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一声二哥

舍木氓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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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社会......那这就复杂了啊......”

    卢行然坐在秦桉办公桌上自言自语,他是市局调下来的刑警之一,比秦桉大了一岁,不过经手过好几个大案子,和秦桉一样,都是年轻有为,大有前途的刑警届新秀。

    “从我桌上滚下去。”秦桉没给他面子,边翻看着高鑫的个人信息边说,卢行然撇嘴,从办公桌上下去:“好歹我也是你前辈......”

    秦桉看了他一眼:“你们有什么线索了?”

    “具庆庆家里发现了针筒和他们医院用的同款麻醉剂,一盒十三支,消失了两支,正好对上用来杀死曹方和伤害吕识的那两管,他对两人的注射手法也雷同,不过他人死了,永远无法认罪了。”

    秦桉起身:“你跟我去一趟高鑫家里。”

    他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往前走,卢行然靠了一声跟了上去:“别把我当你小助理啊,我比你早一年被录入系统呢。”

    秦桉撇了眼唧唧歪歪的卢行然,没接腔,等开车的时候才说:“没有搜查证。”

    “什么?!”卢行然坐在副驾瞪大双眼:“没搜察证怎么去?”

    “开车去啊。”此时秦桉已经开动车子,嘴角带了丝得逞的笑:“你经验足,我带郭尧去他估计会紧张,毕竟非法闯入民宅被发现了要拘留。”

    “我不去!你逗我呢?到时候被发现了我们有理也变得无理,那时候人家一告一个准。”卢行然皱着眉,拉扯了两下车门没能拉得动,只好瞪着秦桉。

    “我不信你当警察这些年没为了案子做过什么违法的事。”秦桉老神在在,拐向去往高鑫别墅的路,卢行然安静了下来,气势弱了点:“那是我自愿的,不是被你这样架着去的。”

    秦桉转过头看了眸中依然怨怼的卢行然,叹了口气:“前辈,您别闹了行吗,这案子死的人还不够多吗?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卢行然啧了一声:“你这声前辈过于嘲讽了。”

    “知道就行。”秦桉继续开车,很快开到了高鑫别墅所在的小区门口。

    “搞整容真赚钱啊。”卢行然看着这光鲜亮丽的小区感慨一句,他掏出警员证,打开窗户的瞬间变化表情,漠然严肃,对着上来询问的保安冷声道:“警察查案,放行。”

    等车开进去之后秦桉笑了声:“还挺会装。”

    “还行吧。”卢行然收了证件:“干这行不装人家不仅不怕你还不信你。”

    拘留高鑫的时候警方就把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搜出来了,自然也有家里钥匙。秦桉扔了副手套给卢行然:“别留证据啊。”

    卢行然接过手套戴上,打开高鑫的家门,他家的装修风格以简约为主,原木家具随处可见,东西不多,但都称得上高档。

    “你一楼我二楼,有发现了喊一声。”秦桉上楼,卢行然也速度很快地翻了起来。

    这栋别墅一共三层楼,一楼是客厅厨房,东西很少,除了一些常见的化妆品杂志就没什么特别的,不过还有一间保姆房,卢行然发现床上有人躺过的痕迹,应该是这几天的事,时间太久床上的痕迹会消失,他拍了张照片,没喊秦桉,在保姆房里翻箱倒柜,终于有了发现。

    谁的保姆能在床头柜里塞一把45式的枪呢?秦桉推测的没有错,这个案子涉黑,卢行然眉头微微蹙着,似乎有一块大石头慢慢压到他心上,这类案子越查事情会越大,有时候甚至会牵扯到上面,像一颗参天大树,除了面上看到的,谁也不知道树的筋脉在地底下会延伸得多长。

    他依然拍了照,确认了弹夹,里面一共只有两颗子弹,另外的弹槽空着。

    其余没有什么发现,卢行然便去了二楼,秦桉正在主卧里翻找,卢行然打开看似没有被找过的大衣柜,问秦桉:“有什么发现吗?”

    秦桉在翻化妆柜,背对着卢行然:“有,左边床头柜底下一层,你去看下。”

    “床头柜?”卢行然边嘟哝边走过去:“我也在楼下卧室的床头柜里看到些......靠什么玩意儿!”

    接着秦桉低低的笑声响起,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

    卢行然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抽屉的已经不能仅仅称为情趣用品的东西,面色复杂又嫌弃,蜡烛、皮绳、针筒、镊子、、还有不知道什么塞的东西......塞满了整整一个大抽屉。

    “好变态......”卢行然吐槽,他看向秦桉:“你有毛病啊让我看这些?”

