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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勾完最后一个字的笔画,江流年终于如释重负地伸了伸懒腰。
“三师姐,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去玩儿喽。”不等风轻沙回答,江流年跳起来摆了摆手,麻溜儿地遛跑了。
从藏百~万#^^小!说出来,江流年便去了问无恙房间,一定要当面询问她为何不理睬自己的小纸条。
“阿恙,你在吗?我进来了...”听到屋外声音,正在写字的问无恙恍惚了神情,一滴墨便落入宣纸晕开了。
未等屋内人回答,耐不住寒冷的江流年便缩了缩身子闯进来,颤着脑袋双臂环胸朝着书案方向走来。
问无恙一抬头,便看到江流年冻得微白的脸蛋,唯有圆润润的双眸炯炯有神。
可是一想到昨日梦中景象,问无恙下意识地咬了咬唇,然后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根,最后连整片脖颈都发烫。
“诶?阿恙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察觉到她的异样,江流年慌忙走上前伸出手掌,正要碰到问无恙时,却被她一下子躲开了。
看着问无恙从椅子上弹跳的动作,以及她陌生慌张的眼神,江流年越发地奇怪了。自己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反应呀?
“阿恙,我就是想摸摸你的额头烫不烫,你若是不舒服便告诉我,我去熬药。”
看着江流年如此诚恳地向自己解释,问无恙的心开始难受了。明明是自己梦到不该梦到的情景,怎么到头来要责怪她呢?若是年儿知道她的二师姐对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到时候她会是如何眼神看待自己?
可是年儿说过,‘二师姐若是有了心上人,一定要告诉我呦,若你的心上人是我,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我也很喜欢二师姐。’
前几日她说这句话的面容和语气,自己也记得十分清晰。可是这丫头平时就喜欢开玩笑捉弄自己,一定不理解‘心上人’为何意。
再者说了,我们互为女子,若是在一起肯定为世人厌恶唾弃,自己绝不能拉她深入这浑潭中。
这样想来,问无恙更加坚定自己要疏离江流年的决心,幸好自己情根不深,幸好一切都来得及。也许随着时间推移,这段荒谬的感情便会消散。
问无恙这是什么眼神?是冰冷吗?似乎比冰冷更加没有人情味,自己难道又得罪她了?不至于吧,不就是早课时候向她投了几个纸团吗?
“我无事,不必麻烦五师妹了。我还要练字,若五师妹没有要事,还请离开我的房间。”说完,疏离地指了指门口。
额?这是什么情况?问无恙的眼神好像三年后的样子。
“阿恙,你是不是因为早晨的事情生气了?我也是无心...”
“五师妹!”江流年还未解释完,就被一个高亢的声音打断。气场全开,面若冰霜,这不是问无恙惯用的表情吗?
“毕竟长幼有序,五师妹还是喊我‘二师姐’为妥。”
“你...”江流年惊讶地张开嘴想要说道一番,不过看到问无恙冷冷的眸子,气焰瞬间焉了。
“明明就是一个小姑娘,非让我喊你姐...”江流年只得垂下头不满地嘟囔,反正自己万万不敢得罪问无恙的,毕竟她是个人狠话不多的女生呐。
在江流年离开后,问无恙有些招架不住地瘫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额头,半张脸埋在掌心中。
过了好久,她才缓缓抬起头,看到屋子里随风飘动的彩色纸鹤,终于溢不住眼底的忧伤,将它化为泪水流了下来。
在问无恙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的江流年,此时心情极其不佳。好歹自己对她真心真意吧,这些天并没有做什么出格过分的事情惹了她吧,她怎么无缘无故向自己发脾气呢?
哼,问无恙不仅是个冷情固执的人,还是个喜怒无常人,怪不得本体不喜欢她,还事事与她作对,简直做的对极了!
