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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年十岁那年,玄玄子又招收了六徒弟广白,七徒弟木欢。这俩孩子只是五六岁年龄,相比着江流年,简直老实听话多了。
有了小师妹小师弟,江流年更加不安分,自己去‘作恶’还要拉着这俩孩子。
这日太阳十分毒辣,三个人排排跪在青石板上,从地面传来的灼热气息简直快要烫伤膝盖。
江流年愤愤盯着坐在凉亭百~万\小!说的问无恙,心里不痛快极了。师父也真是,非让问无恙这个冰块来监督,一点也不知变通通融。
一炷香燃过,问无恙放下书册瞧了一眼,才开口淡淡道,“六师弟与七师妹可以起来了。”
这句话仿佛得了解脱,广白与木欢拍了拍膝盖站起来。还在跪着的江流年一脸不服气,“问无恙,那我呢?”
“你身为师姐,不教导督促师弟师妹也就作罢,竟然怂恿他们与你一起胡闹,罪加一等。”
听了此话,江流年直接恰着腰站起来,忿忿道,“照你的说法,你也是我师姐,是不是也要罚跪?”
问无恙听闻后,微皱了眉头,眼睛冰冷冷地盯着江流年,不饱含一丝情愫。吓得站在一旁的广白与木欢赶紧劝慰江流年,并且发言愿意陪着五师姐共同受罚。
问无恙放下手中书册,朝着他们走来,吓得江流年立即缩着脖子闭上眼睛。这个问无恙已经将流影剑式练到第七式,是整个翎岳山同辈中武功最高的,她这个架势莫不是要打自己?
正当江流年疑惑之际,稍稍睁开眼睛瞅了瞅四周,最终目光定格在跪在地面那身白衣之上,瞳孔无限地被放大。
问无恙这一做法当然惊呆住江流年,她真的没想到问无恙是这么一个顽固的人。
正当她惊讶之际,那清冷的声音便响起,“五师妹,身为你师姐,我没有做到教导督促之责,有愧师父嘱托。我希望这是我第一次陪你受罚,也是最后一次。”
就这样,问无恙与江流年在青石板上跪了一下午,任谁劝慰都不肯起,若不是玄玄子赶来,真不知这两人要怄到什么时候。
没想到这么多年,两人关系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势同水火。玄玄子终于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火融化不了冰,冰也熄灭不了火。
自这以后,整个遗音阁对这两人的关系都心照不宣。师兄姐弟妹从中斡旋,最终也只是徒劳。就这样两人不温不火地相处三年。
三年后,江流年十三岁,一身男装绾发,甚是英俊潇洒。广白与木欢时常调侃她,若五师姐是男儿身,定会惹得女子们争相喜欢。
三年后,问无恙十六岁,依旧一身白衣如故,削肩细腰楚楚动人,只不过那股清冷的气质随着时间流逝,不减还增,越发的浑厚。
遗音阁后山湉溪涧水清澈温润,雾气缭绕,每年六月份,江流年最喜欢来这里洗澡。阁中也就她一人会来这儿,偶尔也会带上小师妹木欢一起,只不过她这次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问无恙!
薄薄雾气笼罩整个水涧,涧面因临近从上而下的瀑布而荡漾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只听“哗”水面划动声,江流年从涧底破水钻出小半个身子。湿湿秀发袅成一股披散背后,水珠顺着肌理滑动,脸颊微醺,额间碎发时不时嘀嗒着水。
江流年抹了抹眼皮上的水,终于睁开了眼睛。此时已是夜里,水涧一片漆黑,也就只能借助月色稍稍看清楚眼前一点景色。
正当靠在石头上仰着头欣赏月色,耳边隐隐约约的划水声引起江流年的注意。
这么晚了会是谁在这里?排除遗音阁不可能来的人,也就剩下三师姐或者小师妹了。小师妹胆子小,不会夜里一个人来这里,难道是三师姐?
这样想着想着,江流年又将头埋在水里朝向声源游动,决意吓一吓三师姐。
瀑布水流缓缓,在月色下似乎泛着星。水流下立于一朦胧身影,曲线优美身姿曼妙,似是蒙了一层神秘面纱。
问无恙赤着脚站在石头上,微扬着脖颈细细揉捏,完全没有注意到石头后钻出一颗小脑袋。
突然身后一双手从后按住肩膀,脚下一滑,问无恙猝不及防地从后拽下,硬生生撂倒在水中,激起数高浪花。
没想到三师姐这么不经吓,江流年立刻慌了神。水面波光粼粼,视线又不太好,江流年双手只好在水中胡乱拨动。
“三师姐,三师姐,你没有摔坏吧...”手指似乎触到细腻柔滑的肌肤,甚是柔软,触感也极其舒服。江流年这样想着,手上不由得用力几分。
“哗—”水面被拨开,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三师姐,你有没有...”江流年关切地问道,可当看清楚眼前人时,脑袋轰地炸开,想要问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连同瞳孔也张开成一个圆。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就连水流也无了波动。两人此刻贴的很近,也就一拳距离。
脑袋一仰一垂,目光焦聚一点,就如同八年前撞怀那般。只不过问无恙此时的眸色蕴含怒火,因呛了水剧烈咳嗽而眼尾发红。
江流年心中大呼救命,自从三年前自己与她狠狠犟了一下午,此后便什么事情都喜欢与她对着干。此时此刻,自己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我...我...”江流年颤巍巍地哆嗦着嘴唇,连后背都僵硬地无法动弹。
此刻那眸色似乎燃着火焰,仿佛下一刻就能秒灭面前人。看到她那似乎要剜了自己的眸色,身体止不住地颤斗!
“把手拿开!”问无恙阴沉着脸,面色流动的水似乎也化成凌冽的光,刺的江流年眼睛发涩生疼。
“我...”江流年终于眨了一下眼睛。当看到自己的手还搭在问无恙胸前时,那瞳孔又开始收缩张大,完全忘了反应。
问无恙气极,扬起玉臂将搭在胸前的胳膊狠狠打开。由于受疼,江流年不由得后退两步,这疼意也让她丝丝缓过神。
再一抬头,只见问无恙已翻身飞起,散在岸边的衣服也随之飘来,在空中回旋着,将那如同冰肌玉骨的酮体包裹其中。再一眨眼,那人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无了踪迹。
第二日,江流年躺在后山草地上偷懒打瞌睡。本欲觉得自己要去给问无恙道歉,奈何实在拉不下脸面,毕竟自己从小就视她为敌对头。
谁料刚闭上眼睛没多大会儿,问无恙手拿一捆绳子,阴沉着脸气势汹汹走来。三下五除二地将江流年双腿缚住,然后绳子另一端直接挂在树枝上,在树干上系了一个死结。
“问无恙,你放开我!”倒挂着的江流年张牙舞爪地乱抓,奈何毫无作用。
问无恙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便走了。
江流年冲着她的背影直骂道,“问无恙,你个冷血无情,没有人情味的女人,快放了我!”
直到过了两个时辰,广白木欢做完功课不见江流年,这才来到后山寻她。只见自家的五师姐倒挂在一棵树上,在那随风晃荡。
自此以后,两人的关系冷到极点,江流年将问无恙视为第一讨厌人。更是满怀欣喜地等待两年后,问无恙年满十八下山,自己就不再受她的窝囊气,而憧憬没有她的未来。
但是天意弄人,命运的车轮已启动,就无法停下来。谁能料想世事会无恙善待你,流年会似水弹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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