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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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门口,龚全抓着陈震往外拖,“别在这当电灯泡了,我们还有事。秋白他们还等着。”

    陈震看了一眼书房里头相拥的两人,心里还是没啥好滋味,但却比之前好受多了,这是习惯了!?

    八角端着茶来了,见龚全和陈震在书房门口拉拉扯扯,探头往里一瞧,这茶他还是不送了。

    “你们干嘛呢?我来的时候看见陈秋白部长身边的长官了,说是请你们快一点。我就奇怪了,这几天你们大晚上往外跑都在忙什么啊?”

    连着好几天了,龚全和陈震晚上出去,天亮回来,每次回来都是灰头土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凿洞去了。

    陈震甩开龚全的手,见他耳朵通红,拜托你好歹也掩饰一下,这也太明显了。

    转头打量了一下跟前的八角,原来你喜欢这款的。

    抬头看看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出发吧。

    龚全拉了拉军服的袖子,笑了笑,“我先走了,早上回来给你带包子。”

    说完,小心瞅了八角一眼,追着陈震出去了。

    八角挠挠头,最近为啥每次见我都脸红?还有,能不吃包子吗?换个花卷也好啊。

    约定到花楼演出的日子,一早上杨凤霖就接到应扶林的电话,说是中午就到太原道,在军部的招待处休息。

    杨凤霖去了花楼,刚进去就被花楼里头的姐姐们簇拥到后头换衣服去了,将跟着的三个男人甩在了门外。

    八角自来熟,自己端了茶水糕点坐在桌子前吃起来。

    陈震抱着胸靠在门上,“亲王能不能行,这男扮女装要是被拆穿了就不好收拾了,毕竟是男人,亲王那样子哪点像女人了,那个子就过不了,哪有女人长这么高的,就算太原道这处女人要壮实一些,可这也太夸张了!”

    八角好笑,“陈部长这是在担心亲王殿下吗?”

    陈震站直身体,“谁说的!我才没有。”

    “我今天一早就没看见七殿下,去哪里了?”

    花楼今天看着和平常无异,实则从打扫到端水混进了不少军部的人,七殿下看上去很淡定实则很是紧张,要不是已经答应了冯将军,七殿下怕是绝不会让亲王参与这件事情。

    赵长松这几天一天到晚唉声叹气,他是七殿下的近卫。七殿下心情好不好看他就知道了,看来日子十分不好过。

    门口传来脚步声,陈震和龚全立马起身行礼,厉染抬手,目光在屋内环视了一番。

    今天没穿伽蓝褂,白衣黑裤很是低调的打扮,可惜再低调他这长相也盖不过去。

    八角端着椅子放在厉染跟前,“殿下您坐,亲王估计还要一会,劳您先等等。”

    厉染单手放在椅背上,头低垂不知道再想什么。

    赵长松这几天都没睡好,脸色憔悴,龚全和陈震同样通宵他们就如同没事人一般,年轻真是好啊,不服老不成。

    “八角啊,你家少爷能成吗?”

    赵长松有些担心,靠在八角身边抓了一把瓜子。龚全不着痕迹的挤了进来,看了他一眼,“过去点。”

    赵长松莫名被挤到一边很是纳闷,“你凑什么热闹?我这有正紧事呢。”

    追不到媳妇是有原因的,你那眼力见,没救了。陈震暗自吐槽,不小心和厉染对了眼,一哆嗦赶紧站直身体目不斜视比平时操练还正经。

    八角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担心少爷,

    “少爷6岁就跟着花娘了,你们别担心,当年珊娘的名声那么响亮不是没有理由的。”

    赵长松很感慨,“和亲王认识多年,怎么都看不出他一个大老爷们当成女孩养了这么多年。你说他怎么改过来的?我有点明白了,他红颜知己这么多,风流乡里头浪打浪的是不是就因为少年时的缺失,所以要互补啊,证明自己是个男人之类的。”

    “我家少爷是个男人需要证明吗?你胡说什么呢?你才浪打浪呢。我家少爷招姑娘喜欢,你情我愿的怎么能说他浪呢,他对每个交往过的姑娘都很好的,我……唔……唔……”

    龚全及时的捂住他的嘴。陈震捂着额头,一群没脑子的,现在说这个干嘛,没见七殿下那脸黑得都快炸了!

