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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嗒嗒~嗒嗒~”
在一处帐篷前,一匹马驮着一个昏迷的人停了下来,马大口的喘着气,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马背上的那人则是衣衫褴褛的,衣服大都被鲜血给浸透了,像是一个乞丐,但透过那些还能看出布料的地方来看,这人显然不是一个乞丐。这人,自然便是林惊羽,还有那匹被林惊羽软硬兼施给骗来的头马“飞云”。
“咦!这是哪儿来的马啊?”
在这时,一个年过中旬的女牧民从自己家的帐篷里走了出来,看到了停在门口的飞云,不由得吃惊了轻咦了一声。由于林惊羽是趴在马背上的,飞云在前面高昂着头挡住了她的目光,再加上当时太阳已经落了山,大地上仅留了一丝余晖,天色有点暗了,她也就没有看到马背上的林惊羽。
“娘,怎么了?”
这时,从那个女牧民的身后帐篷中走出了一个健壮的青年来,浓眉大眼的,上身半裸着,黄中带黑的皮肤,肌肉在衣服下面鼓鼓的,显然是一个了不得的草原男儿,也许还是一个勇士,在草原上,对于那些身手高超的勇敢男儿,都会被给予勇士这一称呼,以显示大家对他们的尊敬,草原上的每一个男儿,莫不以能够获得勇士的称号为荣,这不仅是自己力量的象征,更是代表了自己有了守护自己家园的能力。
“**,你看,外面不知怎么的来了一匹马。”
显然,刚才出来的那个女牧民是这个名叫**的青年的母亲,见**出来了,便向着他说道。
“咦,是啊,好英俊的一匹马,我正想去寻一个好座骑,以便我去大汗那谋一个差事,这下好了,这么一匹宝马自己到咱家门前来了。”
那名叫**的青年一边说一边向着飞云走去,眼中满是兴奋。对于每一个草原男儿,一匹好马,无疑是他们最值得炫耀的资本。
“咦!?马背上还有人!”
走进了,**才看到马背上昏迷中的林惊羽,不由得惊讶的叫了出来。
“哦!?”
**的母亲听见**的声音,也有些惊讶,走进了一看,的确在马背上看到了一个昏迷的人趴在那儿。
“他好像受伤了,快把他扶下来。”
**的母亲仔细的看了看马背上的林惊羽,借着周围微弱的光隐约看到了林惊羽身上暗红色的血迹,隐隐的还嗅到了一股血腥味,不由得催促**道。
“娘,他不会是关内的汉人派来的奸细吧?”
显然,**也发现了林惊羽身上的不同之处,不由得皱着眉头问道。草原的牧民与中原人经常交战,双方往往会在暗中互相派人深入对方的势力范围内打探消息,长久下来,就连普通的人家都养成了谨慎的性子。并且,**这几天刚从自己的师傅草原上的第一勇士乌兰巴日那里学艺归来,正要去大汗那里谋一个差事,如果眼前马上的人真是中原人派来草原的奸细的话,他不介意把对方抓起来送到大汗那里去,这样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不太像,”
**的母亲仔细的看着林惊羽,说道,
“你看他骑的这匹马,马蹄上没有打过马掌的痕迹,显然这是一匹刚刚被他驯服不久的野马,还没来得及给他打上马掌,而且这匹马一看就不同凡响,不是在草原上长大的勇士恐怕很难驯服,这不是一个中原人能够做到的。”
**的母亲侃侃的说道,充分展示了一个老牧民眼光的毒辣,听得**在一旁一愣一愣的,最后,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
“还以为他是个奸细呢,这下去大汗那里邀功的希望没有了。”
**的母亲听了不由得有些好笑,**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过性直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让他既高兴又担心,**马上就要去大汗那里了,他怕自己的儿子在这方面吃亏。
“他流了这么多的血,伤的一定不轻,你先把他背到帐篷里,我去拿草药。”
**的母亲对他说道。
“哎。”
**应了一声,就超飞云走去,可还没等他靠近,飞云就高高的扬起了自己的蹄子,如果不是**见机躲得快,一定被踏中了,看着飞云那比自己拳头还要大的前蹄,**心里一阵的发凉。
“咦!好烈的马!”
