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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时问他:“你真的是这样以为的吗?”
聂寒的眉头稍微地动了动,他当然足够敏感,能够听出来林初时话里的意思,但仍然谨慎而怀疑地,沉默不语地看着他。
林初时抿了抿嘴唇,一时却有些难以理清思绪,不知从何说起。
他在思考措辞,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两人都是一顿。
是林初时的,他从家里出来了挺长时间,他哥开始打电话过来了。
两人被猝不及防地打断,都静了一静,最后是聂寒先说话:“我送你回去吧。”
林初时看看他,嗯了一声。
两人从酒庄里出来,聂寒开车,准备送林初时回家。
发动引擎的时候,林初时突然说:“先去一趟公寓吧。”
聂寒看向他。
林初时说:“我想拿个东西。”
聂寒看着他,点了点头。
回到公寓之后,林初时上楼直奔卧室,聂寒在他身后跟上来,问他:“你要拿什么?”
话音刚落下,就看到林初时拉开了床头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色小本。
聂寒神色微微一变。
林初时拿着结婚证,直起身来,又问他:“你的呢,放在哪里?”
聂寒下意识有些紧绷地,看着他:“你拿这个干什么?”
林初时看着他,沉吟一下,说:“嗯……不用你的也没关系。”
然后当着聂寒的面,林初时将结婚证摊开,毫不犹豫地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聂寒毫无准备,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结婚证在眼前被分尸,一次还不够,林初时还多撕了几遍,彻底把它撕成了碎片。
聂寒一下表情管理失控,脸都裂开了似的,他失声道:“你干什么?”
林初时手里捧着结婚证的尸体,眨眨眼,对聂寒说:“这样我们就没法离婚了呀。”
聂寒整个人一愣。
林初时还有些得意地,说:“待会儿我回去,如果我爸妈再对我狂轰滥炸,劝我离婚的话,我就直接说结婚证没了,离不了啦!”
他像是觉得自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嘴唇轻轻地翘起,喜滋滋地,很有些得意忘形的模样,整个看起来像是只小狐狸。
聂寒一瞬间想说,就算结婚证没了,也还是可以补办,总不会因为这个,就扣着不让你离婚。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得出来,只是就这么看着林初时,林初时被自己的聪明劲儿给得意得不行,得意完了,面对着聂寒直白的目光,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摸了摸鼻子,害羞得有些脸红,但又掩不住高兴的神色,他声音软软地说:“我已经都知道啦,你那么喜欢我,所以不想和我离婚,嗯,嗯……其实我也不想和你离婚。”
聂寒看着他,一动不动地,那种轻轻动摇,但又保持着谨慎的神色,又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好像他知道林初时专门会说些漂亮的,好听的话,来哄骗他,转头却又不负责。
林初时好像看出了他的怀疑,他停了停,突然地说起:“其实乔师兄,一开始在我回国的时候,就联系过我。”
聂寒听到乔斯年的名字,整个人都绷住了地,警惕地看着他。
林初时继续说:“那会儿我们已经见过面了,你也提出了你的条件,我没有立刻答应,因为心里其实很不愿意接受,在这个时候,师兄找到我,说愿意帮助我。”
聂寒脸色沉了下来,露出一种被撬墙角似的恼怒。
“那时候如果我答应他,就不用和你陷入这种麻烦的关系里面,我想了很久,”林初时说,“最后还是拒绝了。”
虽然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虽然聂寒也知道最后的答案肯定是林初时没有答应,否则也不会和他结婚,但此刻听到,还是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与此同时,居然也会觉得些微困惑。
无论如何,一个多年相处,总是真诚帮助自己的师兄,怎么也比他这种来者不善,别有意图的人要值得信任得多。
“我很感激师兄,在那种时候愿意出手相助,但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大的人情,我实在不好意思欠下,更不愿意生出除此之外的更多纠葛。”林初时看着聂寒,说,“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先遇上了你。”
聂寒一愣。
“在高中的时候,我曾经很想要亲近过你,只是好像总是差一点儿机会,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没想到会再见到你,也没想到,我心里其实还是很不甘心,”林初时说,“我还是想要再试试。”
“你以为我是因为没办法了,不得不答应你。”林初时看着聂寒,说,“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本来因为那个人限定了是你,我才会答应。”
只是中间隔了那么多的时间和误会,每个人心里都有隔阂和心结,谁都没有安全感和稳定感,按着自己心里所想的去以为,自以为是地去努力,反而朝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他以为聂寒心存怨气,居心不良,聂寒觉得他是被逼无奈,心里只有讨厌。
“不是因为被什么逼着,不是因为没有办法,”林初时说,“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至于别的,他不想再考虑那么多了,一直以来,他们都觉得聂寒心机太深,手段太多,但是现在他只觉得心疼。
他没有见过谁用那么多的心机手段,最后却是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拱手送给了对方。
这到底是聪明,还是笨,他已经分不清了。
他总想要保障自己的安全,可是本来想要得到爱,同时也要付出爱,而在这个交换的过程里,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安全。
如果聂寒缺少安全感,他就给他安全感。
如果聂寒怎么都不肯松手,他就不再想着要躲开。
他握住聂寒的手,突然地弯起眼睛,翘着嘴唇,对聂寒笑了一下:“好啦,现在结婚证也撕掉了,那就顺便跟我一起回家好了。”
他又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总不至于把我们打出来吧?”
聂寒看着他,好像终于回过来神来,他反手也握住了林初时,说:“不会的。”
又说:“最多把我打出来。”
林初时嘿嘿一笑:“那我就扑上去护住你,说要打你先打我好了,然后我们再一起私个奔,断绝个关系什么的,这样会不会很drama?”
聂寒看着他,无言片刻,说:“你想太多了。”
说是这么说,手下却更加用力地握住了他。
“你不要担心,大不了就像电影里一样,私奔结婚嘛,”林初时说,“其实我还挺向往的,多浪漫呀。”
一直到两人上了车,林初时才终于不再唧唧咕咕,一路安静,谁也没说话,但和平时那种无言沉默又不太一样。
好像在此之前,谁心里都是沉甸甸的,揣了很多的过往,说不出口,又梗在心头,直到刚刚被全部释放出来,像一幅铺满了灰尘的画卷,曾经的青葱少年,那些因为自尊和误会造成的遗憾,在长大成人之后,已经缄默成陈旧的伤疤,谁也不肯多说,但最终还是被掀开,拂开那些厚重的灰尘,他们终于重新看清了彼此,只是都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慢慢承受和消化。
过红绿灯的时候,聂寒眼睛看着前方,左手把住方向盘,右手放在身侧的座椅扶手上,好像无意识地,手指轻轻敲击着皮质椅面。
红灯一秒一秒在减少,林初时突然伸出手,覆上了聂寒的手背。
还是没有谁说话,聂寒仍旧看着路前方。
但是手指敲击椅面的动作停止了,林初时用手心覆盖着的手背,好像下意识地微微绷紧一下,然后又很快地放松下来。
在红灯转绿的最后几秒,聂寒的手背翻转,转过来回握住了林初时,指根张开,扣进林初时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
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他们交换了一次彼此手心的温度。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