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京畿内的暗流(九)

落雪悠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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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娆虽不再问,但她心里其实清楚的很。

    能让人成瘾却一时半会又不会要人命的丹药,服用了,人便会精神抖擞,一旦不服用,整个人就感觉像被千万只蚂蚁挠心抓肺,萎靡不振。

    这么一种丹药,她想到的就只有那种药。

    只是现在苏娆还无法确定,只有猜测。

    要想确定是不是她所猜测的那种药,还得等卫皇生辰之际见到卫皇。

    如果容皇后当真是用那么一种阴毒之物来控制卫皇,以此钳制暹毅迟韶,那她一点不介意再帮暹毅迟韶一把。

    至少就目前而言,暹毅迟韶尚未对她苏家做过什么,倒几次相帮于她,而那些黑衣人却已经动了她五哥。

    触碰了她的逆鳞底线。

    孰轻孰重,先要解决谁,苏娆心中理的清楚着,而且就凭着苏娆认定暹毅迟韶是寒漠尘,她也会将暹毅迟韶放后,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不想与寒漠尘为敌,最后两败俱伤。

    已下落一个早间的滂沱大雨未曾有一点停落的趋势,反而愈发之大。

    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而落,都压弯了毅亲王府内的垂柳花草,翩跹摇曳。

    而此刻,毅亲王府书房内,本该清冷漠寒的毅亲王,竟如此不冷静的一锤砸在桌案上,气息更难以沉住。

    桌案都被砸出一道裂口,手上血色瞬间渗出。

    殷红的血自指间滴落一滴,染红了脚下绒毯。

    “容…玉…儿…”

    此话,声音更透露着难以压制的杀意。

    竹先生和惠善大师出宫后在回去清风榭之前,他们二人就来过毅亲王府一趟,告诉毅亲王,卫皇之病症难戒,若强行戒药,恐会有损卫皇神志。

    要想让卫皇不伤之下大好,除非毅亲王能找来卫皇服用丹药,他们研究找出其丹药配方,方才能对症下药。

    这话,是竹先生告诉毅亲王的解决办法。

    此外,再无其他安全之法。

    在刚得知卫皇被容皇后控制之时,毅亲王也不是没有找过别的医师,但对卫皇病症都束手无策,无法医治。

    后来与萧公子相识之后,萧子昱曾给过毅亲王的那一瓶药,那瓶药也只能中和卫皇所服用的丹药药性,以毒攻毒,只治标不治本,且不能长期服用,否则反而会有害无益。

    而今竹先生看过卫皇的病症后给出如此解决办法,暹毅迟韶如何能不怒,只因他根本无法从容皇后那里拿到丹药。

    暹毅迟韶为卫皇请医师,容皇后从未阻止过,而她自己反而也多次为卫皇请医,这便是容皇后的高明之处。

    这也是为何她一个澹梁国的郡主,却能把持诸暹国朝政而无大臣反驳。

    因为容皇后极其擅做人,擅伪装自己。

    而容皇后之所以这么放心毅亲王找医师,自也是因为那丹药和配方皆在容皇后的手中,这便是为何暹毅迟韶被容皇后威胁拿捏却不动她的原因。

    因为容皇后若是被暹毅迟韶所杀,卫皇就会失去丹药被折磨疯癫致死。

    又一拳砸了桌案。

    毅亲王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旁漠鹰看着,没有阻止,只是在毅亲王冷静后,他才说了一句话:

    “王爷,如今我们与容皇后已是彻底撕破脸皮,想从她那里拿到丹药或配方,绝无可能,只有拿公主交换。”

    王爷不能再心软了。

    “容皇后虽为公主母后,但皇上亦是公主父皇,属下相信公主她若知自己母后那么对他父皇,公主也绝不会…”

    “长乐人呢!”

    暹毅迟韶开口,不知他有没有将漠鹰的话听进去。

    漠鹰后面的话只得停下。

    “回王爷的话,公主为皇上准备生辰纲,明日方回…”

    哐…

    如此突兀一声响,什么东西掉落地上发出的声音。

    外面滂沱大雨哗哗,却没有遮掩了这一声,毅亲王和漠鹰蓦地看去。

    漠鹰当即大步过去,一把打开门。

    “公主…”

    面色瞬间惊变。

    公主不是说明日才会回,怎么会…

    暹木亚玲竟在门外。

    整个人完全呆愣,所撑油纸伞掉落在地上,已被呼刮狂风吹至院内。

    风雨中凌乱。

    圆圆憨憨的娇色容颜上,那浅笑梨涡完全不见,整个人似乎都失了心魂。

    呼刮大作的风雨更吹乱了她的衣裙秀发。

    裙摆水滴嗒嗒,脚靴更被水色打染。

    “长乐…”

    暹毅迟韶走过来,见暹木亚玲如此狼狈模样,寒眸内沉凝,气息更沉压。

    “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小皇叔,母后她用药物控制了父皇?不可能的,我走之前父皇明明好好的,怎么可能,我要去问母后。”

    突兀开口,摇头不信,暹木亚玲就要转身跑。

    “暹木亚玲…”

    暹毅迟韶当即一把拉住她,直呼其名。

    更呵斥:

    “你不了解你母后?既然你都听见了,那小皇叔告诉你,一年半之前,你母后就已经用药控制了你父皇,她用来威胁我的人就是你父皇…”

    “不可能,不可能的,小皇叔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是骗我的。”

    泪,毫无征兆的滑落脸颊,暹木亚玲难以相信,一口气咔住,竟直接昏厥。

    暹毅迟韶一把扶住她。

    “王爷,是属下该死。”

    漠鹰当即跪地认了错,都是他多嘴。

    “事已至此,错有何用。”

    寒声,抱起暹木亚玲,去了偏殿卧房。

    “不可能,不可能…”

    明明已经昏厥,暹木亚玲却还如此呓语。

    泪又自眼角滑落。

    暹毅迟韶抬手给她擦掉。

    看着榻上如此痛苦不相信的暹木亚玲,暹毅迟韶终一声叹,眸生疼惜。

    暹木亚玲的昏厥只是一口气没提上来,并不是什么大事,没一会儿人便醒过来。

    睁眼,见榻边暹毅迟韶,目光呆滞一瞬,才弯了弯唇,梨涡浮现嘴角。

    “小皇叔,长乐竟做了一个噩梦…”

    “那不是噩梦。”

    暹毅迟韶直接打破暹木亚玲如此的自欺欺人,眸底的那一抹疼惜也无。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是救你父皇,还是护你母后,此前小皇叔不让你知,就为不让你面对如此选择,可现在你既已听见,那这便是你所要面对的。

    既已无事,自己先去校场扎马步半个时辰,一刻都不得少,如此遇事便昏厥,小皇叔就是这么教的你。”

    周身又恢复清冷漠寒之感,暹毅迟韶不但没有因暹木亚玲受到如此打击而宽容,反而又如此严厉处罚。

    在如此暴雨天气,竟让暹木亚玲去扎马步。

    起身,暹毅迟韶走离。

    再不管暹木亚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