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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掌门可真舍得啊!那结界我没见过啊,怕是搭了不少内力进去了!”有人就说道。
石令青把自己一半的内力都用来了建立结界。
一般的结界能挡个普通人,强一点的结界能挡过一般修为的修士。他的结界没几个人单独能破。
除非,集齐大部分武林高手强攻,一般的一家伶仃几派想寻仇破结界几乎不可能的。
石令青脸色不太好看,他没有回答。
侠士们倒没有见怪。心想美人总有些脾气的。
没见过的石令青这等容貌的,都还傻傻地看。
武林盟主笑着上前抱拳行礼:“感谢石掌门慷慨相助!石掌门累了吧,不如来我附近的陋舍消息几晚?”
李勖抱拳回礼:“李盟主,不用费心了。”
李召看石令青了一眼,清灵派无事从不接触武林中人,他干脆敞开来讲。
“其实,李某有些私事想要和李绍下谈一谈。望石掌门能给李某一个机会。”
石令青和李勖对了一眼,武林盟主会有何事找李勖。
既然有事,石令青就点了点头。
石令青平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季炀的脸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个拼命也要留下他的季炀,太难忘了。
对他哭泣求助的季炀,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了。那个让他操心不已的季炀,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他伸出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难受地皱眉。
放心不下。
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接受自己成为一个废人。
石令青叹了口气。
只有季炀安好,他才能自如地离开。
让他看到绝望落泪的季炀,还怎么放下。
石令青摊开手,手里仿佛还残留着结界的触感。他叹了口气,只能安慰自己,至少,结界能护他周全。
短期内,武林没有第二个理由再云集在桃花源门口了。
第二天,石令青坐下来,抿了一口茶。
“石掌门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昨晚可是没睡好?”李召放下茶杯对石令青说道。
石令青淡淡地回道:“不碍事。李盟主有何事直说吧。”
“石掌门是个爽快人!说来惭愧,是李某的家事。”
李召早年和自己的师妹季贞贞结为道侣。男才女貌,又都是师出同门,也曾传为佳话。两人曾育有一子。当时两口子让人照顾孩子,孩子却被偷走了,再也没有下落。季贞贞痛失爱子,心痛不已,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复当初那个明朗模样。
“石掌门,您的弟子和我长得相似。李某就有些猜想,想和石掌门和李少侠证实一下。”
李勖愣住了。
石令青先是惊讶地看了他们两眼,冷静道:“五官确实像。”
李召笑了:“令徒来我这后,看见了的人都说像。又是同姓,说多了,我也忍不住想起自己流落在外的孩子。”
石令青也听过这位武林盟主的一些过去,他说道“只是,您的长子是在二十年前丢失的。我徒儿那会儿还没出生。只怕要让盟主失望了。”
李召愣了一下,他收起了笑容,叹了口气。
“石掌门,我实话实说了。我夫人因为第一个孩子而郁郁寡欢好几年了。后来,上天又给了我们一个孩子。夫人突然消失了,带着还未出生的孩子。要是生下来,算了算时间,刚好就是令徒这个年纪了。所以,我就我想了解一下李少侠的情况。”
石令青看了一眼李勖。
李勖是老师尊带回来的。
那时候,季炀已经在桃花源两年了。
李勖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
李勖拳头紧握。
他从小是被母亲带大的。他的母亲因在怀孕期间劳顿奔波,生他时候难产了。把他生下来后,身体就不太好。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稚子过得很是清贫。
他曾经问过母亲,父亲在哪。
母亲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只会黯然神伤跟他说对不起。
问多几次后,李勖就再也没问了。
直到10岁那年,他的母亲悄然病逝,等他带着药回家,母亲身体已经凉了。
如果他的父亲是李召,为什么母亲宁愿带着他在外面受苦。
李召听到李勖的母亲去世多年的时候,脸色白了些,他叹了口气。
“不知灵堂的遗物可还在?”李召问道。
李勖愣了一下,那些年家徒四壁还能有什么遗物?倒是给他的有一块,
李勖掏出一块写着他名字的木牌。
“母亲没什么遗物,留给我就只剩这个了。”
李召看着木牌上的字,眼睛大睁:“可否让我看看。”
李召接过一看,手一抖,颤声道:“这是我夫人的字!你果然是我孩儿!”
