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表白全是戏

和理非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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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闪到大榕树后面,赵吉儿又举着手机凑了过来。

    “啊啊啊!学长说他两分钟内下来!”

    “千万莫慌!咱要淡定,要稳住!”

    “我看不行,真不行!世间真爱不好找,天若有情天亦老,关键时刻我还是得先跑……哎,你撒手!”

    而我,是紧紧拽住她绝对不放松:“赵吉儿,你这会儿上了前线当逃兵,是想跟全院里现眼是吧?”

    “不是,小心,你就容我缓缓,挑个宜婚宜嫁的黄道吉日……”

    “择日不如撞日,两分钟内就见真章,你给我挺住!”

    我把她往宿舍门口一推,自己在树后边躲严实了。赵吉儿每有异动,暗中观察的我就一口一个孙子,能把她砸得头和腿都抬不起头。

    期间,赵吉儿搁那儿忐忑地走来走去。但那一步步迈的,比不智能的机器人还僵硬。我不禁也被她的紧张感染了,这一百二十秒,真他妈慢啊!

    突然,他来了。由远及近地,传来了俊翔哥下楼梯的“蹬蹬”声响。一时间,赵吉儿就跟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巴巴地僵在当处。

    隔了五米,我都能感受到赵吉儿为着身不由己地错失掉最后这两分钟的逃生机会,而继而四周弥漫开了一种心死神灭,抱憾终身的悲怆气氛。

    近了近了,俊翔哥的说话声,响了起来。“吉儿学妹,你说在楼下等我,是有什么事么?”

    赵吉儿还是不动,不出声。

    “吉儿?”俊翔哥又叫了她一声。而赵吉儿那个呆瓜,就是不肯吭声!仿佛她真成了不爱吭声就不吭声的皇帝,而始终贼着她笼在昏黄门灯下瘦小身影的我,就是那个要被急死的太监!

    我注意把身子在大榕树的阴影里隐好,人急猫叫地“喵喵”直叫唤,堪称凄厉急切。

    俊翔哥“咦?”一声,稀奇地笑了:“哪里的小野猫啊。”赵吉儿也终于知道回魂儿了,尴尬地附和“呵呵是啊”。

    我略松一口气,悄摸摸地从大榕树边儿上,偷眼去看。一米八五的俊翔哥和一米五八的赵吉儿乖乖站好,高低之间,确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俊翔哥低着头看着也低着头的赵吉儿,又问了一遍:“吉儿,你怎么了?”

    “俊翔学长,”她终于抬了头:“是……”

    来了!我忍不住替赵吉儿深吸气,又呼出——但怕被俊翔哥察觉的我,呼到一半又屏住,就把心提在这么半中间,还暗搓搓地一遍遍默念,“加油!快说!说呀!”

    “是,是大仁学长让我把这串烤面筋,带回来给你!”

    什……什么鬼?!我心里跑过一万头神兽,我就这么呆住,傻眼,石化了。然后,我眼睁睁看着赵吉儿,把离我更远的右手举了起来。

    一串面筋!还是一串被啃了两口的烤面筋,正赫然被赵吉儿攥在手里!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拖着赵吉儿一路下楼梯,绕小道,她却能对一串烤面筋,做到不离不弃。我,我的心被一股真气堵得,就悬在半道,一时半会儿间下不来的那种。

    “他托你带这串烤面筋给我?”俊翔哥受到刺激的程度,可能比我小,但也有限。只见他手脚不协调地把这串值得深思的烤面筋接过去,凑到脸前仔细端详了一遍:“还是咬过的?”

    “这个……嗯。”赵吉儿也认识到这个借口是多么清新脱俗,以至于都是凡夫俗子的我们要想理解,始终欠缺点想象力。

    “呃,这不是有小野猫嘛,所以,我刚才撕下来一点喂她。对不起了,学长。”

    你编,你再接着编!我就看到最后,在涉及烤面筋这一案的三个人里,你赵吉儿能把谁的脑子给编不正常了!

    总是神龙摆尾,见首不见尾的傅大仁,竟然能惦记起来给男神室友送烤面筋?还托学妹带给他?就算我得了失心疯,不,我得了羊癫疯也做不出这等好事啊!

