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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缘一路无话的回到了家中,路过保安亭时还看见门卫大爷亲切的和他打了一个招呼,说:“小伙子是三栋的吧,经常看见你和你合租的朋友一起呢,挺眼熟的。”
大爷并不知道他和田家川真正的关系,还以为两人只是合租的普通朋友。
东缘愣了愣,对他点了点头。
门卫大爷看了看手表,又说道:“小伙子,别以为趁着年轻就可劲儿造自己身体,没事还是早点回家休息,这有些毛病啊,到老了就一下爆发起来了,你可别不信,我这内风湿性关节炎哟…就是年轻的时候不注意…”
这下东缘认真的停下脚步,看了看老人摊在膝盖上的薄被,回复道:“谢谢您的关心,我记下了。”
门卫大爷看着东缘远去的背影,总觉得这孩子格外的消瘦,看上去也很是孤单。
虽然他们素不相识,但一句问候又不会要钱,对于这样脆弱的孩子,他从来不吝啬自己的关心。
他有一个孙子,和这小伙子年龄差不多大呢!
齐东东和田家川合租的小屋在六楼楼,这种老式小区并没有电梯,隔音效果也不是很好,他只能一层一层的往上爬。
东缘能听见,这里每一层都有各式各样的声音,仿佛在讲述着每个人不同的故事。
婴儿的哭泣声,夫妻之间的吵架声,有聚餐时觥筹交错的酒瓶子碰撞声,也有人早早睡去,满足的鼾声回荡在耳边。
楼梯间的灯说是声控的,但是基本也不亮。东缘将手机掏出来打开了电筒,一路照着到了门前。
他看着紧闭的大门,突然间耳朵微微动了动,速的眨了眨,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然后默不作声的照常掏出钥匙,开门,关门,锁门。
进到屋里,也没有卸下他的“伪装。”依旧扮演着一个性格阴郁自闭的人设。
东缘先是坐在沙发上,望着墙上齐东东与田家川坐那张大大的合照,发了小半个小时的呆,随后默默的跑去,卧室的抽屉里给自己找药吃。
盐酸舍曲林,艾司唑仑片,劳拉西泮片…
成堆的治疗精神性疾病的药物大量的摆在抽屉里,东缘惊讶的发现,里面竟然还有田家川生前为爱人贴的小纸条。
他拿起来眯着眼睛细细的看,发现纸条上是在提醒原身齐东东不可以过量吃药,每种药每次最多只能吃三颗。
而这一幕落在了某个人的眼中,自然是成为了齐冬冬,拿起以前的纸条,仔细的观看,然后黯然伤神。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东缘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机械的洗漱,上床躺着,然后继续抱着他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和田家川一起拍的相册,再次发呆了半个多小时。
就好像无论是手机游戏或者说其他书籍,都勾不起他半分兴趣一般。
墙上的钟声没有意义的滴答响。夜深了,渐渐的他就这样不安的蜷缩着睡去,微弱的亮光还能照射出她的面颊上,隐隐仿佛带着一点泪痕。
秦负浪也终于从暗处缓缓走了出来。
秦负浪靠着墙角,抬头看了看前方,以极度不安的姿势陷入睡梦中的人。
那其实是一张很平凡的脸,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平凡又好记。但闭上眼时整个人又彰显出一份宁静的形态,就是微微蹙起的眉,想让人伸手给他抚平。
秦负浪的目光在东缘身上转了好几圈。
他还是觉得有点儿古怪。
他设下的阵法哪能是那么轻易的出现意外破碎掉,除非是有人刻意为之。
而且当时推开门的时候,他明显不是在用洗手间,而是整个人半蹲在马桶面前,对着马桶上一排奇奇怪怪的符纸念念叨叨的,一般正常人来说,都会有所怀疑,然后,提问什么的。
但是这个人他却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后,就离开了。
这些种种迹象,让他怀疑齐东东的身份有特殊之处。因为他实在淡定得不像话,所以便想着来这个人家中一探究竟。
一个人最真实的时候,便是独自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整个人是最放松,最能显示出个性的一面。
然而他发现,无论是周围的声音景象,还是别的什么其他东西,仿佛都无法引起齐东东的注意一般。
他所在意的,仿佛就只有一切与田家川有关的东西。这个人从精神和心理上都有问题,所以他的淡定,也就有了原因。
他也观察过了,齐东东除了身上阴气格外有点重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不久前。他所遇见的,同样身上被阴气环绕,那个奇怪的叫李东缘的人。
他再次看了看被外面的路灯照的有些睡不安稳的东缘微微抬手,那又旧又脏的窗帘便缓缓的自动关上了。
房间彻底陷入一片黑暗,而黑暗中,也再没有第二个人的影子。
装睡的东缘睁开眼看了看被细心拉好的窗帘,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嘴角,然后才彻底放松下来,开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