    秦桉转过头来朝卢行然挑眉:“这说明高鑫有伴侣啊,但是他没有向我们表现出任何这方面的迹象,不值得怀疑吗?”

    卢行然撇撇嘴,把那抽屉关上:“楼下保姆房有把45式手枪,里头两颗子弹。”

    秦桉嗯了一声,化妆柜里全都是化妆品,陈列地密密麻麻,他稍不留神就粘了一手的粉和味道,却什么都没翻到。

    “书房里什么都没有,电脑估计不太用,我开了下卡得不行,他不像具庆庆那样家里那么多疑点。”

    秦桉把所有东西恢复原位后站起来道,卢行然也没搜到什么,这套房子的三楼是个阁楼,两人一同上去,阁楼开着门,阳光洒进来,里面堆着一些已经老化的生活用品。

    “什么都没有。”卢行然被那股粉尘呛得咳嗽,秦桉猫着腰钻进去,打开那个被淘汰的五斗柜,里面只有几套衣服,大约也是不穿的,秦桉把衣服放回去的时候手突然一顿,刚刚翻高鑫衣柜的时候他观察了下,高鑫的衣服都是170S码,因为高鑫本人很瘦,而且看以前的照片也从来都没胖过,而这一叠衣服,其中有一件的码数是180M码。

    是一件男式衬衫,很古板的款式,不像高鑫会穿的,高鑫也不是那种会穿Oversize款的人。

    “难不成就是那个跟他玩那些工具的人?”卢行然拿着衬衫,这衬衫是个牌子货,不过是好几年前的款式,在当时买的话大概要五六千一件。

    两人下楼,秦桉嗯了一声:“衣服带走。”

    两人刚走到二楼,突然听到楼下门被打开的声音,秦桉和卢行然对视一眼,不需要言语,同时轻声朝不用的两个房间走去。

    秦桉去了书房,卢行然去了客房。

    这两个房间看起来平时没人用,所以就算有人来也不会这么快发现他们。

    而他们的车也停在小区的专用停车场,没有停在别墅门口。

    秦桉靠在书房门口竖耳朵倾听楼下的声音,他听到了塑料袋的声音,然后是有些拖拉的脚步声,脚步虚浮,在楼下走来走去,但只有一个人。

    过了会儿,楼下的声音静了静,接着上楼的声音响起。

    秦桉屏住气,移到书房窗边,窗户是外开式的,所以秦桉很轻易把二楼的窗户打开,拉住窗台钻了出去,单手吊着外墙看着不算牢靠的装饰,将窗户关上,跳了下去。

    秦桉绕到这栋别墅的前门,发现门大剌剌地敞开着,进来的大约就是那位住在楼下的人了。

    他贴着墙走到停车场,发现卢行然已经在那儿等着了,靠在车上吸烟,歪头看秦桉:“速度不行啊。”

    秦桉没理会他,边解锁边道:“我听了会儿动静,你出来的时候发现什么了?”

    卢行然上了车:“我进了客房之后就下来了,在门口等了会儿听到人上楼了,又进去看了看,客厅桌上放了一袋面包什么的,看牌子就是小区门口那蛋糕店。”

    别墅的主人被抓进去了,保姆还有功夫买蛋糕吃,这就不是个正常事儿。

    “保姆?这别墅的保姆是个乡下女人,不过和高先生相处得挺好,高先生也把她当家人。”

    两个保安被两个人高马大的警察堵在门卫室里,留着冷汗回答问题。

    秦桉从手机上找出胡秀秀的照片:“是她么?”

    两个保安同时点头:“是的是的,就是她。”

    秦桉眸中闪着些刺激和有趣,胡秀秀明明被羁押了,他问:“刚刚谁进小区了?”

    “刚刚?”俩保安对视一眼:“刚刚......程先生?”

    “他是谁?”卢行然继续问。

    “小区住户,78-1那家。”

    “他和高鑫认识吗?”

    保安面上浮上不解的神色,都摇摇头:“不认识吧应该,没见他们有过接触。”

    “他是干嘛的?”

    “这...我们真不知道,但是程先生好像很有钱,听说从国外回来的吧,可能家里有钱。”

    保安挠挠头,探出头八卦地问:“警察同志,高先生到底犯啥事儿了?”