    应扶林到了太原道,今天这在街上巡防的士兵是不是有点多,他记得去年来时也没有这阵仗。

    “秋白啊,太原道最近不太平?”

    陈秋白奉命来接应扶林,以往应扶林来太原道也是他接待,两人还算熟悉。

    “最近边境流民暴动,所以巡视比以往勤了一些。”

    应扶林托着鼻梁上的眼镜。不问了,问了你也不会说实话,你们太原道这帮人啊,处处防着议会。

    最近在皇城,梁羡颐的人倒是很消停,听说派人进太原道被清出来几回了。应扶林不认为他会就此放弃,凤霖就是珊娘这件事情瞒不了多久。到时候梁羡颐会怎么做呢?真是头疼。

    议会可没准备现在向梁羡颐动手,厉染是否想要王位又暧昧不明,事情不好办啊。

    而且议长的态度也很奇怪,他似乎手里有厉染的把柄,这只老狐狸滑不留手的,明里暗里套了多少次了,一点消息也套不出来。

    这下一步该怎么走,他还没想好,头上白头发倒是多了几根。

    “先带我去见冯将军吧。”

    杨凤霖扯着孔雀蓝的金丝筒裙从帷幕后头出来,花娘摁灭了香烟,眼睛都快长在他身上了。

    “亏得你这段时间瘦了许多,不然这身穿你身上还真有些尴尬,没事长那么高干啥,不过单看脸还是很能扛的,你这模样还好没像你父亲,你看他现在头发掉的像颗地瓜。待会上了舞台,舞台高,你的身高就没那么明显了。你别老拽裙子啊!”

    花娘拍了一把杨凤霖的手,杨凤霖叫了一声,“疼啊!”

    花娘眼神一凛,“少说话,漂亮一姑娘,一说话就破功了。”

    杨凤霖岔开双腿,坐在椅子上,“本来就不是姑娘啊!待会是不是都安排好了?”

    “就你这样貌,有什么好安排的,只要见了你的人一定会点你,你进去静观其变呗,这点小事你还办不成啊。”

    花娘很不以为意,杨凤霖可不这么想,要是到时候真的被摸了,他忍不住一拳挥上去可咋整?

    “放心吧,出不了事情,你看厉染多紧张你,我半个花楼都快成太原道军部了。有件事情,我早就想问你了,你对厉染到底什么看法啊?喜欢他吗?还是单单只把他当成表哥?还是逃避权力斗争的避难所?”

    杨凤霖晃着手臂上整排的金镯子,“那我问你,你明明喜欢赵长松,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

    花娘脸色一变,又抽出一根烟,点了叼在嘴边,“我和你不一样,我配不上他。她娶一个花楼老鸨,他的前途名声还要不要了?王国这些年虽说开明了不少,骨子里还是守旧的,我不能拖累他。赵长松跟着七殿下是能做大事的。”

    杨凤霖拿过花娘嘴边的烟吸了一口,头向后仰着,纯金的头饰颤动。

    “师父,厉染也是个能做大事的,王国不能再这么乱下去,是时候需要一个王了。”

    烟雾飘在杨凤霖高挺的鼻尖,漂亮的容貌在烟雾里若隐若现。花娘一声长叹,王身边的位置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她崔家曾经多少显赫,可惜站错了队。凤霖的母亲艳绝皇城,她的美貌带给她的只有祸事,老国王喜欢她,凤霖母亲却和杨定州私奔。严家只得将厉染的母亲送进宫赔罪,可不满已在老国王心中种下,从此严家不再受重用逐渐败落。

    利弊,凤霖看的很清楚,正是如此花娘才心疼他。

    “你都想好了?”

