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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帕这样的东西,是一定不能带进考场的。
倒不是怕检查。
是罗峻熙联想到进场前,会被人翻翻捡捡触碰,他心里就犯膈应。
还担心小麦会发现他这猥琐的行为,居然留下这个东西,特意用件旧衣裳包裹好元帕,塞到柜子最底下。
而在收拾考篮时,罗峻熙再次拿起从王赖子家偷回来的账本册子,微皱眉头翻了翻。
这画的到底是哪里呢。
看了好一会儿摇摇头。
算了,即使他差不多都能将这线路背下来了,仍是不知道是哪里。
罗峻熙顺手将这图册和要带去府城复习的两本书籍放在一起,只有那两本书还没有完全吃透,一起放进考篮。
然后这才开始收拾所有的、他曾经用过的书籍,以及考下秀才并不会再用到的手抄本。
左小麦推门进屋时,罗峻熙已经用绳子将这些书捆好、
整理好,摆放在桌上。
一眼望去,还挺壮观。
连同罗峻熙自己写的,并排摆放四摞,只书籍,大概就有四十多本。
罗峻熙回眸对小麦笑:“如若我这次秀才顺利通过,我打算回来后,就将这些通通卖掉。”
“卖掉?”
“是啊。”
罗峻熙扯过小麦的手,一边把玩一边说道:
“应能卖不少银钱,就卖给咱镇上私塾那些十四五岁地主家的孩子,孩子不大,好唬弄,家还有钱,不在乎多买几本重复的书。只要我考下秀才,上面有我的字迹,地主家的半大小子一定会争抢买我这个前辈的书籍。嗯,卖完再给你买面油。那罐面油,连着外婆她们一起使,我看早就用完了吧。”
说到这,罗峻熙眼睛一亮,“嗳?还别说。我卖一套作甚。等考下来,我可以靠着名声,多默写几套向外卖。我现写,我就说,我能有今天,就是靠着这些中的秀才。你看这个主意是不是妙哉。”
小麦一把搂住罗峻熙的脖子:“夫君,其实你只要尽力考,考完再平平安安的能早些回来就好。”
罗峻熙用侧脸蹭了蹭小麦的脸:“好,平安回来。”
小麦没看到罗峻熙眼中的复杂。
但不影响她稍显疑惑。
因为明天罗峻熙就要出发,今晚却没碰她,甚至离她很远。只用手不停地顺着她的头发。
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顺着,还微笑地看她。
小麦侧躺在枕头上,扭头提醒罗峻熙:“我进屋前,娘有特意问过我。”
“问什么。”
“问我月事儿是不是完了?完了的话,今晚让咱俩早些回屋睡。”
罗峻熙说:“好,那我们早些睡。闭眼,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小麦:“……”
当小麦睡着后,罗峻熙才悄悄起身。
将三两碎银放进小麦的荷包里。
这是去掉送礼花用外,仅能多出来的银钱。
罗峻熙另单独留个字条,让小麦在娘家如若有想买的物什,或是家里缺什么少什么就先花这个钱。
总是不能让媳妇看见货郎,连想买针线的零花钱,都要朝岳母岳母伸手。
然后又探头偷偷地亲了亲、摸了摸熟睡的小麦。
罗峻熙眼睛盯着小麦的脸,在心里自言自语道:“我会回来的,我绝不会让人将我抢走。野猪不行,人更不行。”
比起这屋小心翼翼的触碰,隔壁屋可就火热极了。
准确地说,是杨满山一人在火热。
都快要烧着他了。
满山脸通红,急喘着气息,头发差些冒烟儿,推开小豆道:“等会儿,媳妇,等会儿再取水行不行。”
满山心里就纳闷了,就亲嘴那事儿,难道只有男人会有反应,女人们没有吗?