    秦桉和卢行然没回答,只道:“今天我们来调查的事你们不能走漏一点风声,听见了吗?”

    两个保安点头如捣蒜,战战兢兢看着两个警察离开。

    离开后两人又去了那家蛋糕店,蛋糕店的小妹一看到两人眼睛都直了,这时候也没什么客人,她赶紧迎上去:“两位要买点什么吗?”

    秦桉看都没看她,只顺手关上了门。

    “小妹妹别紧张啊,我俩是警察,来,坐那儿,问你点事儿。”卢行然语气挺热络,带着对女孩的礼貌,只是女孩还是愣了下,然后面上的花痴害羞全然消失不见,变得有些害怕。

    “别怕,刚刚是不是有一男的来你这儿买过蛋糕?”秦桉关好门便走到那女孩跟前,公事公办地问。

    女孩小幅度点了点头,秦桉继续问:“他买了什么?还有,你这儿有监控吗,我们能不能看看?”

    女孩吸了吸鼻子:“我问问店长......”

    卢行然伸出手按在女孩肩膀上,表情依然带着笑,眼睛里却没什么温度了:“没必要,你想看我们警员证的话随便看,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希望你可以配合。”

    女孩着实被这俩外表可人实则可怕的人吓到了,只好点头,把柜台处的监控调出来,别墅区向来人少,所以在过去半小时内只有三个人来买过东西,一个大妈一个中学生,另一个就是一个中年男子,长相普通、微胖、一米八左右的身材,买了两块蛋糕和三块面包,卢行然给那监控里的男人拍了照。

    “他是怎么付款的?”秦桉问。

    “他用的现金。”女孩小声说,这年头用现金的人很少,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他经常来买蛋糕?”

    女孩回忆了一下,表情有些纠结:“也不是太多次......但是我见过他几次的,大概三四次吧。”

    用现金付账、常来买蛋糕的中年男人确实不多见。

    “对他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秦桉盯着女孩问,女孩皱了皱眉回忆:“他......他来买东西的时间都挺不规律的,我们营业高峰一般在餐点前后,可是好几次,他要么这个时候,就是下午,要么是我们快关门的时候,人都不多,而且都是在别人的休息时间、或者是工作时间,他看起来没有工作......”

    “嗯,你回答得很好,现在不紧张了吧?”卢行然对于自己吓到小女孩还是很抱歉的,小姑娘点点头,眼中带上崇拜:“你们真的是警察啊?我以前看港剧里的警察都很帅,后来人家跟我说电视剧都是骗人的,警察才没那么帅,但我觉得你们比港剧里的还帅!”

    卢行然骄傲地挑眉:“还行吧,今天我们来找你问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女孩抿着嘴激动地点头,对于自己能参与进这样神秘的案子十分激动:“知道了!我一定配合。”

    之后秦桉买了两块蛋糕才和卢行然离开,一下午的调查接近尾声,两人回了队里,对那个被保安称为“程先生”的人展开调查。

    系统内的脸谱上没有这个人的信息,他们又查了高鑫那个小区的户主名单,才找到那人的信息。

    程民康,男,42岁,离异,育有一子判给了前妻,曾经营过始康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后因破产倒闭。

    看到这里的时候秦桉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卢行然亦然,他看向边上的常乐婷:“立刻去查始康医疗。”

    那个自称是被吕思岚借了钱的男孩叫华崇,左耳戴着一枚紫色耳钉,戴了副平光眼镜,大冬天只穿了件皮夹克,比燕十三高一些。

    “你看,这是借条。”

    上午的课结束后,燕十三把男孩儿带到教学楼边上的奶茶店坐下,男孩儿把一张纸推到燕十三跟前,上面确实是吕思岚的笔迹。

    “她怎么会...借你那么多钱?”燕十三吃惊地盯着那张借条上用汉子写着的:四十八万元整。

    “她赌博,当时她问我借钱的时候我朋友说她家里非常有钱,借她只是暂时应急,不可能还不上,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她一分钱都还不起;而且我实话告诉你,她外头欠的比我只多不少,我和她不是一个学校的,但也差不多听到些消息,你这个妹妹溜冰儿,你知道吗?”

    燕十三放在桌上的手一顿,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华崇:“怎么可能?”

    华崇挑眉:“这些你自己问她就行了,我的钱也是爸妈给的,都记着账呢,她让我来找你,说别给她爸和她大哥知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一件事儿,你还得起么?”