石令青和李勖皆是一惊。
石令青拿过那块木牌,手颤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了李勖。
这块木牌他不陌生。
21年前,他捡到的一个婴孩,他身上就挂着这样的牌子。
同样的字迹,同样的牌子,不同的名字。
季炀和李勖。
李召沉浸在找回了亲儿的喜悦中,并没有察觉到石令青的举动。
而一直坐在另外一边难得沉默的李音此时似笑非笑得看着石令青。
他早知道了。
石令青看着李音心想。
李召此时从袖里掏出一卷画像,给李勖看。
李勖看了好一会儿,呆住了:“是母亲。”但是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陌生的他没见过的母亲。
画里的人,貌美,光鲜,眉眼温柔,嘴角的笑容灿烂。是一个没尝过人间冷暖的天真烂漫少女。
在他记忆里的母亲,穿着灰扑扑的衣服,憔悴,病弱,眼里灰暗得像是阳光都穿透不进去的深海底。
“贞贞消失后,我找了很久,始终不见你们的身影。”李召眼神怀念地看着画里的人。
李勖抿嘴,找不到也正常,从他有记忆以来就躲在极其偏僻的地方,后来,母亲病得越来越严重,村里的大夫无能为力后,他背着母亲翻山越岭走出去了。
李勖心里很乱。
一个人怎么都找不到,要么死了,要么是躲起来了。
他的母亲在躲他的父亲。
即使生命最后的时光过得很苦,他的母亲从来没想回去过。
为什么。
“没想到,贞贞已走了。最后她可有留下什么话?”李召问道。
李勖摇了摇头:“我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如果见到了,母亲是否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带着他离开李召。
李召为此唏嘘不已。
“总归是我的错,孩儿,希望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尽一份父亲的责任。”李召握着李勖的手说道。
李勖有些无措看了一眼石令青。
石令青拍了一下他的的肩膀安抚,让他先行离开。
李召看着石令青,笑了一下:“我家孩儿让石掌门费心了,以后有什么事是我李召能帮上忙的,石掌门可不要客气!”
“盟主客气了。李勖是我清灵派的徒弟,和是谁家的儿子无关。都是石某的份内事。”
李召有些尴尬,脸上却依然笑着:“石掌门让人放心,我家孩儿能拜入贵派是我儿之幸。”
“啪”??一声,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李音突然合上扇子。
“师侄,这孩儿都找回来了,之后的事再慢慢想想吧。让我带石掌门出去走走,如何?”
李召抱拳:“那有劳师叔了。”
李音笑着摇头:“石掌门实乃天人之姿,能一起出去走走,荣幸之至!”
李召眼神尴尬地愣住。
“师叔,孟浪了。”身后的黑衣青年低声说道。
“小孩儿懂啥。”李音回道。
石令青对李音的举止习以为常,他淡淡的说:“有劳李大侠了。”
“请!“李音伸手做出请人先行一步的姿势。
他转头看着跟在后面的黑衣青年,无奈地一笑:“小师侄,让我和石掌门单独说几句如何?”
黑衣青年颔首,分别向两人抱拳行礼后走了。
两人沿着石板路上走去一个小亭子。
石令青直接说道:“你知道了?”
“弟媳是指?”