如若女人们应该有反应,那他家小豆,为啥真拿他当运水的使唤。
你听听。
小豆说:“满山,等不了啦,快点儿。傍晚那阵,大姐夫终于从别的村换来两口大缸。趁着你没走,必须添满。要知道咱家可是要酿酒,你们那面要是卖的好,给家里这面送个信儿,家里这面就要抓紧酿造再给你们送酒。你又不在家,到时候没了神仙水,我们拿什么酿。”
咱家酒可全指望神仙水才发酵快,没杂质,口感好。
小豆手心拍着手背,那副急火火叭叭叭小嘴不停的模样,愣是杨满山气着了。
满山低头瞧眼裤子里的小兄弟,又拧眉看眼小豆,用眼神示意:媳妇,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它已经支棱高高的了吗?
小豆装作看不出来,毕竟看出来又干不了什么,她肚子的娃可不稳当,一把薅过满山的脖领子,嘴上说着:“快点儿,来吧。”然后就给满山亲进去了。
杨满山坐在水池边,没有先舀水,趁着没人能看见他,倔脾气上头,先用葫芦瓢使劲敲了敲自己的头。
用这种方式报复一下小豆。
……
“媳妇,你看我戴上这头套,就露俩眼睛,你还能认出我不?”朱兴德戴着一脸黑头套问道。
小稻坐在炕上叹息,不得不提醒句:“我说,甜水她爹,咱们带武器也好,带什么都罢,是为防止别让坏人将小妹夫抓走就行。可你这?是你要去杀人吗?”
“我是以防万一,懂不懂。”
“防什么,她爹,咱可不能手上沾人命啊。一旦要是沾了,你想啊,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
朱兴德无奈,摆手赶紧叫停。
你看,他还啥都没说,什么也没干呢,媳妇就一脸忧心。
可有些事儿,有时不是咱咋想就会咋样的。他还不想出这岔头呢,不照样怎么做梦都躲不开?
所以如若非到不死不休的程度,不是咱想井水不犯河水就能了结的。真到了那一步,那他们就戴上头套再杀人,别被谁看见。
朱兴德含糊句:“反正头套不占地方,用不着,我就当汗巾子。”
怕再听到小稻磨叽,他赶紧趴炕上:“要出发了,你就别再念念叨叨,你嘱咐的那些话,我倒着都能背下来。你干点正事儿吧,来,给我拎拎。”
所谓拎拎,就是让小稻掐着他后背的肉皮,揪起来从上至下一个骨节缝挨着一个骨节缝,一直拎到腰眼。
有时会出现骨节响声,就像有人会按手指头,手指也会发出响动一样,拎完能浑身松快不少。
朱兴德舒服的浑身直哼哼,一边哼哼一边忽然道:
“我说,咱俩从来没聊过,要是我走到你前面,你会不会再嫁。
左小稻,我这人自私,我就和你说实话吧,我不希望你二嫁。我没法接受你在别人身下。
真有那天,你坚强点,带着甜水还有肚子里这个,回娘家过日子,听见没?”
“听见了。”
“你好好想了吗?回答的那么快。”
过一会儿,朱兴德扭头看向小稻嫌弃道:“你咋又不吱声了。”
快慢都不对。
小稻说:“呸呸呸,临要出门,又有那么个梦,少说不吉利的话。你这是纯心吓我是吧?那咱俩不如聊聊你卖酒赚了大钱的事儿。朱兴德,我这人自私,我就说和你说实话吧,我不希望到时你有其他女人。我没法接受你在别人身上。”
朱兴德说:“那你应了我那个,我就应你这个。”
“拉钩?”
“拉钩,谁做不到谁是王八蛋。”
当两个手指对在一起,朱兴德赶紧起身,忽然慌了:“咋了这是,怎还哭上啦。”
小稻趴在朱兴德肩膀上哭道:“我有点儿担心你这回出门,控制不住啊咋办。梦里在丢了小妹夫的情况下,你还差点丢了胳膊。”
朱兴德拍着小稻的后背哄:“没事儿,啊?你看我这身板子,一拍啪啪响,准保啥事儿没有,我这胳膊,强劲有力,我这……再哭,我可亲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