    燕十三诚恳地摇摇头,但眸中的纠结担忧与这一大笔钱无关,他一直知道吕思岚喜欢出去玩,吕莫沉管得不多,吕之清更是看不上这个女儿,所以吕思岚一直没有人管。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燕十三盯着华崇,华崇站起来,手指上勾着钥匙圈:“走啊,我带你去。”

    燕十三一怔,华崇撇嘴:“别多想,正好我朋友在那儿当DJ,我下午本来就要去找他。”

    华崇骑了辆摩托车,停在教学楼楼下,来来往往的学生都被这摩托车拉风的外表吸引了,纷纷驻足围观。

    “给你。”华崇扔给燕十三一个头盔,燕十三刚想说自己这边有人可以开车,华崇就厌烦地用眼神催促他,燕十三转头看两个在边上十分警觉的保镖,叹了口气:“你们开车跟着吧。”

    “先去学校东门那边,我要拿个东西。”坐上摩托车,燕十三心中有些没底,他双手紧紧抓着车两边的横杠,华崇低低嗯了一声便发动车子,排气管的声音几乎传遍校园,燕十三第一次知道原来学校里可以开这种摩托车的。

    燕十三的助理办公室就在东门,他会在自己的办公室备一些东西,华崇在楼下等了两分钟,燕十三便抱着一件跟被子一样厚实的羽绒服下来了。

    “你穿着吧。”燕十三把衣服递给华崇,华崇一愣,燕十三看向他单薄的皮衣,眼底有浅浅的嫌弃:“你不冷吗?”

    “什么玩意儿啊,我穿着这个骑摩托车是不是太丑了一点?”华崇嘴上嫌弃,手却不由自主接过那件羽绒服,拿到面前观察,喋喋不休道:“好丑好丑......”然后把衣服套上了。

    燕十三这不是第一次坐摩托车,但是第一次坐这种类似于赛车的摩托车,很多次华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动作都危险夸张,可能是想炫技,但燕十三一颗心提了起来,双手从座位边的横杠移到华崇腰上紧紧抓着,扯着嗓子喊:“你慢点开!”

    华崇带燕十三到了一家很大的咖啡厅,他给燕十三介绍,白天这边是咖啡厅,晚上就是酒吧了,走进咖啡厅一路上没看见几个人,客人也是寥寥无几。

    走到一个小包厢门口,华崇一把拉开那移动门,里面烟雾缭绕,吕思岚先是看到了华崇,表情倏然一顿,下一秒才看到了站在华崇身边的吕识,她狠狠翻了个白眼。

    “思岚,出来,我有话问你。”燕十三表情算不上和善,甚至有些冷。

    “你谁啊?华崇,这人谁?”和吕思岚坐在一起的看起来年纪不小的光头态度轻蔑地问燕十三,燕十三眸底没什么温度,他盯着吕思岚,没搭理那光头。

    “吕思岚她哥,吕思岚,我去问你哥要钱了,他说没有?怎么说?钱你怎么还?”

    华崇没给吕思岚留面子,靠着边上的门,一脸要债的匪气。

    “你没钱你来干什么?”吕思岚瞪着燕十三,丝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

    燕十三看了眼边上的华崇,又看了眼吕思岚,才开口:“你出来。”

    燕十三的态度难得硬邦邦,不仅是吕思岚,连华崇也意外地看向他。

    “滚啊你!”吕思岚的脾气上来,她咬牙切齿地对燕十三释放坏情绪,燕十三眨了眨眼,径直走进了包厢,那光头似乎还想拦,却被燕十三一把推开,别人不知道这个瘦瘦的男生有多大力气,那光头却被燕十三推得直接连人带椅子倒在了地上,他惊呼一声,肩膀磕到了桌脚,然后肥大的身躯在地上疼得打滚。

    燕十三二话不说一把拉住吕思岚的手腕,强制着把她拉出去,吕思岚手脚并用地拒绝,就差上嘴咬,她声音尖厉地高喊:“去死吧你!!!”

    燕十三还是把吕思岚带到了一个空包厢,“砰”的关上门,华崇站在包厢门口,倚靠着墙,笑着拦住吕思岚那群想冲进去帮她的狐朋狗友:“人家的家务事,你们多管什么闲事?”

    “华崇说你在吸毒,这件事是真的吗?”

    燕十三开门见山,把本疯狂反抗还想往外逃的吕思岚着实吓了一跳,她瞬间顿住了,表情迟疑而慌乱,燕十三只花了半秒钟就确认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到什么程度了?”