    当面揭穿她?赵吉儿那只死鸭子嘴最硬了,到时候我俩可能都会被俊翔哥列为神经失常系列。镇定,理智,我得保存实力,以图改日再补后招。

    “没关系。毕竟烤面筋这种美食,我一向也不怎么吃得来。”看来,麻辣拌是俊翔哥涉猎的垃圾食品的底线了。

    赵吉儿一副适才听说,大吃一惊的样子。“是么?我再看看。”只见,她在兜里手忙脚乱地摸索出手机,一通猛点。

    我这个角度看得清,她丫的连屏幕都没解锁!然后,我又有幸见识了,赵吉儿在紧急关头发挥出来的,奥斯卡影后级别的演技。

    “啊呀,还真是!”赵吉儿把手机举高,似乎需要仔细参详琢磨。居高临下的学长往前凑过去,也只把脸怼上了她的手机后脑壳。

    “什么情况?”俊翔哥又好奇地斜探过头去,赵吉儿便顺势转半圈,又给他把脸正正好好地怼上。不过,这会儿的角度对我也不咋友好。

    接着,就又听到赵吉儿一声惊呼:“天啊!原来真的是这样!发消息托我‘给他室友带烤面筋’的,不是这个傅大仁学长,而是我们班那个博太仁!果然是我搞错了!”

    这样也行!我恨我怨我不甘心啊……

    赵吉儿一边疾呼“大错特错!”一边敏捷地从俊翔哥手里夺回无主面筋。连倒三大步,退出杨七宿舍楼的门灯的照明范围。

    她又补上一句,“不好意思,一场闹剧,搅和学长休息了。”

    俊翔哥还是一样的好脾气:“没关系,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可爱的错误。”

    赵吉儿 “呵呵”的尬笑声还没飘散,她的人,已经窜入黑漆漆的校园,不见。

    今晚的批斗大会,由我主持。

    我痛心疾首地控诉了赵吉儿先前的蹩脚谎言和拙劣演技,最后得出结论:“这绝对是412宿舍从鸭梨山大学建校以来最大的耻辱!这种谎言,简直是比美国攻打的伊拉克是为了打击恐怖分子才,更要枉顾人伦道义和世人智商!”

    茉莉听完赵吉儿的怂人事迹,笑得前仰后合,一句“真有你的!”重复了八回。阿容也是服气的,不过也表示:“学长这也是看破不说破,委婉地拒绝了。”

    “那我能不能算表白过了,只不过失败了?”赵吉儿马上不再装死,满怀希望地问道。

    我看人的眼光真准,赵吉儿果然大气。我跟着她回来,赵吉儿一路上悄没声息地,我以为是为着刚才受挫了。结果回到女寝宿舍楼下,一串烤面筋,已经被她圆满解决了。

    “当然不算!”唉,还只能是靠我,多给她安排计划了。我真的很担心,如果其他三个女人和她一样难搞,我怕是再也不能解开自己的真身之谜了。

    “表白明明应该是四目相对,柔情脉脉,只将我心换你心的那种又酸又麻,让人倒牙的情节。却被你插播成了‘名侦探柯南寻找爱吃面筋的弱智哥哥柯北’。”

    “哼,说的好像你经历过表白似的。”

    “我自然是经验丰富。”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么。我追过的那些韩流偶像剧,正是我的底气所在。这要是比较起来,跑给我看的猪,还都是在高原上放养,整天吃虫草、松茸、蕨麻等名贵中草药的极品猪呢!不过,“不要扯开话题,我们现在讨论的重点是打赌输了的人!”

    茉莉和阿容怀有复杂的心情,一半是期待室友脱单的苦心,一半是乐见搞事以娱身心的闲心,纷纷投票,主张吉儿愿赌服输。

    赵吉儿抬望眼,仰天长啸,并不激烈,只一个劲碎碎念:“法语有云:儿孙都是来讨债报怨的,佛祖诚不欺我啊。”

    “所以明天搞不搞?”

