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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热,蚊虫也开始张狂。
每年端午的时候,村民们会在田野、路旁、沟渠、河畔旁……采回家一簇簇、一丛丛散发着清淡药香的艾草。
夹些桃枝,用染成红色的麻绳扎好,分别悬插在门楣、屋檐下。
“手执艾旗招百福,门悬蒲剑斩千邪。”
“五月五日,采艾以为人,悬门户上,以禳毒气。”人们在这个传统的节日,虔诚地祈祷生活,和祥安康。
插艾后剩下的艾草,被手巧的人们编成艾草辫子,挂在屋檐下的阴凉处。待风干后,就可以在夏日的夜里点燃,艾香的味道是独特的,满院子的艾草香,熏得蚊子退避三舍。
去年的艾草辫子都在老宅的杂物房里,所以新搬家的三房是没有的,但这也难不倒宋清月。缺衣少食的劳动人们,有着不可估量的智慧。艾草驱蚊,可以有着数种方法。
取新鲜带着艾叶的艾枝,用清水煮沸。既可以用艾水洗澡,也可以涂抹全身。
晚饭过后,叶安然和叶安宁就被宋清月用带来的艾草水擦洗身子。
爹娘在身边,叶安宁无法进入仙灵境,但神念是可以的。她倒是想神念进仙灵境里看看书或者做做农活,可惜,她这个五岁的小身板不给力,今日又是上山、又是割草的,小短腿就没停下过,可是将她累坏了。
这不,她娘正在给她用艾草水擦洗身子,叶安宁就有些上眼皮打下眼皮,晕乎乎的想睡觉。她这是有心一会儿想多干点活儿,也抵不住她年龄还小。
糅合了泥土与阳光的味道,迎合着麦香,艾香脉脉袅袅,入了心,沁了肺,叶安宁身心舒坦,舒服的她都来不及再进入仙灵境看一眼,就甜甜的睡着了。
等她娘将她放在茅草屋里的床上时,叶安宁已经呼呼的大睡了,睡得还很香。
马灯微弱昏黄的灯光下,是叶宗楠两口子忙忙碌碌扦麦穗的身影。
“肉都腌上了?”
“嗯,我还弄了些松枝晒着了,等着做松枝熏肉。”
“挺好,松枝熏的肉香,要不要送点肉回老宅?”宋清月不确定又有些心虚的问道。
“不用,我的腿还断着呢,断腿怎么可能上山打猎,没得打猎,哪来的肉?”
叶宗楠似是刚想起来,他今个儿才让大儿子拿着猎物去各家送礼的事儿,叶宗楠扦麦穗的动作不停,头也不抬的回道,“再说,咱刚分家,还欠着一屁股的债呢。村长不是说了,五年内,逢年过节的给些节礼就行了,平时还是算了吧。他们不缺咱们这口吃的。枫哥儿弄的那点猎物,咱得卖银子还债。”
“这不是要端午了吗?”
“那回头去镇上割斤肉,买盒点心,就行了。”叶宗楠宁肯花点钱送礼,也不想让老宅的人知道他能打猎了。
“行吧,你说了算。”
两口子絮絮叨叨的说说家常,不知不觉的就忙乎了大半夜,将一亩麦子的麦穗全部扦了下来。麦秸秆被码的整整齐齐的晾在打谷场,麦穗也均匀的摊开,等待着明日烈阳的暴晒。
在农村,除非下雨天,或者冬日里猫冬,平日里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就连下雨天、猫冬的时候,也有一堆的活计可以在屋里忙活。
天还蒙蒙亮,叶宗楠就拄着拐棍、避着人上了山,家里还有很多的家具等着他打,距离凑齐的木料,还差得远。他昨个儿在大云山砍了几棵,今个儿再弄上一些,晾晒几天,再往家里弄。
宋清月等着两个小的醒了,看着麦场,才回家做早饭。
清晨起来的两个娃,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起来完成每日的晨练。因为要看着自家的麦子,今日不能上山跑步了。两小只伸伸胳膊、踢踢腿,开始扎马步。
叶安宁迷瞪着眼睛,开始默念心法,沉入了修练。
“妹妹,你睡着了吗?”
“……”
“妹妹?”
“……”
“妹妹真厉害,扎马步都能睡着!”
叶安宁从修练中被小兄长叫醒,就看到他站在面前,嘀咕了这么一句。
“五哥,我没睡觉,我在修练,长内功呢。”
“嗯,妹妹真乖,你好好修练。”叶安然以为妹妹不懂什么叫修练,只是看着三哥修练,就把这么句话挂在了嘴边上,所以叶安然顺着叶安宁的话说,没当回事儿。
这也不能怪叶安然不相信叶安宁,即便他再不懂,但也知道修练要有师父教,他妹妹没师父,是不可能凭空就会修练了的。
就算是真修练,也要像三哥那样,盘膝而坐,摆好姿势,哪可能像他妹妹这般,还在扎马步呢,闭上眼睛就能修练了?
叶安宁哪儿看不懂她小兄长这是没当回事儿,在哄着她玩呢。
“五哥,我真的是在修练,你要不要学?我可以教你的。”
叶安然的表情纠结极了,半天才嘀咕的说道:“妹妹,修练是要有师父的,等咱们再长大一些,跟着爹练好了功夫,可以像三哥那样,再拜师学艺的。”
“五哥,我也有师父的。”
“妹妹哪来的师父?”
“就是我摔破头的那次,我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我飘啊飘啊,飘到了一个非常高,非常高的悬崖上。在那里,我见到了一个正在打坐修练的白胡子老爷爷……”
叶安宁正在展开想象编故事,就被叶安然给打断了,“妹妹,那白胡子老爷爷没事上悬崖上干啥?上下多不方便?这梦一看就当不得真的。而且修练是要有功法的,不是只看到打坐,就会修练的。”
叶安宁那个气呀,她就是想编个故事教小兄长修练,咋就那么难呢?
叶安宁两手叉着腰,气哼哼的说道:“五哥!你再打断我,再不让我说完,我就不教你了!”
“好好好,我听,我听,你慢慢说。”叶安然看妹妹生气了,立马秒怂。
叶安宁咬了咬牙,小兄长不配合,气氛全没了,还说个屁呀!
“哼!不教了!”
“那等妹妹你想教的时候,我再学,妹妹,咱们捉蚂蚱去。捉多了,让娘炒着吃,捉少了,咱就跟昨天的鸟蛋一起,烧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