    杨凤霖拿下嘴里的烟,“早就想好了。但我会遵守对他的承诺,一直陪着他,直到我不得不走的那天。”

    杨凤霖扶着头上的饰品从里间出来,八角赶紧上去很自如的拉着他的裙摆,“小姐,我来!”

    杨凤霖戳着他的额头,“你也取笑我!赶紧的,拉着什么裙子?现在是裙子的事吗,快扶着我头,太重了,这是放了几斤头发在上头。”

    八角赶紧起身,踮着脚尖拖着杨凤霖的发饰,一对上杨凤霖的脸,愣了。

    “少爷,你真好看。简直就是十几年前的珊娘成熟版嘛!”

    杨凤霖扯着紧绷的腰身,哪个给勒的,还让不让人喘气了。

    一回头只见对面三个呆若木鸡的男人,外加一个脸色铁青一看就心情不好的七殿下。

    杨凤霖指着他们,“干嘛呢?这么安静?”

    不知道哪一个没忍住吞了口口水,厉染转头看过去,龚全立马捂着嘴哪里还敢发出一点声音。

    杨凤霖一动,身上全是叮叮咚咚首饰碰撞的声音,真怀疑他前十几年都是怎么熬过来的,还有脸上涂的胭脂,什么味道啊,玫瑰的吗?

    杨凤霖很嫌弃,浑身不自在,没发觉屋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等他终于将腰拉松了一些,抬头看见厉染,那眼神活像要把自己吞进肚子里。忘了后头的八角还在给自己托着头发,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踩在八角的脚上。

    厉染向前一步,环住他的腰往前一拉,封住了杨凤霖的嘴唇。八角捂着眼,忍着疼一蹦一蹦的跳出门口。

    杨凤霖嘴唇上的胭脂被亲糊了,厉染的手指摸着他的嘴角。杨凤霖被亲懵了,厉染抱着他,“别去了,凤霖。我再想办法,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

    门口赵长松一脸感慨,“这要不是亲眼看见,我真不相信这亲王打扮起来能这么……这么像个……,要不是那把男人嗓子把我拉回现实,我刚才鼻血都快下来了,这还是我认识多年的杨凤霖吗?难怪都说是不是真好看,把额头露出来就成了,我以前还不信,这……”

    说着一手撩开陈震额前的刘海,陈震很嫌弃一点不留情的拍开他的手,赵长松捂着被拍红的手,“一看你就不是真好看。”

    三个还在震惊中回不来神的男人互相看着,突然很有默契的同时吸了一口气。

    这样的亲王?七殿下舍得让他出去?这计划还能干下去?

    龚全突然说了一句,“我觉着,亲王要是个女的,七殿下都能为了他转性从此不爱男人。哎!你们打我干嘛!”

    花楼的后厨房进来几个送菜的,其中一个帽檐压得很低。进了后厨,梁羡颐掏出口袋里的瓷瓶,在鼻子间闻了闻,将到嘴边的咳嗽压了下去。

    来接应的人伏在他耳边轻声说,“先生,其实您不必亲自过来,要是被人发现了,会有麻烦。”

    梁羡颐捂着胸口,肺部传出来的疼痛令他额头上直冒冷汗,“不行,我一定要亲眼看到,筹划这么久,我就等今天了。”

    不仅费心筹划,还要将太原道潜伏多年的暗线给搭出去,多年心血白费,太原道这条线从此就废了,这得损失多少钱,先生要找的人就如此重要?

    “你找的那人可靠?”

    “放心,他家人都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到时候您在远处看一眼,确定是不是您要找的人,之后会有人接应我们出去。只是侯跃怕是保不住了,落在太原道军部手里,怕是活不成了!”

