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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冰山闻言，给了他莫得感情的一瞥。
“我是人。”他淡然自若，“不是所有玩家都会被钥匙缠上。”
“那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沈南风追问。
“玩家分为持有者和受波及者，后一类人更多，我就是这种。”冰山道，“但凡触碰过这种黑曜石手链的人，都会被传染上穿越者体质，接受对应持有者的‘关联’。”
“关联？”沈南风秒懂了，“是不是同进同出的意思？”
冰山思索片刻，点头，“差不多。”
“要怎样才能出去？”沈南风道出了最关键的疑问。
“猜出所在世界的主题，找到目标人物，完成任务，通关。”
听上去真的很像在玩密室逃脱一类的单机游戏。
沈南风不禁回忆起了常背着父母偷偷玩电脑的童年时光。
那时候，他特别喜欢玩类似的益智小游戏，譬如小婴儿逃出系列和神秘房间系列。
“这次的世界，主题和任务是什么？”
“好问题。”冰山挖苦地答道，“我要是知道，还能被困在这儿？”
沈南风无言以对。
47.
“如果做的任务正确，”冰山继续说，“黑牌会自动化为一颗黑曜石，填补上手链的空缺。”
“填满了，就最终完成了？”沈南风似有所悟，“不会再穿越了？”
“假设你有命填满的话，可以这么讲。”
“也就意味着，手链上缺多少颗石头，就需要穿越多少次？”
“是的。”冰山答道，“完整态是十八颗。”
沈南风：“......那我总共要穿越13次啊。”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好惨。”冰山毫无同情，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幸灾乐祸。
沈南风从他的语气中嗅出了端倪，“原来不是所有持有者的钥匙都一样吗？”
“不全相同。有人缺得少，有人缺得多。”冰山道，“你算缺得多的。”
沈南风欲语泪先流。
好吧，确实好惨。
48.
他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一时说不清。
“在这鬼地......世界里，若是一不小心挂了，回到现实世界会怎样？”
“死伤完全同步。”
沈南风偷偷摸摸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实，穿越的不是身体，而是意识。”冰山想了想，补充道，“所以可能会伤得更重。”
不是身体？
沈南风震惊脸。
“那现实中的‘我’还停留在原地？是昏过去的状态么？”
冰山简明扼要地“嗯”了一声，懒得多解释一个字。
沈南风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入睡前有好好地躺在卧室的床上。
还好，不至于被人捡尸。
忽然间，灵光乍现，福至心灵。
他寻出了那让他感觉不对的一点。
“可是，万一持有者出事，没能走出来，”他皱眉，“受他波及的人该怎么办？”
“一样的。”冰山道，“受波及者会永远被困在无限空间中。”
49.
沈南风很纳闷。
这手链明明是被妹妹捡回来的，为何却缠上了他？
等等。
他妹妹。
摸过就会被传染。
受波及者和钥匙持有者是绑定在一起的。
“这么说，”他喃喃自语，“稀粥也在这种地方？”
“稀粥？”冰山不解，“我没看见哪有早餐铺。”
“不是这意思。”沈南风望天，“我是说我妹妹。”
他必须得尽快找到她。
稀粥平时就是个呆呆的小迷糊，长了张跟开过光似的毒奶神嘴，运气又差到不可理喻的级别。
逢晒被、擦窗必下雨；每次在聊天群里抢红包，不管总额多大，领的都不超过一毛钱。
这些算是最基本的常规操作。
若放她一人在这种未知世界瞎闯，会折腾出什么事来，沈南风不敢想。
估计能总结出一本《死亡条件触发大全》吧。
50.
“谢谢你救我。”沈南风记起这茬，“是用什么......掉落道具？”
“嗯。”冰山看看他，“你是不是想问，掉落道具是什么？”
“大概能猜出来。”沈南风笑，“字面意思呗。”
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但起码见过猪跑。
他没穿越过无限世界，还没打过游戏吗。
“这么多东西，怎么区分有用的道具和干扰物？”他问。
“道具一般都是小物件。”
“小物件？”沈南风诧异，“有多小？”
“可随身携带。”冰山答，“能被带出去、到现实世界依然存在的，就是掉落道具。”
51.