石令青淡淡地回道:“李大侠还是直呼吾名吧。”
“和炀弟相处了一年,也做了一年桃花源的夫人,出了桃花源的大门说不是就不是了。令青还真无情。”李召淡淡地说。
石令青没有反驳:“迟早的事。”
“要是那日,他们非要闯进桃花源,令青不会袖手旁观吧。到时候不也一样站在正道的对立面,又何必呢。”
石令青说:“贵派是武林正派之首,风正大师的爱徒逍遥子说这些不合适吧。”
“我行事凭心,正道可不会成为捆绑我的绳索。我知你有自己的立场,也知你不求炀弟对你的情意,说到底也是炀弟一厢情愿。只是我觉得炀弟可怜。他生为魔人,不是他能决定的。就因为他不能决定的生身,他就被一次又一次被放弃。失去父母,失去师兄和爱人,连自己的女儿也失去母亲。”
石令青垂下眼,让人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我答应了师尊,不能和他再有关系。”他沉默后说道。
李音哑然失笑:“老掌门当初是为了你以后不难做吧。只是,你和炀弟现在的关系真的断得了?你的心真的没有动摇过吗?令青,自欺欺人不是明智之举。”
石令青沉默不语,随后淡淡的说:“你管太多了。我是来找你谈季炀的身世。你说的失去父母是怎么回事?”
“既然要断绝关系,又何必管他什么身世。”李音似笑非笑地说道。
石令青怔了怔。
“令青,你可真别扭。你就是对他放心不下。”李音无奈地摇头。
石令青抿唇没有反驳:“你也姓李,你和李召有什么关系。”
“姓李怎么了?同姓罢了。”
“二十一年前我在河边捡的季炀。我见到了他的时候,他身上只有一块裹身的布和一块写着名字的木牌。这块木牌字迹和我徒儿李勖那块极像。”
李音笑着说:“不用猜测了。他俩就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石令青瞳孔紧缩,猛地后退一步。
“世事无奇不有,两兄弟都被你们清灵派捡来收入门派。他俩和贵派可真有缘份。”李音戏谑道。
“到底怎么回事?”石令青问道。
李音耸了下肩,摊手:“也就他们父母知道怎么回事了。季炀出生那会儿我连他面都见过。贞贞师侄是在外面生的季炀,听说生完就送人照顾,这照顾没几天就把人弄丢了。我好好的师侄从此笑着都带着勉强的苦意。三年后,知道又有了身孕,贞贞师侄却有些惶惶不安。在召师侄提议说去某山庄好好养胎后第二天,贞贞师侄就走了。”
石令青皱眉,怀着身孕离开丈夫离开自己的门派,不符合常理。他问道:“真是她主动走的?”
李音眨了眨眼睛:“当然,我看着她走的。”
石令青愣住了。
......
“贞贞!你去哪?”10岁的李音跑了过来。
被叫住的人,顿住了,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回头。
李音感觉有些奇怪,他走了过来拉住她的手,抬头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小师叔怎么来这里?”季贞贞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头,微笑问道。
李音愣住了,季贞贞这个笑容少了勉强,有了一丝释然。
“怎么看着我不说话?我脸上可有什么东西?”季贞贞捂着脸问道。
李音摇了摇头:“贞贞你好久没这么笑了。”
“是嘛。”季贞贞眼里出现了一丝恍然。
李音往季贞贞走去的方向一看,是下山的路。
他再次问道:“贞贞你要下山吗?”
季贞贞没有否定,他低头问道:“是啊,出去透透气。小师叔还没告诉我来这里做什么?”
李音歪头看着她:“我来找你啊。你都要和召师侄出去那啥子山庄静养去了,我可要好长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你还不多陪陪我。还有啊你肚里还有孩子呢,一个人出去怎么行,带我一个就刚好。”
季贞贞笑了一声,又摸了一下李音的头:“小师叔以后是一个操心的人,我还没显怀呢,不用那么小心啦。我就在附近走走,山下的镇里都是我们派里的人,没什么事。对不起啊小师叔,这次我想一个人走走。”
李音有些不情愿地放下手:“那你早点回来啊。”
季贞贞轻轻地点了下头,眼里出有些不舍,她顿了一下,突然轻声说道:“照顾好自己。”
李音愣住了,在季贞贞转身之际,他伸手拉住她。
“贞贞你在这里是不是不开心?”李音说道。
季贞贞微抬头,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眼睛微红。一阵风刮过,乌发遮住了脸。
季贞贞淡淡地说:“这里很大,容得上万子弟,可我却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了。小师叔,我走了。”
李音驻足不肯离去,看着那抹淡色身影,淡去,再也寻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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