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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在宽阔的马路上平稳行驶，开车的司机是个青年人，进队没几个月，还没摸清贺柏舟的脾气，不敢贸然开口，只把着方向盘，盯着前方路况。
车内寂静，贺柏舟托着左脸颊，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所以没注意到旁边男人虽然没看过来，但眼角的余光始终关注他，表情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见他想事情太过于专注，黎初阳抿着的唇角慢慢的勾了起来，露出几分浅淡的愉悦笑意。
“哎，黎初阳，你……”
贺柏舟扭头太突然，黎初阳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回去，就全部落去了他的眼中。
见他笑的灿烂，贺柏舟愣了愣，“想什么事那么开心？”
这孩子一天天的咋越来越让他看不透呢？
敛了笑意，黎初阳从兜里摸出来手机，低头滑拉着屏幕，头没抬：“没什么。”
“……”
明晃晃的笑容就绽放在自己眼前，这会人开口就是否认，也不知道是想隐藏着什么，不过，开不开心始终是人自己的私事，不想同人分享也是人之常情，贺柏舟颇有自知之明地没继续刨根问底，略一思索，他从兜里摸出个工作证，扔到了黎初阳腿上，“你的工作证。”
“魏枞让我给你的。”
他又接着补充了句。
黎初阳报道的比别人晚，工作证是魏枞今儿个早上才给他的，说是自己有事忙，让他转交给黎初阳，早上光顾着审讯刘和春，就把这事给忘了，工作证一直塞在他口袋里，这会硌着肉了，他才记起来这事。
“我的？”黎初阳放下手机，将证件从腿间拿起来，盯着上面的照片和信息看了几秒，他朝着贺柏舟伸手：“没夹子。”
“嗯？”贺柏舟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大眼眸瞧着他，“你说什么？”
“……”
黎初阳叹了口气，晃了晃手上光秃秃的工作证，长臂一伸，骨节分明的五指拂了拂贺柏舟心口处别着的工作证，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夹子，夹不起来。”
“……”
修长且白皙的手指就那么明晃晃的搁自己眼前晃了又晃，贺柏舟心痒痒的抬起手，想要去试试手感，可手指伸出去的同时，脑子及时转过来弯，理智回笼，他急刹车般的撤了回去，单手取下衣服上挂着的工作证，将上头的夹子给取了下来，“你拿去用吧。”
黎初阳倒没客气，抬手拿了夹子，低头往工作证外层卡夹上扣扣子，贺柏舟见他格外认真，一直看着他，颇有些兴味：“得了个夹子就这么开心？”
小孩这么好糊弄？
给个夹子就能乐的乐的忘乎所以？
不知他心里所想，黎初阳面色无异低头将工作证夹在白色衬衫的口袋处，才抬头，指着证件，“持证上岗。”
贺柏舟被他小模样逗笑，抬手捏了捏眉心，他笑的格外意味深长：“以后持证上岗的机会还多着呢，不要急。”
“……”
晓得从他嘴角说不出什么好话，黎初阳没再多问，低头抿着嘴，懒得搭理他，双手也没闲着，时不时搅弄着衣服上的证件。
……
车子大概开了一个多小时，不过进去的不太顺畅，今天没开队里的警车，不熟悉的私家车往小区里进，车里边三个人又都穿着便装，门卫在门口连人带车都给拦了下来。
好在那新来的小伙子人机灵，麻溜从兜里摸出来工作证，门卫见是刑警，什么话没说，立马痛快放行。
又往里走了几十米，找了个停车位，车子停稳，贺柏舟率先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下午时分，温度正烈，车里空调开的足，这会接触到室外的热空气，贺柏舟不适的皱了皱眉，叉着腰仰头往上看。
小区房子款式陈旧，但胜在干净，刘和春的房子在四楼，贺柏舟抬头盯了几秒，双手插兜，长腿前迈，头没回，朝身后道：“走吧，上楼瞧瞧去。”
黎初阳“嗯”了一声，跟上他的步子，两人一声没吭，各自低头看着脚下狭窄的楼梯道慢慢往楼上走，四楼不高，没走几步就到了，门没锁，里边有几个同事在仔细勘察，贺柏舟环顾一圈，招手从一年轻小伙子手里拿过手套和脚套，抽出两递给身后不吭声的黎初阳，自己附身往脚上套。
套好了脚套和手套，贺柏舟不动声色往后瞟了一眼，见人拾捣整齐，他小声说了句，“跟上。”
房子不算太大，一百多平，不过进了客厅，贺柏舟抬眼瞧着不远处有暗光闪烁的插孔，弯唇笑了来，“看那是什么好玩意。”
黎初阳顺着他手看过去，眉峰微挑，不过很快敛了下来，他摇头，不动声色往贺柏舟身侧挪了几步，声音很低，“我没发现。”
贺柏舟视线从插孔处收回来，落在黎初阳脸上，见他白净的脸上尽是迷惘，微挑眉，凑到他耳边低语，“看到白色玩具熊旁边的插孔没，里头安了个针孔摄像。”
眼见着黎初阳脸上的神色从震惊转为不可置信再转至无比崇拜，贺柏舟享受地眯眼笑了笑，语气再转，“不过里头估计查不出什么有效信息。”
他说的笃定，黎初阳没质疑，也没多问，隔着手套轻抚着摇晃的工作证，不知在想着什么。
贺柏舟扫了一圈屋内，视线落在沙发旁边的阳台处，顿了顿，原因无它，武靖宇就坐在窗台上，厚重的窗帘遮挡了阳光，他隐在一片暗影里，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见贺柏舟看过来，目光淡淡地从他和黎初阳身上掠过，破天荒的露出了抹笑容。
不过那笑容落在贺柏舟眼里，自然是万分阴阳怪气 ，他冷哼了声，将手臂搭上黎初阳的肩膀，将人往身侧一带，“去别的地方看看。”
“……”
房间不大，三室一厅一厨一卫，屋内布局干净整齐，阳台养了几盆植物，迎着阳光微曳，贺柏舟将搭在人肩膀上的手收回，脑海里回味了下刚才指间触碰到的人体皮肤温度，问：“你很热？”
室内开了空调，就连向来怕热的自己都觉得凉爽，他身上这股燥热，委实让他琢磨不透。
“啊？”黎初阳愣了一下，过后反应过来他问的问题，不答反问：“热不行吗？”
“……”
难得吃瘪，贺柏舟收了手揣进口袋，状似不在意的摇头，“行，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