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京畿内的暗流(六)

落雪悠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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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娆看着,看着容枫对容姑如此谦和有礼…

    不过只是容皇后身边的一个嬷嬷,他竟也这般谦谦君子做派,到底是他就是如此之人,还是他伪装如此之高。

    曾在她大秦为质的澹梁诸侯国容枫世子…

    呵…

    “容…”

    似乎是想到依影查到的这个消息,苏娆轻浅喃呢一声,桃花明眸之内此刻又生出白日之时那股子难明晦暗。

    拿起桌前酒盏一口抿,遮挡住嘴角也浮现的一抹冷笑和生出的薄凉。

    容家人,澹梁皇。

    此次与容枫所见,不只是单纯因为依影所查到那消息的缘故,还是苏娆想到曾经差点就一箭要了她命的澹梁皇,对容枫的成见更加之深。

    容姑问罢礼,并没有多待一时片刻,同毅亲王告退,回去皇宫复命。

    宴席继续。

    吉缶箜篌再起。

    苏娆却突兀又看了一眼上座的毅亲王。

    上座就只毅亲王一人,赵莲馨未曾在侧,她只是一个侧妃,并非正妃,像这种宴席,如若毅亲王未曾让她来,她连登堂入室的资格都没有。

    一口抿酒,苏娆看着暹毅迟韶的目光并未曾遮掩,就这么大大方方。

    苏家丑女好色。

    只能桃花明眸内却涟漪不停。

    明明从容姑的到来至离开暹毅迟韶都没有任何异样,还是那么生人勿近,容姑对其态度也是恭敬恭顺。

    可苏娆就是感觉暹毅迟韶的气息在那一刻时似乎更寒了些,第六感的直觉。

    苏娆如此看暹毅迟韶,暹毅迟韶自然有所察觉,也看向苏娆,却不想会对上一个笑意,桃花明眸弯出月牙,虽是一副纨绔笑,却让暹毅迟韶平稳的心又一次那么突兀跳动一下。

    手中拿着金樽,盏中酒蓦然被饮尽。

    苏娆嘴角笑意当即加深,眸底那抹涟漪更层层动起,却不再去看了暹毅迟韶,而是继续百无聊赖的观赏歌舞。

    这样的宴席对于苏家丑女来说是最无聊的,如果不是霁月世子让其来,她定不会来此,与其在此浪费时刻,还不如在清风榭内缠着云霁。

    一下一下拨动着桌案上杯盏等着宴席结束。

    殿堂内,这一时半刻的暗下交涉便也如此结束,再未曾生出其他波澜。

    一场为两国使臣前来所设的宴席,在戌时到来之际即将结束,毅亲王方才举杯,欢迎两国使臣的到来。

    就在清酒入腹之际,却似出何事。

    本去处理那杨大夫的漠鹰,竟匆匆步伐前来,虽然在进来殿堂内时他当即收敛,步伐沉稳,但他额间露出的几颗汗粒还是暴露了他的焦急。

    走到毅亲王身旁,漠鹰并没有对毅亲王言说什么,只是单纯的看了毅亲王一眼。

    随即便安静候在旁。

    毅亲王也并没有其他反应,手中金樽内的清酒继续一饮而尽。

    可苏娆却敢肯定,定是出了何事。

    难道是和那杨大夫有关?

    但这也只是苏娆的猜测。

    宴席结束,毅亲王又亲自相送苏娆和容枫这两国使臣离开。

    直到两国使臣马车不见,暹毅迟韶才瞬间凛冽了寒眸。

    转身大步走进府中,直去了地牢。

    浑身散发浓浓冷瑟冰寒之气。

    毅亲王府的暗下地牢中,血腥味自牢内散开。

    一拨黑衣人被鹰冀军堵截在地牢暗道中。

    而那暗牢内所关的那些花间坊中人和那个边州知州与鸨妈妈竟皆已身死。

    膛前中箭。

    这一拨黑衣人不知是在何时潜入的毅亲王府。

    若非漠鹰抓杨大夫来此,他们怕是已经完事逃离。

    “拿下。”

    这声寒凉,带着滚滚怒意,暹毅迟韶前来暗牢,那些黑衣人的出路皆被堵,除了杀出去,他们再无可逃之地。

    可那些黑衣人却似乎并没有要逃的想法,而是竟纷纷咬破口中毒囊。

    如此自杀,也不让暹毅迟韶抓住。

    这些人,皆乃死士。

    死士自杀,鹰冀军根本来不及阻拦。

    暹毅迟韶周身寒凉为此更加浓厚,那双流光不动的瑞凤眼,直直落在了一旁早已被这场杀戮吓得失魂的杨大夫身上。

    迈步,向杨大夫走了过去。

    ……

    亥时,即将至。

    诸暹皇宫内,容皇后的寝殿中却还灯火通明。

    燃燃宫灯闪耀。

    贵妃榻上,容皇后浅眠,单薄的深红绣纱寝衣,虽闭着眼,可眉梢间那抹冷艳却未减半分,皇后风仪。

    高贵冷艳。

    听得回来的容姑说事已妥,容皇后才睁开了眼睛,嘴角方才勾起一个弧度。

    “娘娘,虽然花间坊的那些人皆已被处理干净,可那些死士也皆自杀,并没有来得及去找账本,今夜我们如此得手,毅亲王的手上没了威胁娘娘的人质,那他手中的账本…”

    “容姑,他不会轻易拿出账本与本宫鱼死网破,本宫若死了,他皇兄就得陪着本宫一起死,为本宫陪葬。

    而且那些死士可皆非本宫所指派,本宫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入府的机会而已。

    至于那个账本,如今它也只是一册账本。”

    容姑担心,可容皇后却一点未曾担心账本之事,一个账本,而今作证之人皆已死,谁又能证明它的真伪。

    “嫂嫂的办事效率依旧如此之高,这么多年过去,本宫还是不得不佩服。”

    心头之患如此祛除,威胁已解除大半,容皇后心情甚好,准备就寝。

    “娘娘,那杨大夫…”

    容姑又言此事。

    容皇后却一瞬冷艳目光。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差点坏了本宫大事,留着也无用。”

    此言,不管杨大夫生死。

    此话也已说明,那拨黑衣人之所以会潜入毅亲王府,就是在杨大夫生事那时,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府门外,是一个很好潜入府中的机会。

    容皇后沐浴洗漱后,刚准备就寝,漠鹰竟前来。

    手中一个布袋直接扔了容皇后的寝殿中,上面殷红血色当即染了地毯。

    “皇后娘娘好手段,王爷命属下给皇后娘娘送一句话,皇后娘娘莫要以为如此就可高枕无忧了,夫妻一体,倘若我们皇上的病症病情再加重…”

    后面的话没有了,漠鹰离开。

    “把这脏东西处理了,看着碍眼。”

    容皇后并没有生恼,让容姑将布袋里的东西拿走,随即上去榻上就寝。

    完全没事人。

    也不用多看都知道这是杨大夫的头颅。

    毅亲王如此回敬她,容皇后根本不在意。

    如果今晚暹毅迟韶不给来她这么一下,她倒难心安,暹毅迟韶如此送来这份大礼,自是他在乎他皇兄的命。

    这才是容皇后真正制衡威胁暹毅迟韶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