这下,就连**的母亲都露出了惊容,虽然他从没有小看过这匹马,但刚才还是惊讶了一番,在草原上,往往越是烈性的马就越是强悍,这匹马,倒是真真的惊住了她。她走到飞云前面,仔细的打量着飞云,从飞云那竖直的耳朵,一直到粗壮的四肢,厚重的四蹄,越看越是心惊,这匹马给人的第一感觉只是一匹不错的快马而已,但细看的话,它那不凡越看越是令人心惊,在她的严重,飞云就似一块璞玉,越看越是不凡。**的母亲在一旁边看边摇头赞叹,眼中的光彩则是越来越亮,她自小在草原上长大,还从未见过如此神俊的马。见自己的母亲在那儿盯着飞云看,**知道自己的母亲这是看出了这匹马的不凡,便小心的站在一旁看着那匹马,唯恐它伤了自己母亲,刚才它那狂暴的样子自己可是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什驹啊!”
**的母亲围着飞云走了好几圈才停下来,然后重重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看着马背上的林惊羽,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这么一匹宝马良驹,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驯服的。能收服这样的一匹马,这人想来也一定是个人杰。**的母亲看着飞云,思量了一下,转身走回帐篷,没多久,便又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些止血用的草药。
“我们没有恶意,你看,我们只是想救他而已。”
说着,她扬了扬自己手中的草药,然后又指了指飞云背上的林惊羽。**在一旁看着,眼中有些不可思议,在他的印象里,只有那些拥有最高贵血脉的宝马良驹才拥有很高的灵性,能简单的听懂一些人们的话语,现在就有这么一只站在了自己的眼前,让他的眼睛有点发直。
**的母亲在说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飞云的眼睛,见它在听到自己的话后看了自己手中的草药一眼,又回头看了看自己背上昏迷的林惊羽,点了点头。这时候,**的母亲闪烁出了一股激动的光彩,而**则是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跳了一拍,还真是那种宝马良驹。
“可以了,**,你可以去把他背下来了,记得要小心一点。”
**的母亲对在一旁愣神的**说道。
“它,会不会再……”
**对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心里有点犯怵。
“没事,他已经同意了。”
**的母亲鼓励道。最终,**把心一横,慢慢的向着飞云靠去,在走到上一次被攻击的地方时他感到自己的心跳都有点快了,发现飞云没有什么动作后,他不由得微微的放下了心,慢慢的向着飞云靠近,渐渐地,**走到了飞云的身边,看着飞云那黑的仿佛要将人的目光给吸进去的鬃毛,**禁不住的伸手摸了一下,感觉像是摸在了最名贵的锦锻上一样,还不等**欣喜,飞云仰头打了一个响鼻,瞬间令得**清醒了过来,他知道这是飞云不高兴了,当下也不敢再摸了,小心的抱起马背上的林惊羽,向着帐篷内走去,走到帐篷的门口还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飞云一眼,显然,他是看中飞云了,不过飞云在那里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看着**母亲,或者说是**母亲手中的那几株草药,仰天打了一个响鼻,看了林惊羽一眼,然后转身疾驰而去,如一道黑色闪电,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内。**看着飞云远去的影子,心里暗叹了一声,知道自己也只是能这样看着而已,像飞云这样的宝马良驹,轻易不会被人驯服,一旦被人驯服了,那就是一辈子的跟随,这也可以说是它们这**中贵族的一种高傲的尊严,它们的性子烈,那是因为它们血液中的骄傲不允许它们轻易的臣服于人。
**将林惊羽放在了帐篷内的一块羊皮上,然后将他那被血浸透了的有点发硬的衣服慢慢的撕了下来,那本来就一条一条的衣服没几下便被撕了个干净,看到林惊羽身上那横七竖八的条条伤口时**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身为一个在草原上长大的孩子他当然看得出来这些都是被狼爪给抓伤的,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爪印,**心里忽然间满是钦佩,原本他还对林惊羽能驯服飞云这样的良驹有些不忿,但在看到林惊羽满身的伤口后,那种不忿全都变成了钦佩。能跟狼群搏斗的男儿,在哪儿都是值得尊敬的。其实**的父亲也是在放牧的时候为了保护羊群,与群狼搏斗时被狼给咬死的,那时候**才刚刚两岁不到,被他的父亲绑在马背上,在后面狂打马让他冲出了狼群,而**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被群狼给咬死了,每次想到自己的父亲被狼群分食的那一幕他就一阵的心痛,恨不得自己将所有的狼都给杀光。后来,**被在草原上巡游的第一勇士乌兰巴日看好,收为了弟子,**在乌兰巴日身边一呆就是十年,这几天才刚刚出师回家。
“真是个人雄啊!”