沈南风欲要再问。
冰山面露痛苦之色。
他心下无奈，非常无奈。
自己摊上的这人，活脱脱是个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
但看得出来，他头脑明晰、反应很快，能一下子想到这么多重要的问题，也是厉害。
可他一直拉着自己杵在大街上，像娱记采访一样问个没完，就不大妙了。
“我也是玩家。”冰山抢在他前面开口，“你别把我当成系统。”
52.
沈南风：“......我错了。”
沈南风：“求组队啊帅哥爸爸。”
依他的直觉，冰山定然是位颇有经验的大佬。
而萌新的究极奥义，就是抱紧大佬粗壮的大腿，求带飞。
顶嘴是不可能顶嘴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顶嘴的。无限穿越又不会玩，就是靠给大佬顺毛，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53.
“你刚问我打算怎么谢你对吧。”沈南风眨巴眨巴眼，“你想要什么呢？”
冰山似乎也没什么头绪，沉吟须臾，挥了挥手，“先记下吧，算你欠我个人情。”
“好嘞。”沈南风很狗腿地接话，“这位爸爸，请问怎么称呼？”
“秦北程。”冰山不知是不是被他讨好到了，爽快地报了名字，“你呢？”
“我叫沈南风。”
说完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几秒。
54.
秦北程：“你是南山的南？”
沈南风：“你是北海的北？”
秦北程：“......”
沈南风：“......”
连尾字都是押韵的。
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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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风原本以为，他和秦北程，仅仅是个很单纯的“菜狗遇大佬”的故事。
表面上看，的确是跳脱菜狗遇上冰山大佬没错。
可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简单。
到底是谁想抱谁的大腿，实际上很难说清。
而且，渐渐地渐渐地，沈南风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他们之间的关系，貌似也不像他想象的那般单纯了。
不过这些都是很久以后的后话。
56.
“我们先回你的初地点吧。”秦北程建议。
初地点，顾名思义，到达无限空间后的首个地点。
在这个世界，他的初地点，便是那幢闹鬼的小洋楼。
沈南风不懂他想干啥，但还是听话地同意了。
路上，他好心提醒秦北程：“那房子里面闹鬼哦。”
秦北程不为所动，“这里有不闹鬼怪的地方吗？”
沈南风竟无法反驳。
57.
“你的角色是什么？”他向秦北程打探。
“侦探。”秦北程道，“就目前所知，这个角色的牌有探知凶杀案发生地的能力。”
“......有什么用吗？”沈南风疑惑，“反正人都已经死了呀。”
“因为这，我才在附近遇上你。”秦北程意味深长，“要不，你刚才就死了。”
沈南风再度无话可说。
58.
“这个世界有多大？”沈南风又问。
“你这问题问得很有哲理。”秦北程点头赞叹，“宇宙的源头是什么？人类究竟为何活着？”
沈南风：“......”
这突如其来的骚，闪了他的腰。
“不是，”他啼笑皆非，“我是问，这个无限空间有没有边界？”
他已经感觉到，这个重度面瘫的冰山男似乎远没外表看上去那么正经。
后来的后来，事实证明，他的猜想再一次得到了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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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他帅，比他高，比他气场强。
诸如种种，沈南风都能忍。
可这样的高端现充，居然还比他皮，比他会讲骚话。
这些沈南风就忍不了了。
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要问后果是什么？
......
总之他很生气！这臭男人真烦！
60.
“这回的空间和现实世界重合度很高，不容易摸清边境。”秦北程道，“但我劝你，就算找到了边缘地带，也最好不要靠近，有多远躲多远。”
身为一介恐怖小说家，沈南风对怪谈类的素材最感兴趣，情不自禁地被勾引了好奇心。
“边境外有更可怕的鬼神怪兽？”他尽量管控住表情，不让自己显得太兴奋。
仿佛几分钟前被鬼影和无面路人吓得嗷嗷叫的不是他。
“或许比这更甚。”秦北程答，“我之前通过的世界里，总有些不知好歹的人，死活不听旁人劝，非要往外冲。到最后，百分之九十都是死无全尸地被送回来。”
“另外百分之十呢？”沈南风问。
“没了。”秦北程很平静，“祝他们好运。”
沈南风：“......”
“谁送他们回来的？”他不解。
秦北程微微一笑，似含讽刺，又带戏谑。
这笑意来得有点莫名其妙，再配上他的话，显得格外凉气森森。
“当然是守边的‘东西’了。”他如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