    “搞!要是让你们这几个小杂碎拿着这件小破事笑话我四年,那为父就真成笑话了。”

    第二天,刚好有赵吉儿既敬且畏的计量课。

    下了大课,赵吉儿竟真依言举着我们三个为她熬夜绘制的大号牌子,不要面子地静候在大家下课的教室门口。

    计量课是所有专业的通识课,全院里,我们同级的三四百号人都是必修,又因为授课老师是个严谨古怪的老头,所以上座率极高。

    是以,当同学们一下课,乌泱泱的人头鱼贯而出,正面曝光的赵吉儿即时吸引到巨大流量。

    我在赵吉儿的斜后方倚靠墙站着,研究着举着牌子的赵吉儿,是怎样翻着白眼尬笑的。

    没一会儿,赵吉儿的脸上就红得不像话了,她就放下牌子捂一会儿。等脸皮散散热消消红,她就再又笑又骂地举起来。如此,一来二去,三翻四次,更赢得了普遍瞩目。

    赵吉儿是个妙人奇女子啊,我是看不出现在的她,比起昨天晚上来,形象有多么高大。她自己倒是振振有词:“裸奔艺术家追求的,不是拍小黄片。”她的话有那么一两句对我来说,太过有深度,这句更是深不可测。

    其实,被全院围观的既视感,也不至于太过惨烈。

    认识的女生们,在茉莉和阿容的广泛解释下,略知一二的内情,向赵吉儿投以热心的安慰后,便被笑癫的她俩席卷着散了。

    认识的男生们,起哄开玩笑,赵吉儿威风凛凛地一声“滚”,就给他们吓得比女生跑得还快。

    不认识的同学们里,也有善良的一部分,以为不忍直视,装作没有窃笑的样子三五成群地走得也算利落。

    当然,也有某些个爱使坏的。一个不怀好意地笑着唱:“妹妹你大胆地走过来,走过来,哥哥也是怀春的少年,请不要假装不理不采!”“哈哈!”

    另外一个,还自我感觉很地冲着赵吉儿吹起了口哨。他的哥们就也感觉他很地嘚瑟起来。

    都是些招人烦惹人恨的劣质混蛋,我卷卷袖子,正欲教训他们一顿。

    这会子的赵吉儿,反倒没啥局促娇羞感了。“嘁!”赵吉儿冷哼一声。“喝——卡!”又一声。她,喉咙有痰?她打算恶心一把这几块料?

    但下一刻,赵吉儿脱口而出的不是一口浓痰,而是一阵悠扬响亮的口哨声。“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嘘——”仔细听,“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不要再回来”?

    “牛逼!”几个不良青年倒也心直口快,直嚷嚷同伴的口哨声,跟赵吉儿比起来“就跟给小孩子把尿一样!”

    最后,是一个个都服气地滚犊子了。

    偶尔,还有几个缺心眼的,凑近了来看。

    一个念到:“兹有可爱少女,如下。经年独守空闺,征亲。大一六门必修,共克。学业对象双收,赢家。”

    又一个凑地更近,把附言也看清楚了:“如有意者,今天下午三点到五点,学院教学楼咖啡厅初面。饮品自理,非诚勿扰。”

    “都不包饮品的,太小气了吧!”

    “喝什么喝!眼睛看不清楚就回去配个眼镜啦!”赵吉儿一声吼,把两个小男生吓得一个趔趄,她还教训个没够:“这种眼神来上什么课,对得起老李头密密麻麻的一黑板板书嘛!”

    念过“非诚勿扰”的男孩子不服气,正欲辩驳,前面一个扯住他,又往教室方向使了使颜色,俩人小跑着就溜了。

    我和赵吉儿也望过去,原来是李老头出来了。旁边还跟着几个典型学霸,下了课会问问题的那种,其中就包括他的得意门生,徐波。

    老李头远远地一打眼,就瞅见了赵吉儿举的大牌子。等他走到近处,端详清楚了牌子上的字,严肃的脸上忽然现出满意至极的神色。我相信,在场的每个同学,都会和我一样深感诡异。

    “看来赵吉儿同学还不是处处不着调,事事不上进的。”老李头的谬赞之下,赵吉儿只敢唯诺称是。“既然有这么紧要的大事要忙,你明天的计量作业就先放一放,不着急交。”

    “啊?”怀疑自己幻听的赵吉儿满脸喜色,喜不自胜地点头如捣蒜。

    还有这等便宜事儿?我甚至升起股子冲动,为了摆脱计量作业的折磨,就算承认了这是我俩的大事也成啊!

    老李头临走还拍了下我膀头,又交代道:“赵吉儿,你要对自己有个准确认识。我给你个名单,最后一页上面的,你们就别互相耽误了。”

    “李老师说的是,李老师考虑的对,谢谢李老师!”

    徐波跟在老李头后面也走了过去,不过抛来一个寓意丰富的小眼神,我可是帮赵吉儿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