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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商商听见梁蕖如此说,瞬间打了一个激灵:果然被发现了?
她本就心虚,听见这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拼了命地想使出法术离开,可是越着急便越使不出来。她实在是一只胆子很小的小狐狸。
“公主?”她听见轿外的梁蕖又唤了一句。
正当她手足无措时,她却忽然感觉浑身一震,似是中了什么法术,酥酥麻麻的感觉自心头绽开,浑身火红的狐狸毛都有些压不住了……还好她永远都不会露出她的狐狸尾巴。
原来这国师真的会些法术!
所幸这法术并不十分强烈,苏商商还是压住了即将炸开的狐狸毛。只是这似乎有些费力,待到她平复下来时,她早已是满头的细汗,不自觉地急促地喘着气。
轿子里太闷了,她实在是想呼吸下新鲜空气,最后还是决定出去。
“公主殿下,还请恕贫道无礼。”梁蕖在此时上前掀开了帘子,正遇上了准备起身的苏商商。苏商商一抬头便又对上了梁蕖的眼睛,吓得两腿一软,一个不小心便失去重心,竟要向梁蕖怀里跌去……
然后她便狠狠地跌在了地上。
梁蕖巧妙地躲开了她,躲避的残影甚至还留在苏商商的眼前。疼痛让苏商商清醒了一些,最起码没有方才要显形时那般难受了。
侍女忙上前搀扶她。她恨恨地悄悄看了梁蕖一眼,只见梁蕖依旧拿着个拂尘稳稳地站在那里,垂眸看着自己,故作关切地问:“公主殿下,可是有什么不适?”
“舟车劳顿,一时疲乏罢了。”苏商商怕梁蕖怕的紧,却还是要故作淡然地回答着她的话。当然,那只是她以为的故作淡然。
她好容易站起来,侍女替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她却根本没心思管这些,只是猜想梁蕖的意图。方才梁蕖说妖气?还用法术逼得她差点现出原形?那应当是看出了她的身份才对,可为什么梁蕖如今还是以礼相待?
她左思右想,却猜不出原因,只见梁蕖微微一笑:“原来如此。贫道会为殿下接风洗尘,我大吴定不会怠慢殿下。”
“那你方才都不扶我一把!”苏商商在心里暗骂着,又不安地低了头,假惺惺地道:“多谢国师了。”
可她却没有注意到,就在她局促不安的时候,梁蕖也悄悄地把她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西吉国的服侍将她衬得更为娇媚,只可惜蒙着脸,只能露出那一双眼睛。
这双水灵灵的眼睛可真是勾人。哪怕她满眼的不安失措,却也是勾人的。
正当苏商商不住地思忖之时,面前却突然伸出了一只白皙纤细的手。她抬头一看,竟是国师……苏商商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做什么?方才她要摔倒之时国师可是躲得极快,怎么如今又主动向她伸出手来?
梁蕖看着苏商商迟迟不搭上手的这犹豫模样,不由得微微叹息,又一把抓住了苏商商的手,保持着看似礼貌的微笑,对她道:“公主,请。”说着,便十分自然地拉着苏商商向屋内而去。
苏商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抓住了手,她本就对国师存了几分畏惧,如今更是心烦意乱,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她暗暗用力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没想到国师抓得太紧,她实在是抽不出手,只能被迫感受着国师掌心的温度。
凉凉的。
“公主殿下真有胆量。”梁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苏商商只觉她在讽刺自己。可梁蕖的下一句话,却让苏商商一下子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贫道说轿中有妖气,寻常人定然会手忙脚乱迅速逃离,而公主竟还坐得住,实在难得。”梁蕖说着,转头看了苏商商一眼。
苏商商紧张得咽了咽口水:“我那是被吓得腿软了,起不来、跑不了。”
梁蕖听了这话,似乎又发出了一声轻笑。可待苏商商微微侧头看向梁蕖时,却发现梁蕖依旧是那副模样,脸上半分戏谑的神情都没有。
苏商商不禁又开始揣度梁蕖的意图:如果说轿中有妖气的话是故意诈她,那后来对她施法有作何解释?还是说如今这话才是诓她?
想着,苏商商不禁又多看了梁蕖几眼,只觉这道姑看似古板严肃,实则目光凶恶,一肚子坏水。可怜她一只刚成年两年多的小狐狸,竟要来这国师府和这人相处!
苏商商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深深的担忧。她本就讨厌人,而这个国师可是凡人自己都会讨厌的人,可想而知这国师有多难搞!
