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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是一把双刃剑。它短暂得保护了自己的同时,也成为了别人刺向自己的利器,稍不注意就是见血封喉。
在申新玉被抢救的过程中,她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她躺在草坪上玩耍,下雨了,她就跑进房子里躲雨。远处篱笆外传来狗叫声,她找不到遮雨的东西,便脱下外套,披在头上,跑到篱笆旁查看那只小狗的情况。
小狗只是被卡住了,她用力掰断了一根篱笆,不小心划伤了手臂,还没来得及抱起那只小狗,它就已经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那个年少时期善良的申新玉去哪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真问她后悔过吗,回答是肯定的,古稀之年,一生征战商场,她做的错事可不止一件两件。
那边刘世乾就调查出来很多,她为了南下计划,破坏公平合法的竞争制度,投机取巧的打贸易战。
沐展麟可能也没想到,自己一生兢兢业业,妻子殚精竭虑的辅佐,竟还是游走在法律的围墙边缘。
也许是潜意识不愿面对,也许是梦里的场景过于美好,医生告知家属,脑内出血吸收很慢,申新玉醒过来的几率微乎其微,要家属做万全的准备。得知消息的沐柏韵和沐熙宸对看一眼,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着重症监护室的门,若有所思。
“爸,你的身体也不太好,回家休息吧,我在这看着。”
“我想再等一会儿。”
“等什么?医生说奶奶暂时不会醒过来了,如果醒了我让田叔接你过来。奶奶已经这样了,你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了。”
“熙宸,你找找熙晗吧,我怕他出事。”
“爸,别太担心,苏雅和他在一起呢,刚才苏雅给我打电话说他的情绪很激动,所以苏雅留下来安抚他,让咱们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爸,熙晗说的……是真的吗?奶奶和丁伯制造了那场交通事故,才……”
“我也希望是假的。”
“那你也知道真相吗?”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不知道是谁给我邮了个快递,里面是当年出事的立交桥上的监控视频。”
沐熙宸瞪大了眼睛,又马上镇定自若的安抚沐柏韵。
“爸,熙晗的话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毕竟那是他的母亲,他知道这么残忍的真相,难免会有些激动,情难自控,口不择言,但是我相信他的本质还是好的。”
“他啊,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奶奶那么大年纪了,他那么说话,无异于拿刀戳奶奶的心啊!”
田叔从电梯的方向走过来,沐熙宸拉着沐柏韵的胳膊,扶他起来。
“爸,你跟田叔回家吧,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看奶奶。这里一切有我呢,放心!”
“辛苦你啦儿子!”
沐熙宸微笑着摇摇头,扶着沐柏韵走到田叔身边,又送他们进了电梯。等他们走了,沐熙宸带着疑问在走廊里行走,缓慢而有力。
“监控视频……谁寄的呢?”
沐熙宸眼神犀利,眼皮一开一合,眼神过处,寸草不生。
苏雅被沐熙晗拉着回了公寓,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沐熙晗,两个人就一直沉默。沐熙晗就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苏雅不敢发出声音,走路都静悄悄的。
她倒了杯白开水放在茶几上,把沙发上沐熙晗脱下来的外套拿起来想要挂在衣挂上,还没直起腰,沐熙晗眼睛一睁,吓了她一跳。
“给我洗澡吧!”
沐熙晗总是这样,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要跟苏雅说,但是他开不了口。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他就会这样要求,在赤裸相见的时候,说出那些埋藏已久的心里话。苏雅先是一愣,再三犹豫之后点了头。
沐熙晗从沙发上起来,拉着苏雅往卫生间走,苏雅抓住他的胳膊,吞吞吐吐的说话。
“弟弟……你等一下……我……我们就这样出来,家里人肯定很担心……我在想,要不要……跟他们说一声……”
苏雅本以为沐熙晗会生气,大发雷霆,没想到沐熙晗特别平静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慌。
“随便你吧!”
“弟弟……”
沐熙晗是个不会表达自己真实诉求的人,他不高兴苏雅这样做也不会说出来,苏雅向他询问,他只是叫她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做。但是当她真的实施,他会毫不留情的对她发火,甚至使用暴力。
苏雅正是因为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事情,沐熙晗越是冷静,她就越是害怕。沐熙晗越是让她看着办,她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她犹疑,面露难色的时候,沐熙晗松开了攥着她的手。
“我先进去了。”
说完,沐熙晗走进了卫生间,苏雅听到沐熙晗开灯的声音,听到沐熙晗脱衣服的声音,听到水流喷洒的声音,她呆愣在原地,心里矛盾极了。最后,她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沐熙宸的电话,跟他说明了情况,表示要留下来陪陪沐熙晗。
沐熙宸当时正忙着给申新玉办住院的事情,也没有追问太多,反而是安抚苏雅的情绪,言语间尽是关心和温暖。
苏雅挂断电话后,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又大又圆,不免心生悲伤。以前苏雅以为只有她自己知道真相,没想到沐家的人都是知情者,他们选择维护申新玉,而对她只字不提,令她很不舒服。
当看到沐熙晗在申新玉面前发怒,她很想冲过去,指着申新玉的鼻子,痛痛快快的骂上几句难听的话,可是她犹豫了。因为沐熙宸。苏雅知道沐柏韵是沐熙晗的爸爸,这个家里真正的可怜人,其实是沐熙宸,除了她,沐熙宸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苏雅这样想的时候,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就被沐熙晗带走了。
她听着卫生间传来流水的声音,回过身,望着卫生间里透亮的灯光,心绪在一点一点的沉淀。苏雅慢慢的走过去,把外套脱下来挂好,然后慢慢打开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沐熙晗一起洗澡了,在上次沐熙晗对她毒打和侵犯之后。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甘愿冒着被伤害的风险,也不拒绝沐熙晗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