    燕十三追问,吕思岚抬起头继续凶狠厌恶地看着燕十三,但此时已经底气不足,燕十三脸色发青:“你在外面一共欠了多少钱,吸毒到哪一步了,能不能戒掉?说啊!”

    “关你什么事!”吕思岚突然尖声朝燕十三吼,她迅速转换方向想要往外跑,被燕十三一把扯住:“吕思岚!”

    “滚啊你!你有什么资格喊我的名字!去死吧!”

    吕思岚情绪彻底失控,她面红耳赤地冲着燕十三怒吼,双眼布满血丝,燕十三僵着表情:“如果你不说,我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大哥。”

    吕思岚双眼流下绝望又可悲眼泪,她一边拍打燕十三一边嘶吼:“你敢告诉吕莫沉!我杀了你!不能告诉他,不准告诉他!!!”

    “那你就把所有的事告诉我,现在我问你答。”

    燕十三看着妹妹无力而崩溃的样子心中也不好受,吕思岚顺着墙滑下去,她有些恍然:“你问...你问...”

    “吸毒多久了?”燕十三第一个问的就是自己最关心的事。

    “半年...”

    吕思岚回答完后燕十三的心脏猛然一沉,半年的话,瘾已经有了......

    “外面欠了多少钱?都是怎么欠的?”燕十三压着愠怒和失望继续问。

    “赌博...上次大哥还了几十万,我不敢说...我借了高利贷,我不敢说我欠了一百多万,你不要告诉大哥......求求你,别告诉大哥...”

    吕思岚的情绪变化很大,此刻她突然跪着挪到燕十三跟前:“别告诉大哥,好不好?二哥!二哥!我叫你二哥,求你别告诉吕莫沉!”

    燕十三目光发着灰,他声音哑着:“你起来,毒.品都是哪儿来的?”

    “买的,朋友介绍买的...”吕思岚垂下头,她自从第一次发瘾后就知道自己死定了,她不应该吸.毒的,什么都可以碰,可是这个不能碰,那种完全失去理智的瘾上来之后,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可能别人让她杀人,她都会去杀;其实她后悔了,可她不敢跟任何人说。

    “现在呢?频率。”燕十三弯下腰把妹妹扶起来坐好,眼睛发着红,他从吕思岚脸上看到了恐惧、看到害怕,这让他没办法再对她强硬。

    “我很克制了,我半个月......才碰一次,可是我忍不住,我就快忍不住了啊哥呜呜呜呜......”

    吕思岚第一次抱着燕十三哭,燕十三抚摸着她的头发,心如刀绞。

    小时候长大的地方有人外出打工,回来染上了毒瘾,燕十三到现在还记得,那人握着菜刀跑进村里毫无目的地乱砍,那时候他七八岁,奶奶抱着自己逃,但奶奶弯腰驼背,个子小,根本逃不过那个毒瘾发作的人。

    奶奶硬生生受了那人一刀,砍在脸上,瞎了一只眼睛。

    燕十三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场景,奶奶脸上全都是血,村里没有人敢出来,那个人又举着菜刀去砍别人,燕十三拼命地哭拼命地哭,但一直到晚上,镇里才派了医生来村里给受伤的村民包扎,奶奶摸着燕十三的头,用朴素的方言说:“不哭不哭,奶奶不痛。”

    燕十三眼里含着眼泪,盯着抱紧自己哭得几乎快失去神志的妹妹,他深深呼吸,把自己的难受压下去:“别哭了,我会想办法,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不要和那群人玩在一起了,我去打个电话。”

    吕思岚紧张地拉住燕十三,双眼带着慌乱,燕十三安抚她:“打给我朋友的,不是大哥。”

    吕思岚半信半疑地放开燕十三,燕十三走出去,发现自己的两个保镖已经跟了进来,他对他们道:“看好思岚,我去打个电话。”

    燕十三走到咖啡厅边上通往后厨的通道,现在不是餐点,这时候这边一点人都没有,燕十三掏出手机,给秦桉打电话。

    秦桉很快接了,声音通过电波传过来,显得低沉亲昵:“嗯?怎么了?”

    燕十三盯着咖啡厅故意做旧的工业风墙皮,吸了吸鼻子,稍不留神眼泪便迸然而落,他急促地呼吸一声,那边的秦桉意识到不对劲,声音紧张起来:“怎么了十三?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