每想一处,江流年的脚步声就故意放大,借此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连续五日,她们俩儿谁也不先搭理谁,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状态。虽然大家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但是...还是忍不住好奇心。
“五师姐,你又做了什么事情招惹了二师姐生气?”坐在一旁抄经书的广白止不住好奇心问了一句。
“嗬,我哪敢惹问无恙生气呀...”江流年嘲讽一把,自己心里还憋着气呢。
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被紫衣女人带到这个时空。不仅要担心自己的小命随时没有,还要忍受问无恙的窝囊气。
虽然本体的人设是将军府的六小姐,可是呢,要钱没钱,要武功没武功,要人脉没人脉。受了欺负自己顶,受了委屈无人诉,每天还被逼迫抄写经书习字练剑,挨怪老头的凶骂!
越想越愤懑,手中的笔也握的十分吃紧,只听‘啪’地一声,笔杆被折成两段。
“连你也欺负我,不写了!”江流年烦躁地将手中笔杆摔在地上。
这一举动着实吓了广白和木欢一跳,还从未见过五师姐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五...五师姐...你去哪...”见江流年要离开,广白慌了神儿赶紧叫住她。
“本姐姐去散散心...”听到广白喊她,江流年偏过头顿住脚步,闷闷地回答一声便离去了。
两人本以为江流年为逃避师父留的功课去了后山偷懒,所以没将此事放于心上。
晚膳时间,玄玄子目光围绕饭桌扫了一圈,直到看见那个空位子,眉头紧锁有些不悦嗔了一句,“这丫头又是贪玩,连晚饭也顾不得吃了?”
“师父别急,我最了解五师妹了,她一定是经书没有抄写完毕怕你责罚,于是乎就躲了起来,等她饿急了会去厨房找吃的。”旁侧的雪无痕开始侃侃而道,不过他的解释很合理,毕竟江流年不是第一次做这个事情了。
“那我们不等她了,先吃吧。”玄玄子扬了扬手示意道,拿起筷子开吃。
问无恙看着对面空空的位子发愣了一小会儿,最后也是自嘲一把摇了摇头。
直到第二日清晨早课,玄玄子看到空荡荡的位子,再也按耐不住愤怒的心,这次自己亲自去喊她起床。
看师父这架势,定是气的不轻,唯恐两人一言不合吵闹起来,在他走后,其余的人也跟了上去。
当风轻沙跨走了几步,转过身看到问无恙依旧端坐在原处,然后又联想到这几日她与江流年的状况,便开口问道,“二师姐难道不担心五师妹吗?”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无需事事都要任性为之。”问无恙未曾转过头,不冷不淡地吐露出这句话后,又继续看手中书册。
玄玄子气冲冲地推开江流年的房门,直接大步走到床榻边掀开幔帐,然后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这丫头的床铺平平坦坦,就连被衾也被叠地整整齐齐,完全不像是睡了一夜的样子?难道她一整夜都没回来?
于是玄玄子唤来广白和木欢问道,“你们最后一次见到五丫头是什么时候?她可有说了什么?”
还未等这俩人开口,屋内便传来雪无痕嚷嚷的声音,“师...师父你快看,五师妹箱子里的衣服不见了...”
几人闻声走到箱子处,果见箱中空空如也。这丫头的房间遭到打劫了?
“师父你快看...”眼尖的广白瞅到桌子上被砚台压着的字条,于是便将它抽出拿给玄玄子看。
这字依旧歪歪扭扭难看至极,玄玄子头疼地甩给广白,“你念来听听,看你五师姐写了什么...”
五师姐的字我看着也费劲呀,师父的命令不敢不听,广白只好硬着头皮读道,“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没了?”玄玄子问了一句,见广白点头示意,顿时他也起了疑心,“你五师姐想表达什么意思?”
几人摇了摇头愣了一会儿,忽然最矮的木欢像是明白什么似的抬起头说道,“师父,五师姐是不是想告诉我们,她...她离开翎岳山了?”
“离开?”玄玄子疑问道。平常这丫头也只是耍耍性子,过一会儿便无事了,像今日这种状况还从未有过呢。
后来木欢将今日在藏百~万#^^小!说事情告知玄玄子,不过听到平时嘻嘻哈哈吵吵闹闹的五丫头发了很大脾气,甚至都把笔杆折成两段扔在地上,着实吃惊了一把。
“广白,欢丫头,你们去问问其他阁中弟子,有没有见到你五师姐。”然后转头看向雪无痕,“你去一趟赵府,若是五丫头回了赵府,务必将她捆回翎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