这时**的母亲也走了进来,看着林惊羽身上的那道道爪印,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赞道。
“娘,就凭他身上的这些伤,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他。”
**红着眼睛对自己的母亲说道。**的母亲知道他这是又想起自己的父亲了,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是在那儿点了点头,拿出来家里最好的药草。
“嘶~~”
“”嗒嗒~~”
第二天一大早,**刚刚给林惊羽换好了药,通红着眼睛准备去外面洗把脸,看得出来,昨天他是在林惊羽身边守了一夜。**刚刚掀开帐篷的帘子就看到了在外面浑身冒着白气的飞云,草原上的秋天来的比较早,早上温度也有点低,以至于飞云的身上粘着一些露水还有一些草叶。**见飞云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些惊讶,在他想来,飞云刚刚被驯服不久,野性尚未褪去,这次怎么也会在外面玩够了才能回来,没想到这次这么快就回来了。但**在看到飞云嘴中衔着的东西时,不由得愣住了,然后是满眼的不可置信,最后甚至是有泪在他的眼里出现。
“真是神驹啊……神驹……”
**在帐篷口愣愣的喃呢着这句话,满眼的难以置信,只因飞云嘴中衔着的是几株药草,正是昨天**的母亲拿出来的那几种。这时,**的母亲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在见到帐篷外的飞云时倒是没有**那么惊讶,但在看到飞云嘴中的那几株药草时也是难掩自己心中的那种惊讶。
“快,**,去准备最好的草料来,跑了一夜,它一定累了。”
还是**的母亲最先反应过来,对**说道。她则是走上前,从飞云嘴中将那几株药草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仿佛是手捧着最珍贵的瓷器……
在当天下午,林惊羽便醒了,这次他虽然多处受伤,但伤口都不是很深,流血也不是很多,他身上的血大都是那些狼留下来的。见林惊羽醒了,最高兴的当然是**了,他几乎一整天都在缠着林惊羽询问关于飞云的事,没办法,他实在是太喜欢飞云了。林惊羽被缠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将自己那一天的经过大概的说了一下,当然关于江山金令的事情他给隐去了,这件事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毕竟这牵扯的太大了。**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地惊呼一声,显得特别的兴奋,好像当时的那个人就是他一样。**的母亲则是自始至终的在一旁微笑不语,就在那儿静静地听着,但林惊羽被她看的有点心里发毛,那一双饱经岁月洗礼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他的所有谎言。终于,**在缠着林惊羽说了n遍经过后,心满意足的向着帐篷外走去,他要去找飞云,自从在林惊羽那儿得知了飞云的名字后,**嘴里几乎一直没停过,但随他怎么叫,飞云只是静静地卧在帐篷外面,瞧都不瞧他一眼,让他很是受伤。看着**走出了帐篷,林惊羽长舒了一口气,总算走了。一回头,看到**的母亲正在那儿微笑着看着自己,林惊羽也跟着不自然的笑了笑,冲她道了声谢。
“我很好奇,你真的是那样驯服飞云的吗?”
**的母亲微笑着问道,可听在林惊羽的耳中却是令他心中一突,暗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心里不安归不安,林惊羽还是干笑着说道,
“当然,当时可是九死一生啊,现在想想还觉得心有余悸呢!”
**的母亲仍旧微笑着,显然是并不相信林惊羽的话,只是透过帐篷的帘子看着外面的飞云还有**,轻声说道,
“他(它)心地单纯,好好待他(它),算是,我求你了。”
“嗯!?”
林惊羽听得莫名其妙,见她看着帐篷外的飞云,还以为她是在说飞云,点了点头,说道,
“你放心,我会的。”……
直到后来,林惊羽才明白,原来老人说的不仅仅是飞云,他在那时还将**托付给了自己,只是当时自己没有听出来她话中的意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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