在怀中心口处的画红着眼出门,一把揪起在窗边偷看的来福领子,问他顾淼到底去了何处。
我想见他。
而且想得快要发了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我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