    梁羡颐拉开帽子,头发已经湿透了,耷拉在头皮上更显得他容颜憔悴。

    “一条狗而已,有什么好可惜。就如厉诤,没了这条我总能再找到合心意的。”

    厉染和赵长松隐在一边的角落里,舞台正中间的座子上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头发灰白,半边脸全是刀疤的男人就是侯跃,这次交易的主角,他身上藏着一份交易账单,坐在他身边的异国男人就是这次交易的对象。

    “殿下,您现在什么心情?”赵长松感觉周身发冷,谁让身边站着一快冰呢,气氛太凝重了有些受不了。

    厉染将挡在他跟前的帷幔撩开一些,“花娘要是上去被这么多人看你是什么感觉?”

    得,问错方向了。

    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香味,赵长松一转头,花娘不知道何时站在他们身后,对着厉染行礼,“七殿下不用担心,我楼里的姑娘什么没见过懂得随机应变,亲王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这世界上能让他吃亏的人就还没出生,啊,不对,有一个,你!他从出生道到现在这吃的亏可全是你给的,哈哈~”

    掩着帕子轻笑出声,厉染的神情越发阴沉,“我知道他向来聪明。”

    花娘用帕子甩甩身上的灰,“那殿下还担心什么,事成了您可得请我们花楼里的姑娘好好喝一杯。”

    银铃般的笑声随着一阵花香远去,厉染转过身盯着眼前血红色的帷幔,

    “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太过顺利,先是交易信息外泄,再是花楼开张,花楼的舞娘意外受伤,有人带了我们在走,让我们理所当然的朝着一个方向去吧。”

    赵长松立在厉染身后,拍拍他的背,“您就是太紧张了,放心吧整个花楼全是我们的人,不会出事的。”

    厉染盯着左手无名指上闪着亮光的戒指,希望如此。

    杨凤霖站在舞台后面张望,前头那满脸刀疤的男人就是侯跃。

    八角整理着杨凤霖的裙摆,“少爷,别看了。我敢保证只要您一出场全场的目光肯定都在您身上,您一下场所有人肯定都争着点你。”

    杨凤霖伸手,八角赶紧从小口袋里拿出已经剥好的花生,扔了一颗进嘴里。

    “八角,少爷我美吗?”

    杨凤霖对着八角抛了个媚眼,八角捂着心口很是配合,“那必须艳绝整个太原道。”

    杨凤霖拍拍手掌,拂去指尖的花生衣,“得嘞!”

    弯琴的琴音响起,帷幕拉开,一众舞娘从舞台两侧款款而来,簇拥着舞台中心穿着孔雀蓝镶金丝筒裙的舞娘,面纱一揭开,全场哗然。

    舞台上的杨凤霖,对着侯跃的方向笑了笑,端着酒杯的侯跃傻了……

    隐在人群里做侍从打扮的龚全和陈震眼睛都直了,心中可谓五味杂陈,亲王殿下啊,这私底下您可比我们这两个粗人还要大老爷们,你这一上台化了妆,筒裙一穿舞一跳,你……真不敢相信是同一个人!

    早听闻严家双姝,当年美貌整个皇城无人能及,当年见到七殿下已经万分惊艳,以为是天上仙来凡间历劫的。殊不知,人外有人啊!

    也是,平时总是不修边幅,拉着绛雪满太原道乱跑,谁知道您打扮起来会是……

    以前还觉着七殿下和亲王虽说是表兄弟,可没一点长得相似的,今天一见,一个冷的像冰,一个热得似火,妥妥都遗传了母家的好相貌,七殿下不被亲王融化还能被谁融化。

    两人各自心里感慨万分,突然对上眼,很有默契的满脸通红。

    七殿下啊,你现在可有多难熬啊,这么漂亮的亲王就得锁在家里啊,你真舍得啊?