“不知公主芳龄几何?”梁蕖突然问了一句。
“咳,这个,十八。”苏商商回答着,不由得有些心虚。她已经三百六十二岁了,却还要装作是十八岁的凡人小姑娘。
“国师呢?”苏商商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可问完她就后悔了,生怕惹了这国师不快。
梁蕖倒并未流露出不快来,她依旧是那严肃古板的表情,悠悠地道了一句:“活得太久,记不清了……”
苏商商一时语塞。不愧是国师,于故弄玄虚一事上还真是擅长,问了也是白问。
苏商商想着,却又悄悄看了看国师的侧颜。国师就算会法术,也只是个凡人,有些事情是做不得假的。她的皮肤看起来很好,光滑细腻的,就算她故作老成,可怎么看也不会超过三十岁。
“公主为何一直看着贫道?”梁蕖突然开口,微笑着扭过头来看向苏商商。
“没、没什么。”苏商商结结巴巴地回应了一句,立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只是盯着地面,局促不安的走着。
不知为何,她实在是怕极了国师的眼神,国师的眼神的确和凡人不大一样,也和她自己严肃正直的外表的不怎么相符。按照凡人的话来说,这便是“目露凶光”,以至于苏商商总觉得国师下一刻便要施展法术,亲手扒了她这只小狐狸的皮。
“这便是贫道为公主准备的院落。”似乎走了很久,苏商商终于被梁蕖领到了一处院子里。这院子还挺大的,除了寻常的花草,还配有假山、鱼池,和一个小亭子。
可苏商商见了这些,却止不住地想:“这国师未免太有钱了,随便一个小院子便是这般模样……看来那老皇帝是真的好骗。”
到了院子里,梁蕖终于松开了手,苏商商也由衷地松了一口气。只听梁蕖接着介绍着:“东边的房间是公主的书房,紧挨着的是卧房,卧房里有一个小浴堂。西边最前面是大厅,后面有一个小厨房,剩下的房间都是给公主的奴仆准备的,不提也罢。”
苏商商听着,眼睛随着梁蕖的介绍把这院子打量了一遍,最后却将目光停在了正对着院门的那间房上。“那这一间是什么?”苏商商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梁蕖微微一笑:“公主随我来便知道了。”
又在故弄玄虚。
可苏商商也只敢在心里埋怨几句,她还是乖乖地跟在了梁蕖身后。梁蕖伸手,“吱呀”一响推开了那门,又给苏商商让开了进门的路。
屋里的昏暗让苏商商颇有些不适,好容易才适应了这光线,可看清这屋子的那一刹那她却被吓得六神无主:全是高大的神像!
斩妖的、除魔的、驱邪的,样样俱全。
神像前还摆着一个巨大的香炉,和两个蒲团。
“公主,怎么了?可有不适?”梁蕖又问了一句。
苏商商被吓得只想逃离,那些神像过于逼真,仿佛都在高处审视着她……她一个狐妖怎么能受得了这种刺激?
“没、没什么,”苏商商欲哭无泪,却还要接着装,“神像高大精美,还很逼真威严,看了之后,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她由衷地佩服自己编瞎话的能力。
“原来如此,”梁蕖依旧保持着微笑,“这些神像是陛下特意请能工巧匠打造而成的,是给公主的见面礼。”
苏商商尴尬地笑着:“这礼也太重了些。”又忙道:“我很喜欢,烦请国师替我谢过陛下。”
这话未免太过违心,苏商商自己都觉得她的语气假的可以。
梁蕖却似毫无察觉一般,仍是说着那些客套话:“公主喜欢便好。西吉国风俗与我大吴颇有不同,所供奉的神灵也不同,贫道还担心这些神像不合公主心意呢。”说着,却又补了一句:“不过,公主日后会成为我大吴的皇妃,自然也是该入乡随俗的。”
苏商商不知该说什么,只得连连称是。
“那还请公主稍作休息,贫道已为公主备好了接风的饭菜,晚些时候会有人来请公主。”梁蕖说。
“国师实在是客气了,多谢国师。”苏商商说。
“那不打扰公主休息了,贫道告退。”梁蕖说着,便要离开。可在即将迈出门时却忽然停下,回了头,对苏商商道:“对了,公主,案桌上的那两本经文还请公主务必在明早之前熟读,最好能背诵下来。”
“什么?”苏商商有些发懵,回头看去,果然,案桌上放着两本心经。她颤颤地伸出手,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尽是什么清心寡欲、无欲则刚的废话。
苏商商挤出一个微笑来。只是她戴着面纱,梁蕖根本看不见她的微笑,只能看见她眼里的恐慌。“为什么要背这个?”苏商商问。
梁蕖微笑着,颔首说道:“天有异象,恐和公主进京有关。为了驱邪避祸,不得不请公主每日在神像前诵读经文,以求上天庇佑。”
苏商商心里连连叫苦,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句:“每日吗?”
梁蕖郑重地点了点头:“每日。”又是一笑:“公主放心,公主在诵读经文时,贫道也会常伴公主左右。”说着,梁蕖的拂尘指了指地上的两个蒲团。很显然,一个是给苏商商准备的,另一个是给她自己准备的。
“公主,早些休息吧。”梁蕖说着,微微一笑,终于退了出去。
看见梁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苏商商才敛了脸上所有的笑容,慌不迭地丢下心经跑出这尽是神像的房间。
“公主,心经没拿。”侍女还贴心地提醒着,将心经双手捧出,送到了苏商商身边。
苏商商却根本没再看这心经一眼,只是看着院门的方向,回想着方才梁蕖的话。
还休息?休息个鬼!
她有预感,她总有一天要被这道姑折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