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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六月结束,沐熙晗就毕业了,申新玉拖着抱恙的身体,和丁伯去英国,参加了沐熙晗的毕业典礼。之后,三个人一起回的国,沐熙晗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沐家大宅。
申新玉在沐熙晗回来后,决定在家疗养,每天多靠药物和营养膳食维持。丁伯不用医院家里两边跑,照顾起来沐夫人,显得游刃有余。
苏雅和沐熙宸还住在方家,只知道弟弟毕业回国的消息,还没有正式回来见面。沐熙晗在回家的第一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半夜起来去楼下喝水,回到三楼,路过了客房,又路过了沐熙宸和苏雅的房间。忽然,沐熙晗停住了脚步,按住沐熙宸房间的门把手,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开门进去。
屋里的陈设和以前不一样了,家具也换了新的,梳妆台显得格外显眼,仿佛那就不该是这个屋子的东西,而它应给属于哪里呢?也许是曾经沐熙晗为苏雅租下的公寓吧。
沐熙晗在墙上挂着的结婚照前站了许久,他没有了苏雅结婚当天的暴怒,不再因为生气而毁坏东西,好像离家四年,成熟了许多,也温柔了许多。
他走近结婚照,伸手抚摸苏雅的脸,那是他曾经千方百计留在身边的女人,那是贯穿他整个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的女人,更是他甘愿为之奉献自由的女人。
“怎么就不能等等我呢!”
沐熙晗的脸上流下两行泪珠,他紧闭着嘴唇不想发出呜咽的声音,可是眼前这个狠心的女人又让他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靠在衣柜旁,无声的啜泣,他总是会想起苏雅结婚的那天,他掐着她的脖子,对她嘶吼,而她一句解释都没有。
也许,让人耿耿于怀的不是你做错了事,而是少了那一句抱歉,为你们的关系画上句点。
所以,很多人爱逃避,很多人喜欢冷战,很多人总是在逼疯对方后去责怪,为什么当初不肯坦诚。
爱是什么?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回答。而对沐熙晗来说,爱是占有,是摧毁,是不惜一切代价去获得,哪怕玉石俱焚,哪怕天人永隔。
“我回来了!苏雅。”
忽然,沐熙晗眼神犀利的看着照片上的苏雅,伸手抹去脸上残留的泪痕,沉默了好久。
沐熙晗打开衣柜,靠近苏雅挂在衣柜里的衣服,双手捧着,凑近去感受苏雅的气息,久久的把头埋在衣服里。
“你想我吗?”
房间里安静极了,沉默的空气代替了回答,沐熙晗歪头一笑,关了灯,离开了沐熙宸的房间。
第二天,苏雅和沐熙宸很早就回来了,苏雅没有上楼,在厨房里帮助许阿姨做好了早餐,沐熙宸给沐熙晗和沐夫人申新玉都准备了礼物。
沐熙晗早上刚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沐熙宸去敲了门。
沐熙晗围着浴巾,手里拿着毛巾在擦湿头发,听到有人敲门,不假思索的开了门。
“你起来啦!”
“嗯。”
沐熙晗停顿了一下,就嗯了一声,然后眼神示意沐熙宸可以进来,侧身让出进门的位置。
“怎么样,时间还适应吗,有没有很疲惫?”
“还好。”
“今天晚上我订了饭店,给你接风!”
“哦。”
“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你嫂子就按照你以前的喜好为你准备了几样菜品,希望你能满意。”
“哪个嫂子?”
“啊,就是苏雅。”
沐熙宸站在卫生间门外,踱来踱去,面露喜悦。
“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在国外读书,奶奶不想让你分心,没有通知你,我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毕竟这么大的事情,我还是希望得到你的祝福的,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弟弟。”
“是吗?”
沐熙晗照着镜子擦头发,并没有面对着沐熙宸,回答也是惜字如金,言简意赅。沐熙晗走出来,到衣柜里拿要穿的衣服,回手就扔在床上,回头看着沐熙宸。
“我要换衣服了,楼下见。”
沐熙宸识趣离开了。
沐熙晗过来关上门,一回头把手里的衣服摔在地上,躺在床上生闷气。
苏雅,对于沐熙晗来说,意味着什么,沐熙宸不会不知道,他刚才进来说的那些话,没有安抚沐熙晗的情绪的作用,反而勾起了沐熙晗的怒火。
“嫂子?哼!”
沐熙晗从床上跳起来,换好了衣服下了楼。走到二楼的时候,碰到了沐柏韵。沐熙晗发现大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懂事的打了招呼。
“大伯。”
沐柏韵等沐熙晗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跟沐熙晗一起往下走,还搂着沐熙晗的肩膀,这个行为让沐熙晗着实感到不舒服,有点过于亲密了些。
“熙晗啊,在国外过得好吗?”
沐熙晗嗯了一声,点了头,心里想要离沐柏韵远远的。
“回来有什么打算吗?想不想来公司?”
还没等沐熙晗回答,申新玉在客厅里看到了正在下楼的两个人。
“起来了,熙晗。”
“嗯。”
沐熙晗借故到申新玉身边去,挣脱了沐柏韵的臂膀。沐柏韵自然失落些,儿子不知道他就是爸爸,总是和他保持着距离,怎么也亲近不起来。
沐柏韵想要和儿子好好地相处,想要弥补当年抛妻弃子的错误,可是,碍于身份,不能太过于明目张胆。即便如此,沐熙宸很多时候还是会感到不悦,他感觉父亲和弟弟才像一家人,下楼的时候回搂着沐熙晗的肩膀,而这个动作,他的父亲,从来没碰过他的肩膀。
沐熙宸强忍着心中不悦,为大家安排座位,摆放碗筷。苏雅从厨房里端出来最后一道菜,在桌子上放好后,在沐熙宸身边坐下,正好坐在沐熙晗的对面。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苏雅眼睛一瞬间就湿润了,她赶紧望向别处,转移注意力,尽量和沐熙宸搭着话,不想让大家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这一切,沐熙晗都看在眼里,他又何尝不是强忍着眼泪,压抑着心中翻腾的情绪,一口一口往嘴里送着饭。偶尔抬头看一眼苏雅,那种想要拥有的心情就会更加强烈。