    厉染当然不舍得,抓着门栏的手都快把手中的木头给捏烂了。

    赵长松往后挪了两步,快被厉散发出来的煞气给弄晕了。

    同样震惊的还有隐在暗处的梁羡颐,虽说早有怀疑但亲眼所见还是让他忍不住心中狂喜,气血翻涌,嘴里全是血腥。

    真的是他!珊娘!真的是你,没想到,我找了多年,原来你根本就不是女儿身……

    拨开前头的人群,想上前去,被身后的人拦住,“先生,不可!不能惊动军部的人。”

    梁羡颐喘着粗气,脑子一片发晕,心里头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上去,把他抓下来,锁在身边!

    花娘在下头笑着招呼客人,不时的往舞台上方看几眼,心下忧喜参半,这孩子,要是个女孩能有多好。

    这想法冒出来,花娘忍不住笑了,真是傻了。

    摇着头转身,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慌得连忙用帕子捂住嘴。

    梁羡颐?他怎么会在这里?

    糟了!掉进套里了。花娘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赶紧调转方向去找厉染。

    梁羡颐也看见了花娘,身后的人拉着他,“先生,快走!再走就来不及了。”

    梁羡颐死盯着台上,转了一个圈笑意吟吟的杨凤霖,那双春情四溢的眼睛,在梦里见过多少次。

    手心被指甲划破,滴着血。

    走了两步,猛然回过身,不舍地看了舞台一眼。远处有人向着他的方向围过来,梁羡颐转身快步离开。

    出了花楼,上了车,梁羡颐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不论你是谁,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只要找到你,我就必须要得到你!

    花娘匆匆跑到后台,找到厉染,“不好了,中计了!七殿下,我看见梁羡颐了,这次我们怕是入套了!”

    厉染一惊,撩起帷幔舞台上的杨凤霖已经不见了,推开身后的赵长松快步走了出去,临出门口狠狠一拳砸在门边的墙上。

    杨凤霖下了舞台,跟着花楼的姑娘去了早就准备好的房间。他这身高舞台上不明显,下来就不成了。姑娘先引着侯跃去了,杨凤霖随后潜进房里,侯跃被姑娘们伺候着洗澡去了,杨凤霖在一堆衣服里翻找,在哪呢?账单!

    头上的发饰重死了,杨凤霖一手捂着脑袋,一手翻着衣服。

    只见浴室里头传来姑娘的娇俏的声音,“哎哟,您这洗澡还抱着包呢?放一边吧,洗完了您再带着。弄湿了可就不好了……”

    杨凤霖趴子,爬进浴室,半人高的浴桶里,传来男人和女人的调笑声,站在浴桶边伺候的姑娘,脚下一踢,将袋子踢向杨凤霖,杨凤霖赶紧接过来,打开翻找,果然账单在这里头。杨凤霖抽出账单,将包推了回去,刚爬出来,突然嘴被捂住,刚想一拳挥过去,一股熟悉的檀香味,一转身对上一双淡色的眼。连拖带抱的将他拉进一边一人高的柜子里。

    忍着疼痛,杨凤霖一瘸一拐推门出去。离着房门几十步远围了一圈的人,全都背着身子。

    八角悄悄回头,一看见他,立马跑上来,少爷是怎么了?这么狼狈!脸上的妆全都花了。

    却见杨凤霖筒裙下,滴下一滴血迹,紧接着两滴,更多……

    八角愣了,“少爷,你怎么了?”

    杨凤霖已经完全不能走了,“过来背我。”

    汗水落进眼里,刺激得张不开。

    八角赶紧将他架了起来,手都抖了。

    “去找医生,赶紧先回去,别让花娘知道。”

    八角鼻尖泛红,眼看着就要哭。

    “这种时候,你把你的眼泪先收着,疼死老子了!”

    疼,哪里都疼!厉染,你脑袋是被开了个洞吗!精虫上脑,见到洞就要钻,气死我了!

    杨凤霖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双手握拳,“去找应扶林,让他派车连夜回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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